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之後,李清雪撥通了張圓圓的電話,現在就只剩下她一個人了,但願能問出答案吧。

電話的另一頭,女孩的聲音很疲倦,聽起來像是熬夜了。

“你好,是哪位?”

“我是趙枳的朋友。”李清雪說。

一聽到趙枳這個名字,對面傳來了一陣急促的呼吸,然後才逐漸平息下來。雖然不知道對面的情況,但是李清雪可以感覺到,她對這個名字很敏感。

過了許久,對面才說:“哦,你有什麼事情嗎?”

原本李清雪覺得,不能冤枉別人,她害怕到了最後自已所堅信的正義是錯的。但是現在答案已經揭曉,她也沒有必要隱藏,直言道:

“我知道,她是被人害死的。”

電話的那一頭又斷了迴音,靜若無物,李清雪知道對方是關閉了麥克風,她就這樣耐心的等著。

時間過了七分鐘,電話被結束通話了,張圓圓沒有再說一句話。

李清雪感覺心裡很堵,她知道這一次是找對了,這個張圓圓一定知道一些內情,一些她無法說出的內情。這原本應該高興,可愈是對方難言,就證明事情愈陰暗。

李清雪放下手機,轉頭望向窗外,不知道什麼時候陰沉沉的。原來不是因為自已難過,而是天氣陰了。

這時手機螢幕突然亮了,是一條簡訊。

李清雪解開鎖,那條資訊顯示出來,是剛才的電話號碼,只有短短五個字:

【你在說什麼?】

很顯然對面並不相信她的話,在糾結之後,選擇了不知情。

李清雪想了想,同樣回了五個字:

【我很想念她。】

她打出這段字的時候哭了,淚水落在手機螢幕上。

窗外的風聲撞擊著玻璃,她坐在床邊顫抖著肩膀,這是知道趙枳離世之後,她第一次哭出來。原以為沒有那麼傷心,可頃刻間淚如雨下。

高中的三年裡,她那麼明媚,卻不敢和她說“我喜歡你”。如今卻被一個不知道是什麼、總之很爛的理由相隔兩地,真的很不甘啊!

接著李清雪的微信便收到了好友申請,備註是“我是張圓圓”。

兩人加了微信,對面便發來了一段聊天記錄,點進去是這樣的:

\/\/\/

趙:【為什麼非讓我送,完了還挑死撿活的。】

【多無語你知道嗎,竟然問是怎麼死的。】

【我真的很想說,一百多公里,想家想死的。】

張:【說吧,現在發微信,我挺你(狗頭)】

趙:【……】

【那還是算了吧。】

張:【你送到他家裡了?】

趙:【不然呢,又不能在學校給。】

【就這還要被說沒用。。。】

張:【哎~人家是領導,又不能得罪人,只好忍嘍。】

\/\/\/

從聊天記錄上看,何金水確實收了魚,並且還說了趙枳兩句。

然後張圓圓又發來了一段文字,“我手機被查過,聊天記錄都被刪了,這些還是之前不小心誤觸時截的屏。之前她和我說過,何金水一直說她怎麼怎麼沒用,怎麼怎麼笨,搞得她心裡很不舒服。可是在學校,又沒有辦法跟老師對著幹。”

心病的起因找到了。

可是身體上的病卻還未知,李清雪回覆,“你知道趙枳身體有什麼不舒服嗎?我高中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從來沒有聽她說起過。”

接下來是一段語音,對方几乎是哭著說的,“你就是李清雪吧,她故去的前兩天……她還一直說不敢告訴你,因為怕你會傷心——”

趙枳說,“我有一個同學,說起話來很衝,總是莫名讓我感覺自已被懟了一樣。她很奇怪,說人不能幫助陌生人,不然會吃虧的。我覺得不對,對於一個醫生來說,他所救助的不都是陌生人?哈哈,雖然我還不是醫生,還差著十萬八千里呢。

入學時我將一張病歷單遞到班主任的辦公桌上,我很希望她不要和別人說起這件事情,但是那之後她看我的眼神就不一樣了。我知道她心疼我,這是一片好心,可我又不願意讓別人可憐我。

直到遇見李清雪,她在我們班裡沒什麼存在感,我竟然到高二的時候才注意到她。那時候班裡的人都不敢嘲我,怕我出事,就她漫不經心。後來我才知道,原來她並不知道我有病。我們的關係升溫很快,馬上無話不談。

畢業的時候她已經能獨當一面了,我這個朋友也要悄悄退幕。很多時間我想和她打電話,可是我怕她想到我,而拒絕其他的朋友。以前她就和我玩,所以我經常找她說話,漸漸地她才融入我們的集體。這點很不容易,作為最好的朋友,我希望她永遠熱情開朗。這一點不止是對我,而是對所有人。”

讀完這些,李清雪感覺天昏地潰,一陣陣嘔吐感席捲而來。

終於想起來了,那天趙枳好不容易打來一次電話,說自已親手埋了三個魚。她說,新的老師很針對她,這都是因為高中的老師對她太好了,現在這樣理所當然。她還說,“我其實有天生的癌,跟你評價我的一樣,我貪生怕死,所以從醫。但是我成績不好,只能上很普通的學校。可是你知道嗎?當我看到所選專業是‘臨床醫學’的時候,還是有一些莫名的驕傲。”

那時候李清雪在洗衣服,拿著洗好的外套去陽臺晾曬,怎麼都搭不上去,回來的時候電話已經結束通話了。那時候章琳喊她出門吃飯,就沒有在意這件事情。

趙枳掛掉的話的時候,一個人在房間裡哭的泣不成聲,她不知道為什麼李清雪一直不說話。她有好多話想說,一下子又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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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圓圓說:“雖然我也懷疑過她的死因,可是奈何沒有什麼證據,我們太渺小了,遇到不公正的事情就只能夠忍氣吞聲。”

這兩天她經常失眠,都是為了趙枳的事情。一個無能為力的事情,彷彿看得到有冤魂向她招手。

“之前我手機裡還有何金水去醫院看望她的錄音,是趙枳發給我的,但是我沒來得及聽,就被他們強行刪了。”

“他們?”李清雪有些疑問,難不成還有別人?

“反正來找我要錄音的人我不認識,他們上來就罵人,還說要不然你就滾回家裡。我當時都嚇懵了,所以就把手機給他們了。就是這些,才讓我感到很可疑。”

說到這裡,張圓圓又補充道,“我現在也是人在屋簷,所以不能亂說什麼。我所知道的就這麼多了,咱們以後還是不要聯絡了。”

然後電話被結束通話,房間裡一片死寂。

“到底是怎麼回事?”李清雪顫抖著嗓音問。

雨桐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真相很爛,一件破到不能再破的事情。如果是什麼蓄意的殺人都還好。可是不是,有因果,無關聯。說到底還是那女孩不諳世俗,把一切都想得太美好。

這件事情他是旁觀者,世界那麼大,有人死去,有人出生,他可以很理性地去看待這件事情。但是李清雪不一樣,死去的人是她的好友,曾經最愛慕的人;沒辦法想到得知真相後的她該有多麼難受。而他最不希望的,就是她難受。相信那個女孩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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