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中秋節

-我就知道你們會送月餅，哈哈，這次肯定又是我贏了。

一道很熟悉、又彷彿很遙遠的聲音，像一縷輕煙那樣在空蕩蕩的腦海中升起。

-哈？你送的東西很特別嗎——噗！哈哈哈哈！你就送一張照片算怎麼回事？

這是另一道與方才截然不同的聲音，但還是很熟悉。

-你們一個在日本買種花家特產......一個就印了張抓拍照片......半斤八兩。

最後的這道聲音是硝子。

......

這是去年的中秋節，也是我來高專過的第一個中秋節。

在那年中秋節的前幾天，我們四個人一起外出任務，回來的時候天已經很黑了，月亮正掛在天空的最高處。

回高專的小路上沒有路燈，但視野裡的夜路卻比往常都要清晰——那天的月光格外亮。

於是我抬頭看了一眼夜空。

“今天應該是農曆十三或者十四吧......”我喃喃自語道，“明後天就是中秋節了。”

大概是任務結束後大家都一身疲憊的原因，往常吵吵鬧鬧的高中生那天卻不約而同地沉默著，而我的自言自語則在寂靜的空氣裡分外突出，一下子撬開了話匣子。

“中秋節？是什麼？”這是五條悟。

“是你家鄉的習俗嗎？”這是心思細膩的夏油傑。

“......”家入硝子什麼都沒說，只是靜靜地注視著我，在等待我的下文。

“是家鄉的節日。”

“WOW！！！”五條悟很捧場地露出一個感興趣的表情。

夏油傑瞥了他一眼，轉頭問道：“那麼——在這個節日裡，你們會做什麼事情？”

我垂下眼睛，組織語言後開口：“這是一個閤家團圓的節日，一般會一家人聚在一起吃月餅賞月亮什麼的......不過那是幾百年前先人的習俗，現代倒沒有特別大的講究，能回到家鄉的人都會盡量回鄉。一定要說什麼延續到現代的習俗的話，大概是吃月餅？”

我在很平靜地朝他們科普一點異域文化知識，語氣也淡淡的，和平常別無二致。

但不知道為什麼，我每說完一句話，他們的表情就凝重一分。

當時的我並不知道這份凝重感的來源，但兩天後就明白了。

五條悟、夏油傑、家入硝子難得齊刷刷地站在我面前，一副整裝待發的樣子。

他們上一次這麼整齊，還是在被夜蛾老師審問“到底是誰拋下輔助監督自己又不設帳”的時候。

“怎麼了？”我一臉疑惑。

“今天是中秋節吧？我們給你準備了禮物。”夏油傑溫和地笑起來。

沒等我表達驚喜或是感謝的話語，五條悟就發出了得意的爆笑聲，成功打破氣氛。

“我就知道你們會送月餅，哈哈，這次肯定又是我贏了。”

“哈？你送的東西很特別嗎？”夏油傑拎著自己包裝精美的月餅盒不甘示弱，他朝五條悟的背後探頭，然後發出了與摯友別無二致的爆笑聲，“噗！哈哈哈哈！你就送一張照片算怎麼回事？”

五條悟反駁他，二人又開始爭論起來，全然忘記了這場驚喜的主人公應該是誰。

最後，家入硝子忍無可忍地吐槽道：“你們一個在日本買種花家特產......一個就印了張抓拍照片......半斤八兩。”

她拉住我的手腕，要帶我離開這裡。

“讓他們爭著吧，我們兩個出去玩。”

我回頭看了一眼喋喋不休的二人，朝硝子輕輕笑起來。

“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