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康坊，影月樓。
白霜今日來的時辰稍早，影月樓人不多，這時候上臺的舞姬，名氣都不大。
名氣大的，都留在晚上人多熱鬧的時候。
而且，白霜日日來，京城各府早就探知過了，也過了一開始的新鮮勁，除了探子，並沒有像前幾日一樣，大家跟著過來看東北虎妞到底什麼模樣。
白霜的身邊也清靜不少。
“貴人們的眼睛是雪亮的，果然啊，名氣不大的表演就是沒什麼看點，枯燥無味。”看著臺上不溫不火的表演，盛夏眼皮都要睜不開了。
“小福請各位貴人安！下面由奴家給各位貴人表演《胡旋舞》”
臺上小福的名字一出，緊鄰著舞臺的一桌便有人叫好。
白霜仔細觀察叫小福的舞女，長相很出挑，白白嫩嫩，身姿卓越，只是《胡旋舞》著實跳得一般。
一舞完畢，叫好的都是前排小福的老顧客，衝著她姿色去的，而且表演一結束，大家也都紛紛離席，他們只是來支援小福的。
“小姐，剛剛叫好聲最大的那個，太僕寺江寺卿的兒子，江約禮。”白七將打聽回來的訊息講給白霜。
白霜看了一眼江約禮，並沒有想象中的虛浮，看著還挺陽光健碩，難怪馬球打得好。
江約禮是小福的忠實支持者，只要她上臺表演，江約禮肯定會帶著自己的小跟班給小福撐門面。
“這麼喜歡，他怎麼不給小福贖身帶回去？司淵明不是說她養了很多外室和妾室嗎？還差這一個？”白霜不解。
“據說是小福姑娘不同意，只願意和江約禮神交！”白七解釋。
“啥玩意？”盛夏一聽來了精神，瞪著大眼睛等白七解釋。
“你睡吧！”白霜一伸手將忽然精神的盛夏又壓回去，讓她繼續趴在桌子上打瞌睡。
盛夏撇著嘴，儘管不服氣，還是乖乖趴在桌上，然後豎起耳朵聽白七打聽回來的訊息。
“下一場是婉婉姑娘，這位姑娘的頭號支持者是太常寺卿的兒子，宗孟良。”
“而且，在影月樓，小福和婉婉是競爭者，在馬球場上，宗孟良和江約禮是競爭者，雙方之間水火不容”
怪不得，小福表演一結束，江約禮便帶人離開，要是繼續留下來，就有給婉婉熱場的嫌疑。
婉婉今日的表演也中規中矩，沒什麼值得喝彩的地方。她和小福一樣，勝在姿色好。
只是，小福是冷豔型的美女，婉婉是甜美型的美女，各有千秋。
“好！！！”隨著婉婉表演結束，也是離舞臺最近一桌的人叫喊聲最大，不用說，那個最張揚的，便是宗孟良。
而且，和江約禮相比，宗孟良多了幾分陰柔，眼底青黑，有點被酒色掏空身體的感覺。
怪不得在馬球場上不是江約禮的對手，白霜感嘆，這位給人的第一印象，有點扶不起來……
“這才叫跳舞，剛剛那是什麼玩意！！！”
“就是，就是，身體硬得像樹枝也敢出來獻醜！”
……
宗孟良並沒有江約禮那麼文明，為了抬高婉婉的地位，在大堂內肆意羞辱小福的表演。
“走吧！”白霜看到自己想看的，起身離開。
司淵明說得沒錯，宗孟良和江約禮之間的火藥味越來越濃，或許，這是個好機會。
翌日，白霜又去賭場，司淵明也在。
司淵明對那日自己喝多了失禮感到抱歉，白霜卻不在意，稱讚他是真性情。
“有件事情想麻煩司兄。”白霜開口。
“不用這麼客氣，您說。”
“我很喜歡影月樓的小福，並且很看好她的表演，所以想幫她走出如今的困境，但我不太適合出面，這件事能不能麻煩司兄？”白霜直接開口。
“小福姑娘啊，我倒是看過她的表演，好像除了有幾分姿色，你確定你喜歡她的表演？”司淵明狐疑。
“你覺得她表演得不好，那是因為你不懂欣賞，她只是沒有找到屬於她自己的表演罷了。”白霜解釋。
“你準備怎麼幫？”司淵明問。
“我會幫她找到適合她表演的舞蹈，幫她提升名氣從下午場轉到晚上場表演。”白霜解釋。
“條件呢？”司淵明問。
“第一支舞算我表達誠意，贈予她，你也知道，我不太好出面，所以這件事全仰仗司兄你來談，後面的舞，我的底線是銀子和訊息，至於司兄想要什麼，只要你能談下來，隨便！”白霜解釋。
司淵明輕笑，“你知道我認得你？”
“嗯，那日在思歸院門口，見過你。”白霜解釋。
她第一天進京，所有人都在罵她和父王的時候，只有他和身邊的人在幫自己說話，她記憶猶深。
司淵明一愣，沒想到自己隱在人群裡還能被她發現。
主子說得不錯，她很聰明又心思細膩，或許，她所求之事真能做成也說不定。
“小福的事情交給我，你若想見我，就提前一天貼出來你要來這裡，我若不在，你就讓他傳訊息給我即可。”司淵明指著一個莊家道。
白霜一瞬間豁然開朗，她就說嘛，司淵明怎麼總贏。
“這個賭坊是你的？”
“朋友的，我幫著打理而已。”
難怪！白霜正感嘆時，賭坊忽然呼呼啦啦進來一幫人，為首的，正是江約禮。
江約禮的目的很明顯，他是來找人的。
每個桌子前面都轉轉，最後停在白霜這桌，押大小。
白霜跟在司淵明的後面押大，江約禮一來就扔了十兩銀子在小。
“開吧！”江約禮昂著頭鼻孔朝天，混不在意。
莊家看了一眼來者不善的江約禮，又偷偷瞄了一眼司淵明，得到司淵明的眼神示意後：
“大！”
“呦呵，小爺就不信了，這次還押小，開吧！”
“大！”
連輸了一百兩後，江約禮的臉色不好看了，白霜摟著懷裡的銀子笑得合不攏嘴，“賺錢啦！賺錢啦！”
“再來！”江約禮不信他今日一場也贏不了。
白霜後退一步給其他人讓地方，“你們來，你們來，我夠本啦！”
江約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