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鶴被祂的話搞的一頭霧水。
什麼叫做“要她?”黎鶴低著頭沒有說話,她想不通為什麼眼前的“人”會選擇自已。
“為什麼?”黎鶴的聲音有些沙啞,她久違的感到緊張與恐懼。
有關黎鶴的資料被店長一頁頁的翻過,祂的聲音反倒是輕鬆:“看你順眼。”
黎鶴根本不相信祂的這句話,隨意打發而來的託辭顯得自已是如此的可笑與不重要。
“你以為你在打發小貓小狗嗎?店長。”
店長停下翻頁的動作抬眸看向黎鶴,單純地說道:“難道不是嗎?”
“怎麼說呢,其實你們在我們眼裡連小貓小狗都不如。包括你們在APP裡面建的什麼亂七八糟的公會,蠻可笑的。”店長壓抑著嘲諷的笑意,可是字裡行間依舊透露著看不起。
上位者與下位者的對弈總是如此,若要說他們可以來到這個地方,也只是上位者的施捨罷了。
黎鶴從沒感覺自已是如此的喜歡沉默和嘆息,短短几個小時裡她沉默了一次又一次。
“好了黎鶴,不要再沉默了,可以回答我了吧。”店長隨意地靠在椅子上,祂攤開雙臂向黎鶴髮出了邀請。
“答應你會有什麼好處嗎?連個像樣的理由都說不上來還指望什麼。”黎鶴冷笑著說道。
“好處……人類是不是總喜歡要好處?”店長沒有正面回答黎鶴的問題,“像你們新世界的人為什麼也會跟他們一樣總是在執著於一些可有可無的好處,我還以為你們會比他們更有遠見。”
你們?
“你們?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來到這裡的人們雖然沒有幾個但是…他們都死了……你是唯一一個堅持到現在的。”店長再次抓住了黎鶴的手心,“瞧瞧,多堅強的女孩,面對刻骨的惡意也能冷靜。”
“好處就是可以讓你活著離開這裡,怎麼樣黎鶴。很不錯的條件不是嗎?”
“你挺會威脅人的。”
“謝謝誇獎,合作吧黎鶴。你會知道你想知道的一切。”店長從椅子上起身來到黎鶴身邊握住了她的肩膀。
黎鶴側過頭便能看見祂的頭靠在自已臉旁。
冷,好冷。
“告訴我,你是誰。”黎鶴扭過頭看向那片人形陰影。
“我沒有名字,你可以叫我拾叄。”店長回到了座位上開口說著自已的名字。
“十三?”
“是拾叄。”祂的手指在桌面上一筆一劃將兩個字寫在上面,“很好記不是嗎?”
祂輕笑著從資料檔案裡抽出一張紙推到黎鶴面前。
一紙合同。
“請,這是道具不管是撕了燒了依舊會生效……除非你死了。”
“為什麼不能是你死?”黎鶴嗤笑著說。
拾叄聽見這話饒有興致的憑空變出來把匕首放到黎鶴眼前:“試試看。”
黎鶴看了看匕首又看了看拾叄,她知道自已奈何不了祂。
“不必了。”
看著已經寫好拾叄名字的空白合同,將要落筆的手停了下來。
黎鶴抬眸看向拾叄說道:“不告訴我需要做什麼嗎?”
拾叄打了個哈欠點著頭。
“我會帶你去到我想要的地方,你照常生活就好。”拾叄挑起頭髮把玩,“以後你都會知道的,簽字吧沒有什麼可猶豫的,除非你想在這裡結束。”
真是令人髮指的威脅。
拾叄看著到手的合同心滿意足,“黎鶴這將是你這輩子做過最正確的決定。”
“給你個建議,有機會可以去稜鏡看看。”拾叄的話語總是那麼的莫名其妙,合同被祂收起,夢境隨著祂的動作結束。
純白的世界崩塌,黎鶴睜開眼睛時看向商店敞開的門瞭然。拾叄在叫她離開。
“歡迎下次光臨。”
——
黎鶴在純白商店耽誤的時間太久太久,距離副本結束不到兩天。
先前瀰漫的霧氣已經散去,綠油油的雨林映入眼簾,抬起頭依舊看不到太陽,這裡的樹木太高大了。
溪水緩緩流淌,黎鶴捧起水一遍遍用水拍打著臉頰。
‘稜鏡……好像是第二公會。’黎鶴回想著公會排行榜,可是拾叄看不起玩家,為什麼又要叫自已去,黎鶴將最後一捧水拍向臉上,“煩死了,不想了。”
黎鶴略感疲憊地起身甩去手上的水漬,正當她扯下皮筋準備重新紮上頭髮時聽見不遠處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小鳥?”
是月從雲。
此時的月從雲在黎鶴眼裡可謂是傷痕累累,外套的袖口被扯的稀碎,連她最為張揚的紅髮都變得灰撲撲的。
“你這……”黎鶴不會安慰人,幾次張口都無法說出較為合適的語言。
月從雲噗呲一聲嬌俏地看向黎鶴說道:“咋了,不認識我了?”
黎鶴搖搖頭回應道:“沒有,不洗把臉嗎?都是灰。”
簡單收拾過後,月從雲看向黎鶴:“走吧,找點吃的去。”
黎鶴眨巴著眼,視線移向身旁的溪水:“不抓魚了嗎?”
“好麻煩,還得生火。”月從雲嫌棄地癟著嘴,“走吧,我來找你的時候遇到了果樹。”
二人穿梭在樹林之間,月從雲負責帶路而黎鶴則老老實實跟在她的身後。
黎鶴打量著周圍不太熟悉的環境頗有疑問,雖說雨林中的環境相差無幾但是黎鶴也不是什麼記憶力方向感很差的人。
“月從雲……你選的這條路比之前走的要安全多了。”黎鶴輕笑著看向走在身前的月從雲。
月從雲撥開掉下來的藤蔓轉過身順手將黎鶴拉了過來。
“哈哈,不誇誇我?”
“呵,很厲害,話說我們不是去找果子吃?”
“本來是這麼打算的,但是突然想起來你應該也沒好好休息,找個地方睡一覺再說。”
黎鶴聽見這話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鼻尖,她不會說自已其實在商店睡的非常安穩。
“月從雲,你身上也沒一塊好地方,總不能是跟人打架了吧?”
月從雲聽到這話頗為無奈,語氣中帶著抱怨:“是啊,打架了。還好我英明神武贏了!”
黎鶴的步伐開始放慢,她像是什麼也沒察覺到一樣挑著眉頭反問她:“你動手了?”
“對啊,九死一生,嚇都嚇死了!”月從雲停下腳步回過頭,“你怎麼不走了?”
黎鶴的眼神在“月從雲”的臉上來回打轉,放在包裡的匕首也早就握在了手裡,隨時準備出鞘。
“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