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跨年夜下

“四個人從天而降會把下面密密麻麻的普通民眾嚇得直接催生出特級咒靈吧。”家入硝子默默吐槽。

“硝子說得對。”東方滿月表示贊同，“我們還是在高專跨年吧。”

“啊......”某個人發出失落的聲音，“高專裡一點跨年的活動都沒有，好無聊。”

五條悟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東方滿月輕輕偏過頭，目光明晃晃地落到身後的某個方向——那裡堆放著幾個紙板箱，明顯是有人特意搬運來的。

“我白天去商店買了些煙花棒。”

“好貼心啊滿月。”硝子笑道。

她走幾步上前，然後在箱子旁邊蹲下，有些新奇地翻翻裡面的東西。

“種類好多......”

東方滿月點點頭。

“不知道大家喜歡哪種煙花，所以我把商店裡的所有種類都買了一點。“

“所有種類？！”夏油傑驚訝，“這些牌子的煙花都不便宜吧。”

他聲音放低了些，正蹲在箱子前面琢磨煙花的兩位同期沒能聽見，只有身旁雙手插兜目視前方的五條悟回應。

“這點錢對她來說應該就是個零頭吧。“

五條悟眯起眼睛，努力從腦海中回憶起相關的資訊：“東方......好像是海外某個大家族的姓氏。”

除此之外，他想不到更多了。

五條悟難得皺起眉頭，他像是和這個較上了勁，要蹙眉閉眼從腦海中抽出更多的資訊，直到前面的兩個人回頭發問打斷了他的思路。

“你們兩個有帶打火機嗎？”

“沒有。”五條悟搖搖頭，隨即目光挪向硝子，“硝子應該有吧，她可是有著抽菸嗜好的不良女高。”

“很遺憾。”她從口袋裡摸出打火機晃了晃，摁了幾下都沒見火花，只有咔噠的空響，“沒油了。”

“用我的打火機吧。”

夏油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剩下三人皆是一愣。

他們誰都沒想到夏油傑還會有隨身帶打火機的習慣，平常也沒見他拿出來過。

“幹嘛用這種眼神看我......”夏油傑無語，“只是今天剛好有帶而已。”

“哦——”

滿月垂下頭看了眼錶盤上的時間，貼心提醒道：“還有十分鐘不到就是零點了。”

她一邊說一邊從箱子裡翻出煙花棒分發到每個人手上。

夏油傑摁著打火機，先點燃了離他最近的五條悟的煙花棒，接著又去點硝子的。

“東方，你快過來。”五條悟招招手，滿月不明所以地拿著手中兩根未點燃的、還是灰色的煙花棒緩緩走來。

五條悟突然把冒著火星的煙花棒向前遞，在滿月下意識要避開的時候另一隻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不讓人後退。

“你退什麼？”他嘀咕著，手裡發光發熱的煙花棒靠上了滿月還未燃起的灰色煙花棒，沒等多久就如願看到兩根都燃了起來。

“我在給你點火呢。”

“噢，謝謝。”滿月鬆了一口氣，“我還以為你要惡作劇。”

“我沒有這麼惡劣！”

“嗯......也許吧......”

她短促地輕笑一聲，錶盤上的時針與分針越來越近，估摸著只剩三十秒的時候，她突然後退了一步，與五條悟拉開距離。

“怎麼——”疑問的話還沒說完，五條悟看著她面前排開的卦陣自己消音了。

白金色的亮光在黑夜中格外顯眼，光束直衝上天，在最高處炸開，最後流螢似的一縷縷散落下來。

就像是下雨天坐車裡看見的擋風玻璃上密密麻麻的雨絲那樣，此刻的夜空像是一個巨大的雨幕，無數發亮的白金色光線從頂端盛放之後慢慢墜下。

也像是一場被按下了最慢倍速的流星雨。

“新年快樂。”滿月彎起眼睛，卦陣的光芒漸息，身後卻有新一輪的煙花綻開。

這大概會是他們畢生難忘的一個場景。

在十七歲這樣一個做什麼都值得後半生銘記的年紀裡，有人用靈力為他們織就了一場特別的跨年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