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站在原地，糾結了一下，老皇帝看著他，“還有？”
“是，白霜回到柴院後，將影月樓發生的事情貼在門上，現在，幾乎全城的人都知道了，大家對……”
對七公主的做法非常反感。
老皇帝……心塞！
“現在，柴院門前……可熱鬧了，每天聚在那裡的不僅是各府的探子，還有……百姓！”
老皇帝……心更塞！
老皇帝沉默了許久，緊握的雙手終於鬆開，“小五，從影月樓出來後，去接觸老三了嗎？”
“沒有，五皇子從影月樓出來後回府，再沒出去過。”侍衛回答。
“他今日去影月樓是偶然？”老皇帝問。
“是，影月樓的妙兒姑娘出了新曲，五皇子這幾日，日日都去捧場。”
“他倒是個風流的！”這一次，老皇帝倒沒那麼暴躁。
“你去將小五提來，然後讓魏公公通知小七，讓她明日寅時來書房找孤。”皇上吩咐。
柴院。
盛夏一邊啃著烤鴿子，一邊跟白霜抱怨。
“小姐今日氣勢太弱了，怎麼能七公主讓您離開您就離開呢？”太掉價了，盛夏對小姐今日的表現十分不滿意。
白霜皺眉，“小丫頭，你第一日進京連話都不敢說，這才幾日就覺得自己混好了，想支稜起來？”
“那第一日的時候不是沒見識過不知道對方深淺嗎？連著幾次他們都吃了暗虧，所以奴婢覺得他們都是紙老虎，不足為懼！”盛夏自信滿滿。
白霜嚴肅地搖搖頭，“不要放鬆警惕，我猜，老皇帝原本的意思是希望我們在京城再犯些低階錯誤，以印證他之前的傳言。”
“如果接連失敗的話，他也會改變策略的，我猜，他現在正在憋大招，等中秋宴的時候發作。”
白霜心裡並不像盛夏那麼自信，依然時刻緊繃，不敢有半分放鬆。
“好吧，那我也警惕起來。”盛夏一直都很聽白霜的話，“小姐，我看您最近並沒有要扭轉王爺名聲的意思呀，為什麼？”
“因為，話這種東西誰都會說，很容易被攻破，但事情不是誰都會去做。”
而且，她也並不是什麼都沒做，暫時大家都不信任她，不給她表達的機會，那她只能讓百姓看清楚，皇室都是什麼嘴臉。
勉強算是圍魏救趙吧，不知道老皇帝有沒有看出他的目的。
接下來，白霜每日白天在府上閒逛，偶爾找楊管家聊聊天，晚上去平康坊聽曲兒。
時間非常規律，門口貼出去的計劃一刻鐘也不差，各府的探子們非常喜歡白霜，這是他們做過最輕鬆的暗探任務。
而每日溜溜達達去平康坊聽曲兒的白霜，打聽到很多好玩的事情。
第一件，便是五皇子被老皇帝關禁閉了。理由是終日流連於煙花柳巷不思進取，強制他閉關好好讀書。
第二件，七公主也被老皇帝叫到御書房狠狠地罵了一頓，責令她到中秋前都不許再出宮。
還有一樁不起眼的小事，老皇帝召見了從三品的太僕寺寺卿江大人的兒子，江約禮。而且，皇帝見完了之後，還特意讓他去拜見了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見外臣，大機率是跟親事有關係。
白霜讓白七去打聽了一圈，江約禮此人呢，性格和他的名字一點關係沒有。
吃喝嫖賭，鬥毆打架，所有能做的壞事沒有他不做的，沒什麼文化，但是有一身好的騎術，馬球技術在京城無人能出其右。
白霜在聽到皇后見江約禮的時候，還以為這人是給七公主預備的，因為她最近頻頻幹蠢事，所以老皇帝想將她找個好人嫁了。
但聽到白七打聽回來的訊息後，白霜心裡才明白，這人是給自己準備的。
老皇帝估計是想在中秋晚宴上當場宣佈賜婚，然後藉口讓自己一直留在京城，成為質子。
並且，女兒大婚，東北王還不回京嗎？
想通這中間的關鍵後，白霜有些著急，眼看著離中秋沒幾日，她得想一個萬全之策讓這件事成不了。
“小姐，今日還去平康坊聽曲兒嗎？”盛夏問。
“不去，去賭場。”白霜吩咐，“貼出去，巳時換裝去賭坊。”
去賭坊當然不能女裝，白霜給自己換了一身利索的男裝，然後帶著白七去賭坊，盛夏留在府裡。
京城有兩家賭坊，一大一小，一個在城北一個在城南，兩間賭坊的生意都異常火爆。
白霜去了城南小一點的賭坊，裡面人聲嘈雜，叫喊聲不絕於耳。
白霜並不賭，每個桌子前都看看，感興趣的，便隨手押上幾把，有輸有贏，總的來說，輸得多。
“公子是第一次來吧？看著臉生手也生。”一位白白淨淨的公子主動過來打招呼。
“是，第一來，好奇，就隨便看看，兄臺怎麼稱呼？”白霜回答。
“在下司淵明。”
“白霜”
司淵明帶著白霜重新在每張桌前又轉了一遍，詳細地給她講解各種規則，帶著她押一遍。
司淵明很擅長賭，而且來者不拒，白霜跟著他每張桌子都能賺錢。又一圈下來後，白霜口袋的銀子已經很富足。
太陽正當空時，白霜請司淵明到酒樓吃飯。
“感謝司兄，今日我可沒少賺，想吃什麼司兄隨便點！”白霜大手一揮，為人十分豪邁。
司淵明也不客氣，點了一桌上等酒席，三人邊吃邊聊，天南地北無所不談。
最後聊著聊著，便聊到朝政上來。
“我聽說，皇上最近召江約禮進宮，大家都說皇上有意給他指婚，不知誰家的姑娘這麼倒黴啊！”司淵明一杯酒下肚，臉色紅暈，話也多了起來。
白霜倒沒什麼反應，故作不知，“江約禮的為人不好？”
“呵呵，用不好這個詞，都抬舉他了，什麼玩意！”司淵明的話匣子一開啟就收不住。
“他還沒成婚呢，庶子就先出來了，而且，外面還養了很多相好的，安陽坊，那裡還養著外室呢！”
“這小子從小憑藉著自己的馬術好，馬球場上可沒少得罪人！”
白霜看著眼神逐漸渙散的司淵明，“哦？司兄可知都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