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醉膳樓——

瑤也一身便裝,戴著有面紗的帽子,徑直走向櫃檯。

掌櫃的人還來不及反應,只見瑤也拿出一錠銀子就砸在臺面上,看起來怒氣衝衝。

“把三日前的賓客名單拿出來。”

賓客名單,按規矩是不能外傳的,來這裡的不是王孫就是貴族,一不小心洩露了什麼說不定還得掉腦袋。

掌櫃把銀子推了回去,一臉抱歉:

“真是抱歉客官,我們這裡有規矩,賓客名單是不能外傳的。”

瑤也認為是銀子給少了,於是把整個錢袋都甩在了檯面,目測應該有十錠銀子。結果掌櫃的依舊不為所動,瑤也使盡渾身解數他也還是那番說辭。

瑤也無計可施,只好放低語氣,只說打聽個人,還把兩錠白銀悄悄的塞到了掌櫃的手上,掌櫃才勉強答應。

“您說說看,那人有何特徵。”

“兩人同行,身高約七尺,是女子,且武功高強。”

瑤也回想起那晚看到的模樣,兩人雖一身黑衣且遮住了面孔,但從身形和骨架,可以判斷是兩人都是女的。

同為女子,那兩人不管是計謀還是武功,都遠勝於她,她不禁有點兒後怕。會是怎樣位高權重的家族,才能培養出這樣的女子……

“女子?武功高強?”掌櫃聽著瑤也的描述,覺得有點兒荒唐。

“我們酒樓每日進出的人有幾百個,要說是雙人同行,那一般都是一男一女,但鮮有女子同行來酒樓裡飲酒聽曲的。”掌櫃轉而又細細回想了一下,突然眼前一亮,

“對了!三日前確實有一對女子一同來到酒樓,不過並沒有七尺高。而且她們只是來吃飯的,並沒有什麼異常。要說武功高強,這我確實難看出來。”

瑤也一聽有眉目,急急追問:

“是誰!”

掌櫃的一聽要說出姓名身份,又遲疑了。瑤也見狀趕緊把一整個錢袋都塞到了掌櫃手中。掌櫃的掂量了一下錢袋,露出滿意的笑容,自然也不再藏著掖著了。

“來人一個是樂家獨女樂桃,另一個也是她帶來的,具體是誰我不知道,面生得很。”

“樂桃……”

這個名字瑤也知道,是樂家老來得子的女兒,家裡寵得很。但是她家是陽城出了名的暴發戶,全家都粗俗得很,只會做生意,不像能培養出這麼精明的女兒的人。那晚的人,真是樂桃?

不管是不是,樂桃這個人她都是要接觸的。昨晚所探,鳳鳴山莊果然如她所料,就是個偷龍換鳳的幌子,樂家竟然私自造鐵製械!

要不是那日聽到了阮二公子與樂府老爺的談話,她怕是難以查到這個風鳴山莊。

要是滅她西璃、殺她親人的兵器真是樂家所制,樂家上下所有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紀家——

自從去了樂家做事,紀安禾整日裡不是隨樂桃去書堂唸書,就是陪著她東奔西跑,已經快一個月沒有回家了。

難得空閒,紀安禾和樂桃道了假回家一趟。

天微亮,紀安禾就趕去了菜市,就為了能買上最新鮮的豬頭肉。

買好了菜,紀安禾還去挑了幾件衣裳,拿了幾開補藥,才辰時,紀安禾已經拎著大包小包走到家門口了。

紀安禾的父親有咳疾,每逢天氣轉涼就沒個好覺,紀安禾剛開啟門,就看到父親穿著單薄的衣衫在天井裡磨豆子。

豆子很硬,父親使不上太大的力氣,他佝僂著身子,一籃的豆子他就要磨上一天。賣得好的話,豆腐能賣上十文錢,好歹能換些米回來。

紀安禾放下東西就接過父親手上的推杆,嫻熟的磨著豆子。

紀父嚇了一跳:

“這孩子,回來也不說一聲。”

紀安禾沒有回話,指了指:

“這是我為你和阿孃買的東西,看看那些衣衫可還喜歡?”

紀父看著一地的東西有些擔憂的問道:

“買這麼多東西得花多少錢啊。安禾,你是不是又找人借錢了?”

“沒有。我現在在樂家做事,每月的工錢都挺多的,錢的事你就不用擔心了。再說了,之前問張家借錢,是為了給您買藥,我沒有老問人借錢。”

紀父先前就聽紀安禾說要去樂家做事,事情的前因後果也一知半解,但都沒有太當真,畢竟窮人家哪有那麼好的運氣。現在看紀安禾一回來就帶回來這麼多東西,才稍稍感到真實。

紀父高興的眼眶溼潤,一遍遍的摩挲著那件新衣衫,言語哽咽,

“好啊,好啊。我們安禾,終於不用過苦日子了。安禾,改天一定要待那位樂家小姐來家裡做客,阿爹阿孃要好好感謝她,她是安禾的貴人啊!”

紀安禾心裡五味雜陳,握著推杆的手慢慢收緊,壓住心中洶湧的情緒,乖乖的回了一聲,

“好。”

紀父起身把東西拿進了屋裡,張揚著說要去廚房做飯,一家人吃頓熱乎的。

紀安禾叫住了紀父——

“對了,阿孃呢?”

“你阿孃早早的就下地裡去了,你知道的,你阿孃整日都是閒不住的。”說著又樂呵的拿著菜進廚房了。

紀安禾有點兒恍惚。

多久了……

有多久,沒有看到阿爹這麼輕鬆的笑了,有多久,這個家裡不是整日的哀愁嘆氣,而是歡喜的笑聲。

好像自記事起,阿爹阿孃不是為了父親的病唉聲嘆氣,就是為了見底的米缸發愁。錢,一直以來都是他們愁苦的來源。

很快,豆子便磨好了。紀安禾用水的沖洗乾淨石墨,便想著回房收拾一下,畢竟好久都沒有回家住了。

紀安禾的家,本來是個終日會漏水的茅草屋,很小,也很昏暗,後來實在住不下去了,才搬到了這一個被富人廢棄的舊宅。這裡乍一看很寬,但仔細一看,就會發現四下都很空,除了正堂的兩間房勉強有些陳舊的傢俱外,其他地方都是空曠的,甚至結上了蛛網。

紀安禾的房間裡只有一張用木板拼接起來的床,床上有一個帶著黴味的硬枕頭,和一張有三個補丁的薄被子,邊上的窗戶,是用剪開的衣裳的布遮上去的。

也沒什麼好收拾的,紀安禾草草的去了一下灰塵,便和紀父說去地裡找紀母去了。因為她知道,母親早早的就下地,不是因為她閒不住,而是因為她要去種下個月的吃食了。

紀安禾走下一個小山坡,踏過田埂,穿過一下莊稼,便來到了自家的地裡。遠遠的,她就看到了幾乎被莊稼全擋住的母親瘦弱的身影。

紀安禾走上前,歡喜的跟紀母打招呼:

“阿孃,我回來了。”

紀母聞言轉身,看到一月未見的紀安禾,臉上的愁容瞬間散去,連那深褶的皺紋都舒展開了。

紀母連忙放下鋤頭,往腰間蹭了蹭手上的泥,就拉過紀安禾。

“你這丫頭可算回家了,想死阿孃了。過來阿孃看看你瘦了沒有。”

紀安禾也很想念紀母,一聽到紀母的關心,瞬間像個小孩子一樣,溫暖又委屈,撅起小嘴,

“阿孃,我沒瘦,我現在好著呢,吃好喝好。”

說著紀安禾就像個未大的孩子一樣,抱緊紀母,往紀母的懷裡蹭。紀母也是寵著紀安禾,滿臉慈愛的摸著紀安禾的頭。

紀安禾拿起鋤頭,拉著紀母的手,

“阿爹在家中做好飯了,我們趕緊回家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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