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了片刻,沈無憂才道:“是謝瀾太怕晚上一個人睡覺嘛,我好心陪他兩晚。反正是兩個大男人,這沒什麼好扭捏的。”

紀凌澤聳聳肩,學著沈無憂說話:“這沒什麼好扭捏的~也是,你沈無憂在人家謝瀾眼裡是大丈夫,真君子嘛,才不會作忸怩之態~”

說完他就昂著脖子往前走去。

景域也興致缺缺,低著頭隨著紀凌澤一併走了。

蕭麟望一眼只有一顆夜星的黑夜,嘿嘿一笑,朝沈無憂和謝瀾拱手道:“夜色不錯,祝二位共度良宵。”

語罷,蕭麟亦拂袖而去。

沈無憂頓時覺得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怪異,頭皮直癢。

“怎麼感覺我換個地方睡覺得罪了一圈人呢?”

謝瀾上前一步,與沈無憂並肩而立,道:“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是站在殿下這邊的。”

沈無憂僵硬一笑:“好,好得很……”

回到屋裡,謝瀾問道:“殿下口渴麼?”

沈無憂迷惑地看一眼謝瀾:“不是剛用過晚膳麼?”

謝瀾兀自在桌旁坐下,倒一杯水,一飲而盡。

“應該是我口味太淡,吃不了太鹹的東西。”

沈無憂咂咂嘴,附和道:“確實有點鹹,可能他們這邊的人口味比較重。”

沈無憂的屁|股剛挨著凳子,謝瀾就道:“我還有件事沒辦,需要出去一趟。殿下如果累了就歇下,不必等我。”

他起身走向門外,眨眼就消失在了夜裡。

沈無憂坐了一會,擰眉思索著什麼。指尖輕釦十下桌面,他也起身跟了上去。

黑夜遠比他想象的濃。他剛一出門就找不著東南西北,更看不見謝瀾的身影,只能循著謝瀾剛才離去的方向摸索著前進。

沒走兩步,就被門前的樹樁絆了一跤。

他齜牙咧嘴地從地上站起來,拍拍衣裳上的灰塵,繼續往前摸索。

“真該帶盞燈出來……”

可要真的隨身帶燈,那就暴露了。

沈無憂搖搖頭,試圖不再想那些沒用的,只顧好眼前的路。

黑夜裡瀰漫著濃濃的霧靄,可見的距離不過一尺。

這條路是向下走的,他走了約莫六里。前面的路越來越緩,但是霧卻越來越濃,始終不怎麼好走。

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跟錯了方向,懷疑謝瀾不是往這邊走的。

“刺啦——”

前方的濃霧之中傳出來一陣奇怪的聲音。

越往前走,刺啦聲就越大。

事實上這裡霧深,他並沒能走多遠,但是那陣刺啦聲卻以常人步行的速度向他靠近著。

刺啦聲越來越大,他越來越覺得刺耳,心跳不由得加快。

“謝……謝瀾?”

他試著喊了一聲。

但是沒起什麼作用,那陣刺啦聲沒有回應,或者說那刺啦聲不能回應他,畢竟聲音是透過人的嘴巴發出來的,如果對面不是人,它當然不會回應他。

沈無憂乾脆停在原地不再往前走。

他喉嚨發緊,忍不住咽一口唾沫,就那麼幹站著。

不管對面來的是什麼玩意,反正不可能是人。

要是對面來的是一頭猛獸可怎麼辦?

就算不是猛獸,萬一是討人心肝的殺人犯呢?

“不對不對……”沈無憂晃晃腦袋,試圖讓自己的大腦保持清醒,“我連殺人魔都敢接近,還怕區區一個殺人犯?”

一會兒得好好治治對面那個鬼鬼祟祟的東西。

沈無憂從地上摸一塊石頭攥在手裡,手心冒出的冷汗很快就將那塊石頭外包裹的塵土浸溼成泥。

驚悚了小半刻,眼前可見的地面上忽然踏出一雙腳。

那雙腳的主人似乎也看到了沈無憂,停在原地不再動彈。

沈無憂將視線往上移了移,才發現對面這玩意真是個人,還是個盲人,他的雙眼束著一條白綢,手裡拄著一根柺杖,看起來年紀並不大。

沈無憂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他上前一步,朝那人拱手道:“不知……某可曾驚擾了郎君趕路?”

那郎君道:“沒有的事,公子不必憂心。我雖眼盲,但聽覺敏銳,早就聽見了公子正站在此處。”

沈無憂不由驚得伸了伸脖子。

方才他幾乎沒敢動,更別提發出多大的聲音了,如此這位盲人郎君竟然也能聽出他的方位。

“夜色深重,家裡人放心讓郎君獨自一人走夜路麼?”

那郎君笑道:“夜色深否,重否,都與我這盲人沒什麼干係,即便我走在陽光大道上,眼前也還是一片漆黑。”

沈無憂致歉道:“是某失言了。”

“無礙。不知公子為何趕這夜路?”

沈無憂答:“為了出來尋人,他前腳剛出來,我後腳就跟上了。可從半山腰一路走下來,走了許久都不見他的人影。”

“若是公子沒有跟錯方向的話,那一直沿著這條路往前走應該就能追上他。”

“郎君是如何知道的?”

“遇見公子不久之前,我聽到有人從我身旁路過。如果公子要找的人是個男人,那應該就是那個人了。”

沈無憂登時眉開眼笑:“多謝郎君。”

“舉手之勞,不必謝。”

“郎君怎麼稱呼?可是住在這山寨裡的人?”

那郎君並未回答,只用手裡那根柺杖探路,繼續邁步往山上走去。地面發出一陣陣“刺啦”聲,聲音越來越遠,越來越小。

沈無憂沒聽到回答,倒也不生氣,一心只顧往前趕,想著一定要追上謝瀾才是。

萬一謝瀾此刻正在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呢。

巧在這時,月亮探出雲層,霜白灑滿大地。儘管兩旁的林中仍舊霧氣森森,但眼下這條路已近乎光明坦途。

藉著一絲月光,沈無憂的步伐加快了不少。

透過林葉縫隙,可以看見丁點溪流的影子,越往前走,河流就越完整地展現在眼前。

可沈無憂的步伐卻逐漸猶滯。若是抵達河岸,意味著周身沒有林木的遮掩,很可能會將自己置身於一個任人宰割的境地。

正在沈無憂猶豫著到底要不要完全走出林叢之時,他忽然被眼前的一幕驚得呆在了原地。

溪流分支在巖縫處匯聚成了一處湖泊。夜色與月光的雙重對映下,碧綠的湖面晶光閃閃,無數閃著熒光的螢火蟲遊蕩在湖面的上空。

湖面中央,熒光叢中,沐浴著一個渾身通透白皙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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