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宴的宴席是男女眷分開坐。

女眷們在正堂旁邊的宴客廳內,男眷們則是在前院。

從迴廊去女眷的宴客廳要經過與前院男眷席相連的小橋流水,那裡旁邊就是牡丹園。

此時,貴眷們還站在這裡欣賞著百花爭豔的奇景。

沈瑾瑤幾人正欲步入到女眷席的時候,一陣帶著哭腔的高呼聲引來男眷和女眷席上所有人的注意。

“郡主,郡主,您饒了老奴吧。”

眾人向聲音的方向看去,見一身穿破布爛衫的老婦人哭著跑出來。

“噗通”一聲,就跪在沈瑾瑤的面前。

她把頭重重的磕在地上,發出‘咚咚咚’的悶響,因著用力,沒兩下額頭就變得青紫,有鮮紅的血跡流出。

沈瑾瑤靜靜地看著來人,面上的神情沒有任何的波瀾。

來人還在聲淚俱下的哭著:“郡主,老奴知錯了,老奴再也受不起這樣的刑罰了,還請郡主饒老奴一命吧,求求郡主開恩吧。”

然而,她抬眼時,觸到沈瑾瑤的眼神,不知怎得,後背的冷汗噌地一下就冒了出來。

不等沈瑾瑤說話,齊玉昭先上前一步,把沈瑾瑤護在身後:“你這老奴,懂不懂規矩,竟敢衝撞郡主,你知道不知道這是以下犯上!”

此言一出,來人愣住了。

一旁的俞惜安等人皆是一臉的困惑。

沈瑾瑤只輕輕扯著唇角,瞅著跪在地上的人:“崔嬤嬤,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膽子這般大,還這麼會挑時候呢?”

崔嬤嬤的眼皮直跳。

當初,她被郭氏派到沈瑾瑤的棲遲院。

原想著沈瑾瑤剛從鄉下的地方回到侯府,定是年紀小,見識淺薄,什麼都不懂,到京都城這麼大的府邸裡,一定會畏首畏尾。

所以她對其百般討好,試圖博取沈瑾瑤的信任。

這樣,棲遲院日後大大小小的事就都會由她掌管。

能在侯府嫡女院子裡當差管事,這無論在府內還是府外都是相當的有頭有臉。

可她萬萬沒想到,事實與她的想象是天壤之別。

沈瑾瑤回府後沒多久,就找到她的錯處將她打發到後院做漿洗灑掃的婆子。

身份與從前落差太大不說,她也上了年紀,整日干那些粗活,實在是累得受不住了。

“郡... ...郡主,您不能這麼冤枉老奴啊。”

崔嬤嬤壓下心頭的膽懼,彷彿是沒聽出沈瑾瑤話裡的意思:“老奴一心一意的為您,就連您私下懲罰老奴,老奴都沒有怨言,只是現下,老奴真是受不住了,您瞧瞧,老奴的一雙手... ...”

她痛哭流涕的說著,把一雙佈滿凍瘡的手伸出來。

那圓潤肥厚的手上面有好幾處紅腫不堪,很是顯眼,甚至起了水泡,有的被磨破,正呲呲的往外流著膿水。

“郡主,自您回府,在您的衣食住行上,老奴是盡心盡力,對您也是掏心掏肺,即便老奴沒犯什麼大錯,您也對老奴動輒打罵,這些老奴也都毫無怨言。”

她聲聲泣訴,說的是悲淚交加,惹人動容,不知道的還以為沈瑾瑤是多惡毒的主子,竟然這般虐待對她忠心的老奴。

須臾,不少賓客見到這樣的情景都紛紛看過來。

就連還在招呼賓客的沈孝山和沈孝鴻,於氏,沈書芸也都走出來;

女眷那邊有的還對沈瑾瑤露出不滿的神情。

“還郡主呢,對待忠僕如此的狠心絕情,真沒想到,乖巧柔順的模樣都是騙人的,心腸比誰都黑!”

“哎呀,快瞧那婆子的手,全是凍瘡,這得多疼啊,郡主也是,怎麼能這麼懲罰下人呢。”

“堂堂郡主,心胸如此狹隘,怎堪為後。”

這話,是御史大夫的夫人所言。

樓夫人和盛夫人聽到後,相互對視一眼。

在定北侯府老夫人的壽宴上,當著所有賓客的面公然指責沈瑾瑤苛待下人,就是為了損她的名聲。

對此,小姐們尚且有些迷糊,有幾位聰明的後宅夫人卻是看得清明。

今日的事,分明是有人想借機損壞郡主的名聲,故而讓這老奴在宴會時出現。

聽這老奴的話,明著是想讓沈瑾瑤饒她的錯處,暗中卻是處處指著沈瑾瑤手段陰私,對她用刑。

世家大族裡,懲治犯錯的奴才動用刑罰無可厚非,事後上報京兆尹衙門就可。

但這老奴,言語間隱隱透露沈瑾瑤的性子狠厲,狹隘,當真是其心可疑。

沈孝山看著不遠處的牡丹園,雙眼微眯,沉下臉色,就連身邊的同僚問他發生何事,他都好似充耳不聞,沉息著。

沈孝鴻看出沈孝山的不悅,走過去,打著哈哈:“沒事沒事,府裡奴才做錯了事而已,大家快入席吧。”

眾人應襯著,但卻沒有離開的意思。

於氏和沈書芸的眼神來回看向男眷席和牡丹園。

她們擔心這件事會對沈瑾瑤的聲譽有影響,又怕她年紀小,一人應付不來這老奴。

正想著要不要上前,就聽見崔嬤嬤又開始高聲著求饒。

“老奴是真的知道錯了!”

“郡主您就大人不記小人過,饒過老奴吧。”

“饒你?”沈瑾瑤掃了一眼圍觀的賓客,笑笑,只是那抹笑,有些發冷:“崔嬤嬤想我怎麼饒你?”

“瑾瑤,不必跟這樣的老刁奴浪費口舌。”

齊玉昭哪裡能忍得了沈瑾瑤被個奴才大庭廣眾下這般冤枉。

她冷聲道:“來人,把這老刁奴壓下去。”

“等等。”

沈瑾瑤阻攔。

齊玉昭自幼生活在宮裡,聽過不少詭詐的爭寵手段,可她到底是被太后嬌養在身邊的公主,心思單純無邪,對於這種事她還從未真正的經歷過。

所以,她沒看出這件事背後的根本,也無可厚非。

沈瑾瑤從齊玉昭的身後緩緩走出來,她將目光移到崔嬤嬤袖子裡若隱若現的白皙手腕上。

裝作一副假兮兮的模樣:“我罰嬤嬤在後院做漿洗灑掃是為何,嬤嬤不清楚嗎?但我沒想到嬤嬤的能耐這般大,還能戴著價值不菲的玉鐲幹活。”

崔嬤嬤的心裡頓時‘咯噔’一下。

手腕上的玉鐲被她掖到袖口裡,被沈瑾瑤的目光注視著,竟有種被火燒火燎的感覺,讓她的身子都忍不住抖了起來。

但她既然能下定決心,怎麼能輕易善罷甘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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