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江樓領著唐墨來到別墅門前,刷了臉,門一開,他那豪華的一樓大廳便出現在了唐墨面前。

同時,大廳裡,有個年輕的男人向他們二人望過來。

那男人面容青俊,身形也算英挺,面色蒼白,身穿燕尾服,像個乖巧的人偶娃娃,坐在沙發的一角里,似乎是在等江樓。

“喏,門口鞋架上有新的拖鞋,你先換了,我去叫人給你收拾一處房間,再找點生活用具出來。”

江樓一進門,先是給唐墨找了拖鞋出來,而後穿過大廳走到那個男子身前,很溫柔地摸了摸男子的頭,說了幾句安撫輕哄的話,才去樓上安排事情。

一樓大廳此刻只剩唐墨和那個瘦弱的男子了。

唐墨聽話地換好拖鞋,抬眸時,正見那個男子窩在沙發裡好奇地打量他。

“你好。”出於禮貌,唐墨抬起手來打了個招呼。

但那個男子卻並未說話,只是揚起微笑,稍稍點頭,想來便算作是回應了。

唐墨覺得有些奇怪,但也只是回以一個微笑,什麼也沒再說。

“阿肆,”他忽然想起方才那場宴會,男女主、反派、配角們皆已到齊,估計正式劇情開始了,便在腦海裡呼喚,“還在嗎?”

“肆祺隨時都在。”

胖乎乎的糯米糰子一樣的小夢楠獸忽然在他面前不足兩厘米的地方乍然現身,著實將唐墨嚇了一跳,但他面上仍舊淡然如初。

“祁善回國,李夢瑤也已經出現在了他視線之內,那麼,劇情是不是開始了?”

“宿主,準確來說,劇情在昨天下午就已經開始了。”

唐墨懶懶地掀眸看他。

肆祺表示唐墨自以為兇惡的小眼神配上那張面善的容顏對他毫無威脅性,仍舊歡脫道:“昨天下午反派從飛機場回家的路上就和女主見過了,而且初見就是英雄救美。然後他順勢提出讓女主以他女伴的名義出席宴會,並答應以支付女主母親的手術費作為報酬,於是女主就跟來了。”

“所以祁善對李夢瑤一見鍾情的劇情點完成了?”

“不,並沒有。反派只是把女主當做推辭催婚的擋箭牌而已。而且,”說到這裡,肆祺似有不解,大大的眼睛裡充滿了疑惑,“反派現在對女主的好感度竟然是負數。”

聞言唐墨也很不解,初見不驚豔就罷了,怎麼好感還成負數了?

其實很簡單,熟悉祁善的人都知道,祁善家世顯赫,能力卓絕,骨子裡就是唯我獨尊的秉性,說的話、做的事,絕不容旁人忤逆,否則必惹他不快。惹祁善不悅的人向來沒有好下場,所以還未曾有人膽大到敢違逆他。

李夢瑤本是心善而堅毅地拒絕祁善好意,但她不知道,這無異於無視祁善的命令。

是的,祁善說的為李夢瑤母親支付手術費的話本就是命令,他只是通知,而非詢問。

李夢瑤的拒絕並未給祁善留下絲毫好印象,反而現在在祁善眼裡,李夢瑤就是個矯揉造作、不知好歹的蠢女人,不僅蠢,還看不清形勢,不會變通,這種人,以祁善的段位,他向來是吝於搭理的。

但這些,唐墨和肆祺並不知道。

唐墨默了下,然後極輕極淺地勾了下唇角,平靜道:“這未嘗不是好事,如果祁善不再愛上李夢瑤,那麼江樓追求她的路上便少了許多障礙吧。”

雖然因為唐墨沒有刻意去控制劇情而導致現在劇情開始出現大偏差,但這在他看來反而是好事,無形中抹除了一位覬覦李夢瑤的大boss,這麼看來,只要接下來江樓被李夢瑤的真善美折服,然後兩人開始甜甜美美地談個戀愛,那麼他離任務成功就不遠了。

肆祺:……

“想到了什麼開心的事嗎?”江樓下樓時,恰巧看見唐墨那極淺的笑顏,他將一件寬鬆的外套扔給唐墨,道:“新的,穿上它,免得著涼。”

寬大的外套將唐墨瘦削的上半身整個罩住,同時也兜住了唐墨整個腦袋瓜子,目之所見一片漆黑。

唐墨面無表情地一把把它從頭上扯下來,偏頭去瞧,果不其然,就看見江樓在那裡憋著笑。

“啊,抱歉,沒控制好力度,扔偏了呢。”江樓勾唇淺笑,毫無誠意地道歉。

唐墨面無表情地披上外套。

晚夏風涼,他確實有點兒冷了。

不過,“阿肆,這個江樓的性格這麼惡劣,真的能追到李夢瑤?”唐墨看著江樓這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很難想象他在愛情上開了竅是何等景象,並且,唐墨對此持懷疑態度。

肆祺無辜攤手,表示要相信男主。

唐墨:……呵。

在此期間,沙發上那個男子一直在用好奇的目光目睹兩人間的打鬧,並且表示很驚訝,畢竟在他印象裡,江樓可是從不允許外人踏入自己的領地的。

這座別墅奢華又空曠,大得離譜,可卻從未有第三個人能長住於這裡。江樓說是自己和那麼幾個人住,就真的只有少的可憐的幾個人,也就只有江樓、沙發上的男子、管家和幾個照顧日常生活的阿姨出入過。

管家還好,在別墅裡有那麼一間臥房居住,阿姨們一般就不怎麼進入這座主別墅了,而是和保鏢們住在莊園側角的一處小樓裡,做飯、照顧江樓和男子的時候,才會進入別墅,素日裡打掃一類的活計也是定時定點的將清潔阿姨叫來,收拾完了立刻就請出去。

保鏢們的任務是保護主別墅裡的人,但沒有特殊情況和江樓召喚他們是不會進入別墅的,也就是輪班在莊園裡巡崗。

唐墨看向沙發裡的男子,有肆祺在,他知道這人名叫江翩,算是江樓的朋友,也是這座別墅常年的客人,可他的地位,又不只是一個小小的客人。

江翩是個啞巴,是後天啞的。

江翩本不姓江,甚至,他最一開始連個名字都沒有。

“江上蝶舞翩翩,輕搖薄翼無痕,吻別浮光,點點掠水,心清歡。”年幼的江樓這麼說。

所以,江翩是柔弱且隨安的蝴蝶,是需要人呵護的皎明月光,是應極盡寵愛的天命之子的弟弟,哪怕,他只是個傭人之子。

江樓沒有白月光。

可若說這個世界裡男主江樓愛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命定伴侶女主李夢瑤,那麼,江翩就是江樓的白月光,不是男歡女愛的那種月光,而是照亮童年的微弱的聖潔的月光。

李夢瑤能開啟江樓的心門是劇情使然,可江翩,他本就在江樓的心裡。

江樓身為男主所有男主通有的疑心病,他誰都不信,但他信江翩。

江翩就是江樓的那個唯一的例外。

江樓笑完唐墨,走到江翩身前,輕輕問他:“阿翩,我沒回來的時候,有沒有聽管家的話好好吃飯?”

江翩點頭,表示自己很聽話。

江樓滿意地揉了揉他的發頂,溫聲囑咐他:“很乖。阿翩,你可以看會兒電視,如果乏了,就去睡覺,要是一會兒玩餓了的話,就來找我,好嗎?”

江翩眯著眸子享受著江樓的按揉,乖巧地點了點頭。

江樓揉了會兒江翩那柔軟的毛髮,笑著哄道:“真乖。”然後將手上的毛毯輕柔地蓋在了江翩身上,那動作小心的,彷彿江翩是件易碎的珍寶。

將江翩照顧好了後,江樓帶著唐墨上了樓。

走在二樓那長長的走廊上,江樓忽而開口道:“他叫江翩,是個……啞巴,也是個傻子。”

唐墨不說話,似乎是在給江樓時間去講述關於江翩的故事。

可半晌後,江樓似乎長嘆了一聲,又不打算說什麼了。

就有些,莫名其妙。

但大致瞭解過劇情的唐墨知道,江翩如今的狀況全是幼時為了保護江樓所致,那副清朗的好嗓子,是為了保護年幼無勢、遭人欺辱的江樓,以自己換江樓,才生生被人燙啞的,否則,變成啞巴的人就是江樓了。

甚至,在劇情接近尾聲的時候,江翩為了救下涉險後險些危及性命的江樓而喪命,英年早逝。

似乎每個世界的男主總會有個悽慘的童年,也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從小就激起男主們的上進心,所以天道總是叫他們幼兒時悲慘難捱。

而這個世界的江樓無疑是幸運的,他有江翩從小保護他、陪伴他,可江翩也因此變成對了如今這般模樣。

因為對江翩的愧疚,江樓心生恨意,也許,正是這份仇恨,加速了江樓的成長,到現在,他終於可以保護江翩免受傷害,可是,還不夠,他要成為掌權者,他要將這滔天恨意發洩回去。

只能說,在這滔天恨意的漩渦裡,江樓依舊不忘記從前江翩的付出,將江翩安置在自己的領地裡加倍保護,那麼他的心裡必然還有一寸淨土,他仍心向正義,因而才那麼容易就被善良的女主俘獲真心。

唐墨是局外人,每個人有每個人的人生,他無法做出評價,只有一聲無力的慨嘆罷了。

江樓將唐墨帶到一處房間裡,道:“你暫且住在這裡,阿姨不在,我下去吩咐管家準備點吃食,再端醒酒湯來,你先收拾著。”

“……我並未醉。”唐墨看著他,好半晌才不好意思開口,有種執著的拗意,“只是淺嘗,我沒有喝醉。”

醒酒湯又酸又辣,唐墨一個喜甜的人,堅決不願喝那個。

江樓盯了唐墨幾秒,忽覺他這微醺不醺又一本正經的樣子很可愛,便笑了,再開口,

便習慣性地用上了哄江翩時的語氣,溫柔地誘哄道:“乖,不喝的話,明天醒來頭會疼的。”

要知道,江翩可是個傻子,用哄江翩的語氣哄唐墨……

唐墨:……你看我像個傻子嗎?

好吧,他好像是有那麼一點點兒頭暈,不過他不說,但也勉強算是同意了。他看著江樓,好半晌才又開口:“……有換洗的衣服嗎?”

在江樓戲謔的眼神下,他頓了頓,不太好意思道:“還要睡衣。我要洗浴。”

“當然。”似乎是哪句話戳中了江樓的笑點,他總是笑,真真假假,溫和的讓人看不出來,彷彿那笑容就像長在了他臉上一樣,不過,現在他是真的在笑,噗嗤一笑,然後又放開了懷地大笑,他是真的被逗笑了啊。

最後,唐墨還是乖乖喝了那碗醒酒湯——為了明天頭不那麼難受。

吃過了晚飯。

“時間還早,反正我們閒來無事,來陪我玩會兒遊戲?”江樓抬腕看了下手錶提議道。

雖是詢問,但還不等唐墨回答,江樓就已經從櫃子裡掏出一個平板電腦了。

江樓將手裡的平板電腦扔向唐墨,道:“沒用過,借給你使。”

有了方才的經驗,唐墨很輕鬆地接下了那臺貌似要砸向他額頭的電腦,隨意問了句:“只有兩個人住在別墅裡的話,為什麼所有的東西都是備了那麼多份的。”

兩個人,指的是江樓和江翩這兩個主人,管家雖也住在別墅裡,但他可沒有別墅物品的使用權。

根據唐墨方才的觀察 ,除卻多到數不過來的房間,電腦什麼一類的,幾乎所有用具都不僅僅是三四份的這麼簡單,甚至是多份。

雖說這座別墅的確很大,放很多東西並不為過,但以江樓的身份和地位,要什麼傭人都能即刻出發去市裡給他買回來,何至於把那麼多東西都備存那麼多份兒?

“我喜歡‘有備無患’這個詞。”江樓說。

準確來說,江樓是喜歡做事留有後路,無論別墅裡的什麼物品壞了、丟了,他都能立刻換下一個使用,不會造成一些不必要的損失。

這也是他住在郊區的原因,因為他能保證自己的供給,他什麼都不缺,甚至他備用物品很多,所以,他不用去喧囂的市裡保證生存條件。

當然,也是因為他不喜歡那個浮躁的世界,“吾心安處是故鄉”,江樓的心安處是有江翩在的這座別墅——起碼在李夢瑤引起他注意前是這樣的。

還有就是,江樓覺得那會給他安全感。不管是在原著還是在這個有唐墨參與的平行世界,江樓一直都是個凡事留有餘地的人,他從不做無準備、沒有把握的事。要麼,就是不做,蓄力待發;要做,就一擊斃中,永絕後患。

江樓說著話已經開啟電腦登陸游戲帳號了,他等待登入介面的時候,不經意間一瞥唐墨,便見唐墨已經快速下載了個遊戲軟體,並在輸入帳號了——唐墨自然地決定借用一下江樓的電腦。

好巧不巧,他們兩個不約而同地玩著同一款遊戲——潛淵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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