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夏天星漿體的任務,我沒有和五條夏油同行。

我被另一個任務派去了北海道,整整兩個月才回來。

硝子告訴我星漿體任務在伏黑甚爾的介入下失敗了,他將五條悟和夏油傑雙雙重傷,最終被瀕死之際領悟反轉術式的五條悟反殺了。

“伏黑甚爾是什麼人?”我從未聽說過還有這號實力強大的人物。

“天與咒縛的持有者。”硝子冷靜答道,“他的咒力完全為零,因此肉體格外強大,有‘術師殺手’的名號。”

“星漿體被殺了,天元大人豈不是沒法同化了?他暴走的話,普通民眾要怎麼辦?”

“這個你不用擔心。”她轉頭看向別處,摁滅了指尖的菸頭,“當時還有另一位星漿體被送過去了,所以同化成功,天元大人沒有暴走。”

“這樣啊。”我慶幸般鬆了口氣。

在短短兩個月的時間裡,高專竟然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而我被外派北海道,遠離了混沌漩渦的中心。

在同伴們拼死戰鬥的時候,我在一千多公里外的地方,對此一無所知。

如果我當時沒有預設五條悟的話,堅持參加星漿體任務,結果會不會不一樣?

想到這裡,我又開口問硝子:“五條和夏油還好嗎?他們以前從沒有任務失敗過......”

“你是擔心那兩人自尊心受打擊陷入長期的挫敗感之中嗎?不可能啦。”硝子無所謂地擺擺手,“五條因為領悟了反轉術式整個人亢奮得要命,夏油還是平常那副樣子。”

“畢竟他是個很穩定的人,任務失敗帶來的挫敗感對他來說還是可調節的吧。”

硝子說得沒錯,但我的心裡卻無端地升起一陣不安,於是本應說出口的“也是呢”在情緒的影響下變成了“是嗎?”。

夏油真的不會受影響嗎?

恰在此時,一道電話鈴聲響起打斷了我的思緒,是硝子的手機。

她從口袋裡不慌不忙地摸出手機,按下綠色的接聽鍵。

“我是家入硝子。”

“家入前輩!我是七海,請你速來醫療室一趟!灰原他——”

電話的那頭具體說了什麼我不得而知,但硝子的臉色肉眼可見地沉了下來,像是面臨了一個無比棘手的難題,連她這樣一向淡定的人都控制不住表情。

“怎麼了硝子......”冥冥之間,我總有種不祥的預感。

“灰原出事了!”她沒功夫和我細說事情的經過,十萬火急地向醫療室的方向趕去。

我反應過來,匆匆跟上她的步伐。

*

在我的印象裡,灰原是咒術師中少見的陽光開朗性格。

和五條悟那種搗蛋似的“開朗”不同,灰原更像是少年Jump漫畫中常見的主角性格:總是有著揮發不完的熱情、有時候腦子一根筋地橫衝直撞,以及——明明身處裡世界,知道世界的陰暗面,卻像普通校園裡這個年紀的少年那樣永遠相信愛與正義。

醫療室的大門被關上,隔絕了裡外兩邊。

我很少來這裡,鐵門鐵凳反射著寒光,即使在夏天也很冰冷、不近人情。

醫療室的隔音效果很好,裡面的動靜一點也沒傳出來,我在七海旁邊坐下,安撫似的輕拍他的肩膀。

“振作一點,灰原會沒事的。”

我不知道他們遇上的咒靈有多麼強大,也沒見到灰原被推進醫療室前的樣子,說出來的安慰話貧乏無力。

七海是個冷靜又理智的性格,和灰原恰恰相反。看他此刻喪氣的模樣,我能推測出來,裡面的情況不容樂觀,甚至是凶多吉少。

但即便如此,我也應該給他一點相信灰原能活下來的勇氣和信心,這是身為前輩的責任。

七海聽了我的話後終於抬起頭,但臉上仍是疲憊和黯淡的神色。

“根本沒有什麼產土神信仰,那是土地神,是一級咒靈。”

“根本就不是我們能接手的任務。”

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原先封得嚴嚴實實的鐵門被人從裡面開啟,我和七海同一時間抬頭朝聲響的來源看去——

硝子搖了搖頭。

七海猛地站起來,透過硝子肩上的空隙朝裡看。

堆滿各式儀器的房間裡只有天花板上的吊燈亮著冷白色的光,吊燈的正下方是一張病床,那張臉是他再熟悉不過的同期,脖子以下則是一片白布。

一齊接手這個任務的夏油和五條現在才趕到,他們正好看到了這一幕,然後不可置信地瞳孔驟縮,陷入和七海如出一轍的沉默。

“怎麼可能?!”率先出聲的是五條悟,他的目光從灰原身上移開,轉而去看硝子,像是在確認。

我們當然相信硝子的能力和判斷,但同伴的離開太過突然,一時間大家都難以接受。

我是第一個對事實認命的人。

“節哀。”我深呼吸了好幾下,情緒稍微有點緩過來才說道,“能力和責任並存,既然結果是這樣我們身為同伴也只能接受了。”

“你又在說這個。”五條悟的聲音明顯陰沉了下來。

我知道他的“又”指的是什麼。

“我的觀點還是和之前一樣,既然揹負術式和咒力這樣的特殊能力,就要承擔保護弱勢方的責任。”

“因守護而受傷或犧牲,在責任的承擔過程中是不可避免的。”

“事已至此,我們能做的也只有默默接受這一結果,然後帶著他的意志繼續守護下去吧?”

我冷靜地說,試圖緩解空氣中的悲傷氣息,出於理智而言,我希望大家都能夠向前看。

也許正是這份極致的理智觸怒到了五條悟,他諷刺道:“在這種時候還說這樣冷血無情的話......”

“你這樣的人也配成為我們的同伴?”

我完全沒想到他會這樣嘲諷我,說出來的話像極冬之地的冰雪那樣冷冰冰。

他說得不留情面,就好像要把我來高專的這一年裡和大家的相處通通抹去,最後決裂一般。

我愣在原地,有些不可置信地望著他的眼睛。

往常在這種時候會站到我們中間充當和事佬角色的夏油傑這次一言不發,他站在七海身邊,眼底是疲憊的烏青色。

家入硝子在他們來時已經離開,大概是去找夜蛾校長了。

沒有人再為我說話了。

“你是這樣想的嗎,五條悟?”

這是我這一年以來第一次動怒。

我臉上沒有什麼顯而易見的怒色,面無表情,比五條悟的神色更冷。

我們兩個隔著一米的距離彼此對峙,劍拔弩張。

“需要我重複一遍嗎?”

“我們的同伴中,沒有冷血無情的傢伙。”

“......”

“行。”我氣極反笑。

五條悟還是第一次見我這副樣子,有些怔住。

從氣勢上來說,像我這樣平時親近友善的人生起氣來,理所當然地會比其他人更可怕。

我沒再看五條悟一眼,用靈力化作一朵金色的向日葵放在蓋住灰原的白布上後,一言不發的轉身離開了這裡。

*

辦公室。

“提前回國?”夜蛾老師有些意外地接過我遞來的申請書,上面的表格被工整填好,足以看得出決心。

“是的。”我點點頭,“因為一些特殊原因,我需要提前回國。”

“好。”他點點頭表示理解,“東方同學,有緣再會。”

“夜蛾老師再見。”

回國的機票早在昨天從醫療室離開的時候就已經買好了,行李也收拾完畢,原屬於我的那間宿舍此刻空蕩蕩的,和我剛來的時候一樣。

我合上門,提著行李箱離開。

回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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