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安陵淮坐在房中,房內昏暗,透露著一股壓抑的氣息。

許是心中緊張,她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啜飲了一口。

不久,黑衣暗衛躍窗而入,站在安陵淮三米以外。

“可查到行蹤了?”安陵淮問。

“回少主。查到了,只是……”

安陵淮忽然惴惴不安,心裡有不好的預感。急忙問道:“只是什麼?”

暗衛略顯猶豫,回答道:“只是,少主所查之人,已經死了。”

剎時,安陵淮手中的茶杯掉落在地,摔得稀碎。房間裡迴盪著碎片清脆的聲音,那樣刺耳。

安陵淮嘴唇顫抖不止,幾次艱難開口都發不出聲音。她眼睛死死的瞪著暗衛,字字說得艱難:

“你說,什麼?”

暗衛略顯驚嚇,躊躇許久後才鼓起勇氣再次開口:

“少主,您要找的那個人,一年前已經死了!”

安陵淮徹底呆怔,眼眶比思慮更快反應出心中的悲痛。什麼叫一年前就死了,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安陵淮忽然生氣的將桌上的茶具都掃蕩乾淨:

“胡說八道!讓你們查個人,那麼久都沒有訊息,現在還跟我說人死了?!”

“少主息怒。”暗衛拿出一枚環形玉墜,玉墜上面是一顆用紅繩繫著的紫檀珠子。

“少主的信件是從東邊傳來的,屬下一路追蹤,在雲石鎮抓到了寄信之人,手裡正拿著這枚玉墜。盤問得知,那人只是負責每年寄信的,而少主所找的那位公子,已經死了。”

安陵淮一眼就認出了那個熟悉的物件,她顫抖著手接過,玉墜上赫然刻著“姩姩”二字。

安陵淮瞬間淚目,指腹眷戀的摩挲著玉墜。這個玉墜,她怎會不認得?

這是兩年前時塵親手所制,上面的這顆紫檀木珠子還是他親手打磨的。那時玉墜還未完成,安陵淮日日催促,還讓他在上面刻上了自己的乳名。只是,還未待玉墜完成,兩人就發生了變故。如今玉墜好了,為她製作玉墜的人卻不見了。

安陵淮不停的撫摸著玉墜,想撫摸著昔日的愛人,不停的想從玉墜上感受到時塵的溫度。她日思夜想,幾近魔怔,可結果卻是如此殘忍……她眼淚止不住的流,卻硬是沒讓自己發出一點兒哭聲。

她死死的咬著嘴唇,不死心的詢問:

“那個人,可是叫徐同?”

徐同,是時塵的親信,也是她唯一知道的與他有聯絡的人。

暗衛:“正是。那時,他正要將玉墜和信件一同寄出。”

最後一抹希望覆滅,安陵淮痛心的閉上眼,眼淚頓時像脫線的珍珠般潸潸落下。

她不斷調整著呼吸,伸出手:“將,信,給我。”

暗衛將信奉上,安陵淮卻遲遲不敢開啟。她遣退了暗衛,看著信封許久許久。

這個信封,與上一年收到的信封一模一樣。上一年她收到信時,情緒全被擾亂,像抓住最後一根稻草般讓人大肆尋找。

所以,這是第二年的信嗎?

此時此刻,安陵淮才發現自己連開啟的勇氣都沒有,在噩耗面前,她選擇了逃避。

才看第一個字,安陵淮就幾近崩潰了。這是他的字,是她熟悉的字跡。——

【姩姩,許久未見。最近過得好嗎?有沒有好好吃飯,有沒有受傷?原諒我隱瞞了你,也原諒我沒有辦法告訴你實情。勿念,勿等,千萬珍重。”】

安陵淮一遍一遍的看著信,她將信紙和玉墜放在心口,緊緊的握著。她哭得撕心裂肺,心臟就像一瓣一瓣的撕裂開了,血淋淋的淌著血。

“騙子……你這個騙子……為什麼不告訴我……”

——

這夜,安陵淮喝得酩酊大醉,就算喝醉了,她的眼淚還是不住的往外流。

她輕叩沐言房門,醉得口齒不清,帶著點兒哭腔的喊道:

“阿言,阿言……”

沐言正準備熄燈,聽到房門外有細弱的喊聲,仔細聽了一陣才聽出來是安陵淮的聲音。

沐言急忙披上外衣,門一開,洶湧的酒氣就撲鼻而來。

沐言不適應的微微擰著眉,看到安陵淮喝得大醉後,她感到十分詫異:

“阿淮?你喝酒了?”

安陵淮沒有回話,而是靠在沐言身上一個勁兒的抽泣,淚水沒多久就浸溼了沐言肩頭的衣衫。

多次詢問之後,安陵淮才哽咽的開口:

“阿言,他,死了。”

沐言瞬間瞭然,又是“他”。安陵淮是一個極度清醒和理智的人,從不酗酒,更不會喝醉。唯獨有三次,她喝得爛醉,卻全都是因為“他”。

一次,安陵淮感覺自己喜歡上他了,拉著沐言喝得大醉,說自己不能和他在一起,沒有結果的。一次,是“他”忽然叫她忘了他,從此失蹤。還有一次,就是現在。

狂嘯的夜風吹得安陵淮髮絲凌亂,看起來極為頹廢,沐言將她扶進來坐著,還給她倒了一杯熱水。

沐言沒有開口,安陵淮就自己絮絮叨叨的說個不停,不知道是真醉了,還是情難自禁。

安陵淮抓著沐言的衣袖,又哭又笑的,她眼睛已經哭得紅腫了:

“阿言,你說他們是不是騙我?我上一年還收到他的信呢,我每一年都會收到他的信的,他怎麼可能會死了呢?你說,他們是不是聯合起來騙我啊?可是,他們為什麼要騙我啊?”

說著,安陵淮又像是酒醒了一般,神情痛楚:

“不行,他不能死的。我還不知道他家在哪兒呢,我還沒給他看我寫的日記呢,我還有好多好多話還沒問他呢……他不能死的。他可以不喜歡我了,可以是喜歡上別人了,但是能不能不要死了啊?我只想他好好的,哪怕喜歡的人不是我了。”

安陵淮忽然想到了什麼,又笑了。她從懷裡拿出一枚玉墜,沐言看過去,是一枚做工很精細的玉墜。

安陵淮一遍遍撫摸著玉墜上篆刻的字,滿是淚痕的臉頰笑得那樣滿足又帶著一絲苦澀。她將篆字面伸到沐言眼前,說道:

“阿言你看,是姩姩,是我的名字。這是他做給我的。可是,卻不是他親手給我的。”

事情的大概沐言已然清楚了,只是她沒有想到,安陵淮苦苦尋找了幾年的人,折磨了安陵淮幾年的人,竟然死了。

那安陵淮,該有多痛苦?

其它小說相關閱讀More+

開局成為炮灰,我手拿劇本躺平

君臨JUN

行醫奇遇傳記

清風書齋

國運,千面萬相

風從林

糙漢的腰不是腰,總裁奪命的彎刀

國服貂蟬富得流油

黎明陷落前

齊殊

攤牌了,我掉進了大佬窩

是幻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