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原告變被告
“還請陛下明諫，誅滅趙賊！”
一旁的南雄侯趙永，看著孔千從包袱裡取出來足足幾疊，比自己還多計程車紳血書，感覺穩了，也趕緊出聲。
“呈上來！”
皇帝朱重八臉色變得陰沉，但他還是沒有在第一時間就給出自己的態度。
王半很快就把孔千手裡的那些血書，呈遞到了高臺龍案上。
而皇帝朱重八，這一次卻是沒有翻開看，而是先看向了趙徵，然後，又看向了朝臣。
“其他愛卿怎麼看？”
“咱……應該如何處理這件事？”
皇帝朱重八的臉色又隱匿到了陰影中，讓朝臣看不清他到底是個什麼態度。
不過朝堂上，如果以與趙徵的關係作區分，本來一直都分為三個派系，親趙，恨趙以及中立。
與趙徵親近的官員此刻自然不會站出來，就算站出來，那也是希望皇帝明察。
至於恨趙黨。
他們已經全站出來了，就是孔千和南雄侯。
你問其他恨趙黨去哪兒了。
經過這些年，早沒的沒，轉親趙的轉親趙。
當然，更多的，還是轉成了中立。
因為這些年不只是趙徵在進步，朝堂上的這些人也進步了。
尤其是那些原本恨趙的官員，經過這些年，他們終於是發現總結出了趙徵的行動規律。
那就是隻要自己不主動與對方作對，那自己說不定還能從中獲得好處，平白無故的情況下，趙徵根本就不會搭理他們。
南雄侯趙永原本也是如此。
這一次，他只是覺得趙徵能影響到自己的根本利益，加上自己貪心作祟，又覺得自己此次手握巨大優勢，肯定能贏。
至於孔千，除了聖人血脈外，一無是處的他，現在才是現場唯一真傻。
看重你的德行，不過推你出來當傀儡罷了。
“陛下！微臣以為，不能輕易妄下定論！”
“這些血書雖是真的，但僅憑人心惶惶就要上趙巡查他們死罪，焉能服眾？”
很快，中立派中的皇黨嫡系，就站出來給出了自己的建議。
讓現場所有朝臣聽後都點頭贊同。
對呀，使得人心惶惶算什麼死罪？
不只是十惡不赦的壞人，能夠讓好人人心惶惶。
那正義又有勇力的好人，也能夠讓壞人人心惶惶啊。
而且這些士紳們聯合起來也太過容易了，容易得不只是讓皇帝朱重八內心忌憚。
緩過神來的朝臣們，內心也害怕啊。
百姓們都是被逼的過不下去了，才會有上奏萬民書，舉大誥進京這種情況。
而這些士紳們呢？
南河那裡的事情才結束多久？剛剛結束！而且是圓滿結束！
結果士紳們的萬民書卻和趙徵他們一起回到了京城！
這種速度太過可怕，如果換成其他人，換成不是趙徵，讓他們變成此番被針對的物件。
他們如果真是沒幹好也就算了，另尋掙扎法。
他們如果幹好了，卻沒照顧到士紳們的事情，反而被逼死罪，那找誰說理去。
所以這個頭，不能開！
“陛下！微臣以為有理！”
“陛下！微臣亦然！”
越來越多的人站出，讓南雄侯趙永直接就愣在了當場。
怎麼回事，先前的隊友不幫自己就算了，此刻還直接一個個的都開啟背刺。
還好他還有孔千這個隊友。
“陛下！”
“草民有話說！”
“如果萬民書還不能證明趙賊的狼子野心，那他屠滅南河糧長，該是為何！”
“天下良田何其之多，若是沒有了糧長，每年朝廷用在稅務收納上的開支該是何其龐大！”
“陛下！”
“諸位王爺！大人們！”
“你們千萬不要被趙賊給矇騙了啊！趙賊最會利用人心！”
“他們看似依靠法治，但卻從來沒有考慮過實際情況！”
“甚至草民以為，他們就是故意如此，好讓國本在不知不覺當中受損！到那時，就晚了啊！”
“還望陛下明鑑！”
“萬民書上的留名士紳與草民，皆是一片赤膽忠心！”
孔千腦瓜子就是要好使一些，他撇開對自己不利的影響，抓住假如沒有了糧長，會造成的後果，就一陣猛攻。
“好像也是這個道理……”
朝臣想到這般後果，也覺得有幾分道理。
那最後，還得看高臺上的皇帝朱重八到底是個什麼態度。
不過他們下面都吵開了花，孔千也一直在深情的呼喚，皇帝朱重八卻還是一直沒有任何表態。
“趙愛卿，先說回你的雞蛋吧。”
皇帝朱重八沉默許久，終於開口，但還是沒有表態，好似他剛才什麼都沒有聽見。
只有趙徵，對視上他的眼神，知道他心裡對孔千話裡的暗自動搖國本，肯定是起了忌憚。
雞蛋？忌憚。
“是！陛下！”
動搖國本，趙徵自然是從來沒有任何興趣的，他要的從來都是提高生產力，增強國本。
孔千之前半句說的倒是真話，他要動搖的，是人心。
“陛下，微臣家中歷代家主，凡是經過南河，或外放，基本都會帶回一些鄉親們在臨行時塞入懷裡的禮物。”
“但微臣覺得其中有一點很奇怪。”
“至開明二年到如今，日月輪換已過十七個年頭，怎麼鄉親們送的禮物，還是雞蛋呢？”
孔千沒明白趙徵在幹嘛，他先前不在現場。
但此刻趙徵收禮物，還收百姓的雞蛋，這是個機會！
“趙賊！果然你暴露了吧！”
“陛下！為官之當清廉，然而趙徵一府，每任外放官員都要收受禮物，這是辜負您的信任啊！”
罪名很小，但是孔千就是要噁心趙徵。
不過，他把朝堂的其他人，也連帶著噁心到了。
“趙賊，我看你還有什麼好說！”
“我？我有什麼好說，本官就是收了！你又能奈我何？難道這位鄉親你也要送我一個雞蛋？”
“你會養雞嗎？你忍得住等雞生蛋嗎？”
孔千跳樑小醜太久，趙徵準備直接開出大招。
“愛卿你不妨直說，咱有些乏了。”
皇帝朱重八也不耐煩了，換作以前的他，早就已經手起刀落。
乏了？
這可不行！
砰！
“陛下！”
“微臣欲告天下士紳！還請陛下受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