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在想清楚關鍵後,都以為裴嶼的話不過是表面的玩笑話。
不為其他,蜀王那般英明神武的人怎麼可能讓裴嶼為一個已經被太后指定後位的女子毀掉整個蜀王府。
再說,二人的父親在朝堂向來對立,水火不容。
新帝剛剛登基,正是局勢不穩的時候。
蜀王要真的縱容兒子和陛下搶人,那就等同於會被猜忌有謀逆之心。
如此大罪,便是行事再張狂,也不敢因此冒險。
蜀王可不是拎不清的人。
眾人依舊笑著,只是在裴嶼喚沈瑾瑤‘瑤六’後,隱在世家小姐們的身後的一個人陷入怨恨的情緒裡。
連帶著看向沈瑾瑤的目光都帶著濃重的恨意。
“時辰不早了,壽宴就要開席了。”
沈安璇出言提醒:“慎親王和裴小王爺還請移步前院。”
齊玉昭被裴嶼氣得心裡直抽抽,她拉過沈瑾瑤,將她和裴嶼隔開些距離,卻沒想到,自已現在也是男子的裝扮。
她的舉動,立時就引來不少世家千金的注意。
那些人的眼睛幾乎都打量在齊玉昭的身上。
“玉昭。”
齊司行臉上的笑容很淡:“不許無禮。”
他這話,讓齊玉昭馬上反應過來,她鬆開拉住沈瑾瑤的胳膊,嘿嘿一笑:“我都忘了,我現在是‘男子’。”
當今皇室裡,誰會與慎親王這般的親近,誰又名喚玉昭。
無需多想,在場的人就都明白了。
齊玉昭今次出宮是女扮男裝,自然也是不想被人發現她的身份,所以,這些人也全當不識,只是舉動間,稍顯恭敬。
一行人從迴廊裡往宴席的正院方向走。
剛出迴廊,就聽見有什麼響動的聲音,幾人同時向聲音的方向看去。
就見著有人大喊著:“這裡是定北侯府,你們是誰家的護衛,好大的膽子,快點讓我過去,我要找人!”
沈瑾瑤一怔:“俞惜安?”再看看攔住她的那群護衛,一見便知那是齊司行的人。
不攔沈安璇和沈寧璇帶著的人,倒是攔著俞惜安她們四個,還真是有意思。
俞惜安聽到沈瑾瑤的聲音,連連對她招手:“瑾瑤,他們太過分了,竟然攔著我們,不讓我們過去找你。”
護衛們聽到身後的聲音,回頭後對著齊司行施禮:“王爺,這幾位要闖進去。”
“退下吧。”齊司行道:“這位是俞將軍的千金。”
護衛們退避兩側。
俞惜安氣急敗壞走到沈瑾瑤的面前:“你幹嘛去了,剛才看見你來這邊半天也沒回來,我以為你出了什麼事,拉著她們就來找你,誰知道還被人攔。”
她語氣破怒,應是頭一次遇見這樣的事,難免委屈的有些脾氣發作。
沈瑾瑤抬眼,這才看到俞惜安身後,急匆匆趕來的三人。
沈知璇、蔣映可、夏南歆。
而俞惜安的話,被宋時微聽在耳裡,橫眉上前:“俞小姐,慎親王的人可不是你能置喙的。”
俞惜安:“... ...”
這句話由宋時微來說,這意思還真是明顯的很。
忽然被不如自已家世的人呵斥,俞惜安抬頭就想反駁,瞧見齊司行的時候,忍不住微微一愣。
剛才她站的遠,看得並不真實。
現在離得近,齊司行那劍眉朗目的外表異常清晰,和平日裡她見到那些紈絝公子哥兒們不同。
雖是高高在上的模樣,可他神情上便是淡淡的和顏笑意。
就算冷著臉,也頗有幾分溫文爾雅的氣度。
俞惜安的莽撞脾氣即刻收斂,規規矩矩的給齊司行施禮:“臣女,俞惜安見過慎親王殿下。”
她身後趕來的三人也齊齊行禮:“見過慎親王殿下。”
“四位小姐免禮。”齊司行的聲音溫和。
他是先帝最小的弟弟,在南嶽的身份極為尊貴,加之其人在傳言中閒雲野鶴,過著與世無爭的淡泊日子,倒也為他平添上許多美名。
“我沒事;”瞧出俞惜安的尷尬,沈瑾瑤說著:“偶然間碰見慎親王和裴小王爺說了幾句話,之後二姐姐和五姐姐她們就來了。”
眾人聞言,面上緩和幾分。
俞惜安緩過神,瞥了眼宋時微。
“既然郡主的朋友來了,那便一起去宴席吧。”沈安璇不動聲色的道。
俞惜安把沈瑾瑤拉到自已的身邊,臉色不悅。
自從她和沈瑾瑤走的近後,沈安璇和沈寧璇這兩姐妹,明裡暗裡地在文賢堂裡挑撥著她和學堂裡學子們的關係。
沒幾日,文賢堂裡的人就連帶著她也開始一起排斥。
不過,俞惜安才不稀罕和她們那群人來往。
她小聲的對沈瑾瑤道:“今日的宴會,你們這輩是你二姐姐招呼?”
招呼?
沈瑾瑤也不想解釋,於是道:“是啊,二姐姐年長。”
俞惜安點點頭:“原來如此。”看著沈安璇領著慎親王等人朝著園子宴席的方向走,她道:“不過幸好,剛剛我沒再捅簍子,不然事鬧大了,我又要給你惹麻煩了。”
“惹什麼麻煩?”
齊玉昭聽見她們的對話,微揚著下顎上前:“有本宮在,什麼麻煩都會替瑾瑤擺平,我看誰敢當著本宮的面造次。”
俞惜安這才看見沈瑾瑤身邊還站著個模樣清秀的小公子,只是這小公子怎麼越看越眼熟。
倏然,她睜圓雙眼,詫異著:“公主?您這... ...臣女見過... ...”作勢就要行禮。
身後幾人見狀,面上也有幾分驚訝。
齊玉昭伸手攔住她要俯下身的動作,對著四人笑笑:“出宮方便而已,無需行禮了。”
“多謝公主。”
幾人站起身子,她們沒想到,今日沈老夫人的壽宴天降神蹟不說還來這麼多‘貴客’。
要說慎親王和裴小王爺,這兩位在南嶽是難得才能見上一面的人,那玉昭公主就是難得也未必能見到。
蔣映可和夏南歆愣愣的看著齊玉昭。
‘原來這就是傳聞中被太后捧在手裡的玉昭公主。’
對於齊玉昭在這兒,俞惜安很意外:“公主今日怎麼出宮了?”
齊玉昭的視線看向沈瑾瑤:“瑾瑤的祖母壽辰,本宮自然要來慶賀。”
這些年,她因著被養在太后身邊,不能總在外露面,所以她極少外出。
今日突然出現在定北侯府,著實讓人很吃驚。
“那,公主的這身裝扮,是要入男眷席還是女眷席啊?”俞惜安擔心待會的宴請,公主這身裝扮不知道該如何入座。
沈瑾瑤打量著齊玉昭:“女眷吧。”
畢竟,她這副裝扮,還是個未及笄的小小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