宣王府,書房內。

“參見王爺,屬下有要事稟報!”只見一名暗衛急匆匆地說道。

“什麼事?”宣王並未抬頭,依舊執筆在紙上寫著什麼。

“幾日前,未時剛過,蘇二小姐便上了一輛馬車,便一路跟蹤,但是對方有意繞路,途徑一片鬧市的時候,屬下們無能竟跟丟了。直至快到亥時的時候,蘇二小姐才被白天的那輛馬車送回府中。但是……”黑衣男子見宣王神情漸怒,有些不敢說下去了。

宣王的筆尖停在了半空中,筆墨從筆尖處滴落紙上,暈黑了一片。他沉聲問道:“何故吞吞吐吐,但是什麼?”

“屬下們看著蘇二小姐好似哭過一般,不似白天走的時候那麼輕鬆。”黑衣男子說完,立刻單膝跪地,接著說,“屬下該死,跟丟了馬車,未能保護好蘇二小姐,還請王爺降罪!”

“確實該死!還好苒青最後回家了,不然出了事,你們擔當的起嗎?”

宣王將桌案上的茶杯重重地摔在地上,信宴看到後趕忙上前勸道:“王爺息怒,苒青姑娘既然能大方地坐著那馬車離開,說明那一定是自己相熟之人,不然也不會去了那麼久還能安然無恙。”

“接著說!”宣王從桌案前走了出來,說道。

“是!此人既然能讓咱們的暗衛跟丟了,只能說明一點,對方在此之前便已知曉蘇府附近潛伏著咱們的暗衛,這才是最重要的!王爺您想啊,只有提前知曉了暗衛一事,才會如此狡猾地甩掉咱們的追蹤,不然一般人誰會在意這些?”信宴拱手說道。

“嗯,你說的沒錯!對方的身份自然是不簡單,但是他明顯不願讓外人知曉自己的真實身份以及住所,這就不得不讓人懷疑了!只是苒青一向深居簡出,會是什麼樣的人與她如此相熟,卻還如此謹慎?”

一直坐在那兒一言不發的江籬,突然開口道:“會不會是西境那邊的人?我記得你們曾經一起遇到過西境的世子鄞桓,小苒青曾經還救過他,而且她之前在信中也提到過關於西境的人和事,我想會不會是鄞桓來找小苒青了,但礙於身份,不能被我們發現,才這般小心行事。況且,小苒青並未受到什麼傷害,這說明對方把她叫出去並不是想加害於她,我覺得有七成可能,此人就是鄞桓!不然,普天之下,我還真想不到第二個人,能在咱們暗衛的眼皮子底下溜走。”

“有道理,但是鄞桓為人一向乖張,他既已看出我和苒青的關係,便不會如此輕易放手,他一定會再次利用苒青逼我就範!不行,絕不能讓苒青為我涉險,我必須立刻書信告知於她,讓她千萬要小心鄞桓!”

宣王說著便起身走到桌案前開始寫信,裝好後拿給了那名黑衣男子,叮囑道:“你將這封信親自交到苒青的手上,本王絕不允許類似的事情再次發生!切記一定要盯緊蘇府,人手不夠可以再加派!還有,回去後給我仔仔細細地查,但凡查到任何蛛絲馬跡立刻來報!”

“是,屬下遵命!屬下告退!”黑衣男子轉身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蘇府。

蘇苒青一連幾天都未出門,她自從那晚回來後就受了風寒,迷迷糊糊地昏睡了兩日,把蘇致淵和蘇苒湘嚇壞了,叫來了炎雀醫治了幾日才好了起來。兄妹倆怎麼問她,她也不答話,誰也不知道她怎麼突然就這樣了,那晚的事她沒有與任何人講,蘇致淵和蘇苒湘也只能當作是女兒家存的小心思,不敢過多追問了。

沒過多久,蘇苒青就收到了宣王讓暗衛帶來的密信。信中的內容倒是讓她沒有太大的意外,她早就想到了宣王得知那日的事之後,一定能猜到對方是誰,並且會更加小心謹慎地保護蘇府。於是,她馬上回信報了平安,並且告知於宣王,自己日後定會小心行事,絕不會再給對方可乘之機。此外,信中還說了一些新的訊息,全部寫成了密信之樣,將其裝好交給了送信的暗衛。

鄞桓呢,則是一連幾日都帶著夕疆流連於煙花之所,夜夜笙歌,也不搭理雲俏,每天都將自己喝的醉醺醺的,彷彿只有這樣,才能讓蘇苒青的面容徹底消失在自己的腦海裡。

不過,這樣的地方倒是也安插了著雲俏的眼線,她們會時刻將鄞桓的動向告知於她,還會千方百計地留鄞桓在自己屋裡過夜,這樣才能讓雲俏在夜間悄悄地去看他。

夕疆的嘴很緊,不管雲俏運用何種方法,也撬不開他的嘴。她只好深夜走進鄞桓所在的房間,悉心照顧著宿醉的他。

鄞桓經常會說些夢話,含糊不清,雲俏以為是酒後的胡言亂語,並未太在意。直到有兩次夜裡,她清楚地聽到了從鄞桓的嘴裡蹦出了“蘇苒青”這三個字,才終是想明白了一些前因後果,只不過是她從內心深處就不願去承認這個事實。

一日,垣巷城城主的次子寧嘯來到了醉鳶樓裡,由他的妾室搭線,見到了雲俏。他走進房間,看到雲俏正坐在房間裡獨自喝酒,便走上前搭話。

“雲老闆真是好雅興呢,竟想的出在此處與我相見!”寧嘯滿臉堆笑地說道。

“媚嬌知道二公子喜歡這地方,便隨了二公子的意,難道不好嗎?”雲俏站了起來,雙手扶住了寧嘯的肩膀讓其坐下,又倒了一杯酒親手喂他喝下。

“我聽說雲老闆想談筆大買賣,這茶館的生意做的風生水起,不知你還想做何生意呀?”

“這個嘛,還得是二公子幫著從中斡旋,事成之後雲俏必有重謝!”

“哦?何事還能難得到雲老闆?你但說無妨!”

“二公子,是這樣的。”雲俏坐近了些,湊在寧嘯的耳朵邊上,輕聲說道,“最近聽聞蘇家二小姐的茶藝了得,媚嬌想跟她學學這煮茶之道。只可惜我們之前有些誤會鬧的不太愉快,所以沒辦法請蘇二小姐出府,來我這小小的茶館裡一敘。媚嬌知道二公子您是能與蘇家說的上話的,想著您能想個法子,幫我將這蘇二小姐給約出來。”

“就這事兒?那你可要吃大虧了!哈哈,我與蘇家公子蘇致淵關係確實不錯,叫她妹妹出府相見這種小事確實不在話下,只是不知道雲老闆所謂的重謝是什麼呢?”寧嘯一把摟住了雲俏,手不停地她的腰間摩挲著。

“二公子彆著急嘛,媚嬌能給的自是二公子想要的,只要您肯幫我這個忙,想怎麼樣,還不是二公子說了算嘛!”雲俏一隻手握住了停在她腰間的那隻手,嫵媚而又害嬌羞地說道。

“本公子不知怎的,今日這身上的火氣大了些,急需雲老闆給澆澆火,雲老闆還是不要推脫的好,哈哈……”寧嘯邊說著邊笑的大聲了些。

雲俏趁他不注意,將藥物灑進了倒好酒的酒杯裡,起身坐在了寧嘯的懷裡,笑著喂他喝了下去。不一會兒,寧嘯就有些吃醉了,被雲俏跌跌撞撞地扶著躺在了床上。

此時,一直躲在房間裡的一個女子走了過來,與雲俏對視了一眼後,便自行褪去衣衫,也躺了下去。寧嘯喝了下過藥的酒,自以為那女子就是雲俏,便與其翻雲覆雨了一夜,直至渾身癱軟累的睡著了。

第二日一早,雲俏又與那女子換了過來,待寧嘯醒來後,看到身邊衣衫不整的雲俏,高興的整個人都精神了不少。雲俏起身服侍他洗漱更衣,還親自為他束髮,儼然是一對新婚夫妻一般,寧嘯臨走前再三保證,一定會做成此事,讓雲俏回茶館裡等著他的好訊息。

送走寧嘯後,雲俏一刻都不願多待,推開一扇窗子一躍而下,從醉鳶樓後門的小巷裡和一直等著她的雲嫣碰了面,兩人坐著事先準備好的馬車悄然離開了。

一天夜裡,柒昂辦完了差事趕了回來,聽守在屋門外的夕疆說著世子近日一直買醉的事,心中很是憤恨。他不顧夕疆的反對,推開門就衝了進去,屋內酒氣熏天,鄞桓癱坐在床榻上,一隻手還在不停地往嘴裡倒酒。

柒昂走上前,一把將酒瓶扔在了地上,厲聲道:“回世子,柒昂回來覆命了,還請世子醒醒酒,別再喝了!”

“哦?是柒大人回來了,正好,本世子一人喝酒甚是無趣,今夜全當為大人接風洗塵,來,大人您別客氣,多喝點吧!”鄞桓醉眼朦朧地看著柒昂,起身拉著他就往榻上走去。

柒昂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便大聲說道:“世子,您醒醒酒吧,屬下是為了大業才跟著世子賣命的,不是來與世子把酒言歡的,您不能就為了一個女人,將自己折磨至此!如若您還是不知悔改,屬下冒死也要讓此女子消失在這個世上!”

說罷,柒昂便轉身準備出門。忽聽得屋內的鄞桓摔爛了酒杯,大聲呵斥道:“我看誰敢動她?”

柒昂沒有回頭,面不改色地說道:“世子一向不近女色,今日如此,定是對那女子動了真心,正所謂成大事者,本就不應有兒女私情的牽絆,世子今日若執意如此,那女子可就定不能留了!”

此時的鄞桓已是醉意全無,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走到了柒昂的身後說道:“罷了,本世子就是有些心煩,一時醉酒,說了些不該說的混話,還望大人您見諒!”

柒昂一聽這話,立刻轉過身來拱手道:“屬下不敢,屬下只是見不得世子為了一個女人意志消沉,恐誤了大事,還請世子恕罪!”

“本世子心中敬佩大人,知曉大人是為了大局才會如此,這件事就算了吧,以後定當引以為戒,絕不會耽誤了咱們的大事!”

之後,兩個人便關上房門,開始商議起來。

不知不覺便到了除夕之日,今年的除夕與往年一樣,屋外下著鵝毛大雪,蘇苒青病了許多天都未曾出門,今日趁著身子大好,便穿上了厚厚的冬衣,披上大氅,緩慢地走了出來。

院子裡的下人早已將燈籠掛起,有條不紊地準備著過年的東西。蘇苒青看著忙碌的大家,自言自語地感慨道:“又要過年了,依舊是大雪覆蓋的院落,只可惜苒青不能陪王爺一起過年了,也不知王爺他們今年會在何處守歲!”

“青兒,青兒!”蘇苒湘老遠看到蘇苒青在雪地裡站著發呆,她快步跑上前來,關心地說道:“你看看你,這身子才剛好,就跑到外面來了,雪下這麼大,再凍著了可如何是好?快隨姐姐回屋去,以後可不許你這樣任性了!”

蘇苒青笑了笑,被蘇苒湘拉著回了屋。蘇苒湘身後的丫鬟將一碗湯藥端了過來,說道:“大小姐,這是二小姐的湯藥。”

蘇苒湘端起碗來吹了吹,小心翼翼地遞給了蘇苒青,說道:“這個呀可是炎雀研製的新藥,說是有滋補防寒之效,我可是專程給你送來的,快趁熱喝了吧!”

蘇苒青應了一聲,端起碗來喝了下去,她掏出帕子擦了擦嘴角說道:“多謝姐姐今日專程過來看我,我一直怕過了病氣給姐姐,多日來一直待在房中,實在是憋悶的難受,這才想著出去走走,還請姐姐不要太過擔憂,我的身體已無大礙!”

“那也不行,哥哥這幾日為了你的病也是擔驚受怕的,你昏迷了兩天兩夜呢,一個小小的風寒怎會致人如此,以後不管怎樣,千萬要當心自己的身子,你可要好好地愛惜它,別不當回事,知道了嗎?”

“嗯,姐姐教訓的是,這次是苒青太任性了,今後一定不讓類似的事情發生,好嗎?”

“這還差不多!對了,哥哥怕你來回走夜路會受涼,所以決定在你這裡過年了,這不,一大早就開始讓下人們忙活了?你呀,就乖乖地坐在屋裡等著吃年夜飯就行啦,哪也不用去了,好不好呀?”蘇苒湘高興地說著。

“啊?這能行嗎?哥哥真是太費心了!”蘇苒青不好意思地說道。

“能行,肯定能行!咱們兄妹三人本就是一體,只要能聚在一起過年,在哪過都是一樣的!況且,哥哥早已經安排好了,我們是見你一直病著,不好讓你太過分心,便一直沒說出來。今日呀,咱們就在你這熱熱鬧鬧地過個好年,然後守歲,怎麼樣呀?”

“嗯,既然如此,那苒青就都聽哥哥和姐姐的安排,只要咱們一家人能團圓,在哪過都一樣!”蘇苒青笑著說道。

蘇致淵還在外面忙著,午飯時只有她們姐妹倆在一起吃飯,之後,蘇苒湘也沒有離開,而是陪著蘇苒青在床上睡了好久。

剛到酉時,蘇致淵便早早地趕了回來,一進門便看到姐妹倆坐在椅子上開心地聊著天,他褪去大氅後走了過來,問道:“你們姐妹二人聊什麼呢,這麼開心!”

蘇苒湘站起身來,說道:“原來是哥哥回來了呀,哥哥今日回來的好早呀,快坐著暖暖身子吧!”

蘇致淵坐了下來,蘇苒青將煮好的茶水倒出了一杯來,放到了蘇致淵都面前,說道:“哥哥,快喝口熱茶暖暖吧。”

“嗯,還是青兒的茶喝著有味道,你最近的茶藝又增進了不少,我的嘴都被你養刁了,出去呀,怎麼也喝不慣外面的茶了。”

“哥哥可真會說笑,我這點小伎倆怎可比得了外面的師傅!”

“青兒太過謙虛了!應該這麼說,我妹妹的煮茶手藝怎是外面的人能比得了的!我經常在人前誇讚你煮的茶好喝,就連寧家的二公子都有所耳聞,前幾日還想過來府裡,只為能嘗一口你煮的茶呢!”

蘇苒青還沒有反應過來,蘇苒湘就已經先開口了:“哥哥,那寧嘯可不是什麼好人,千萬別把他帶回家裡來,我看著他就討厭!整天仗著自己有那麼點身份,在外面尋歡作樂,胡作非為,哥哥可不能與他太過親近,小心被他帶壞了!”

“湘兒放心吧,哥哥自有分寸!只是礙著他是城主次子的面子,咱們又是生意人,這官場上難免要打些交道,不可閉門不見!我與他也只是互惠互利罷了,還談不上親近。”

蘇苒青這才想起:這個寧嘯不就是她當初在茶館裡遇到的那個潑皮無賴嘛,看來以後還是要離他遠點才好,免得惹上麻煩。

夜裡的嚴寒悄然而至,蘇致淵看著時辰差不多了,便叫下人準備年夜飯了,幾人圍坐在桌前。看著自己最親的家人有說有笑,再看看桌上的一道道美食,蘇苒青的心裡泛著說不出的幸福感!

歡樂的年夜飯過後,三兄妹和張嬸便各自找了椅子坐下,邊聊天邊一起守歲。他們一起回憶著這一年來所發生的事,只是隻字未提蘇苒青當初解毒的事情,似乎這件事變成了一個禁忌,到現在已經無人敢提起,也不願再提起了。

到了子時,蘇苒青的睡意襲來,身子有些睏乏了,她不想掃了大家的興,便勉強堅持到了守歲後。蘇苒湘這才發覺她的倦怠,時辰一過,便連忙讓她喝了湯藥躺下休息了。

蘇致淵看到妹妹已經睡下,便招呼大家各自回屋休息。臨走時,張嬸還貼心地為蘇苒青掖了掖被子,吩咐丫鬟好生照顧著蘇苒青,便關好房門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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