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定北侯府的路上,夜已過半。

沈瑾瑤和蕭景戰坐在馬車裡,氣氛很是安靜,誰也沒有說一句話,沈瑾瑤時不時的掀開車簾看向馬車外。

此時的街邊,人間煙火氣正濃,不少商販的鍋裡都升騰出香氣四溢的白霧,路過的百姓時而駐足停留,在這裡點上一碗餛飩或是一碗熱氣騰騰的面,饕足的享受著腹中傳出的暖意。

這般的景象,安然,舒意,少了白日裡的喧囂,倒有種別樣的祥和。

馬車在侯府的後巷邊停下,直到見沈瑾瑤進了府,後面不遠處的江來和宋陵遊兩人才來到蕭景戰的車裡。

宋陵遊看到蕭景戰那面無表情的樣子時,戲笑著:“你這幾日都是為她在忙吧?怕來晚了見不到人家,所以才沒來得及回去換衣服?可惜了,人家好像根本不知道你這心思,也不領情,你是不是覺得自已很冤枉?明明跟程雲徵沒什麼,卻惹得人家不高興;哎呀,看在你臉色差得快要殺人的份上,我宋大公子可以幫幫你。”

他一步站到蕭景戰的身前,洋洋自得:“這麼多年,不說別的,論姑娘,我可從來沒輸過,無論她是何種性情,何種喜惡,我都能幫你拿捏的妥妥當當,我,宋陵遊,願意為蕭三公子效勞。”

蕭景戰目不斜視越過宋陵遊,聲音冷沉:“不需要。”

“喂,蕭三公子,嘴硬可沒什麼好處。”宋陵遊和江來跟在他身後:“大不了就是雞飛蛋打而已嘛。”

蕭景戰全身上下都充斥著令人窒息的壓抑感,彷彿令周圍本就冰冷的溫度又驟然下降了幾分,那股自骨縫生出的寒意直擊宋陵遊和江來兩人的心底。

嚇人,太嚇人了。

宋陵遊哪裡還敢再說什麼,他當即閉上嘴,江來上前拽著他的胳膊就消失在原地。

蕭景戰嘆口氣,轉身上了馬車。

車裡的還留有清幽的香氣,方才沈瑾瑤坐的位置旁是一處置物矮櫃,原本空無一物的櫃上不知何時出現一枚香囊。

蕭景戰將香囊拿起,仔細的看著香囊上繡的花樣;

白色玉蘭,是她最喜歡的花。

香囊上每一片花瓣從底深到上淺,好似栩栩如生,每朵花都隱約可見淡淡的花蕊,在萬束蕊芽中獨立,絳紫色的錦緞為襯,內斂矜貴。

閉上眼,那若有似無的香氣彷彿令人置身在玉蘭花樹林中。

蕭景戰眼眸溫潤看著香囊隱蔽處的‘一’字神色和緩,他把香囊握在手中。

他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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棲遲院;

今夜裡格外的安靜。

寢屋中鳳翎和凰翖在為自家主子整理好床鋪,滅了幾盞燭火後大氣都不敢喘的退出了屋子。兩人站在外面,冬夜的風吹起時帶著冰凌,吹得人心尖冒冷。

鳳翎靠近凰翖的身邊,低聲道:“主子這是生氣了?”

凰翖看了一眼屋內,腦中回想起方才的情形打了個冷戰,正要說話,就見寒露從小廚房的方向走了出來。

她手上端著點心:“鳳玲姐,凰翖姐你們怎麼都站在外面啊?我給主子準備了些夜宵,你們要一起用點嗎?”

鳳翎回頭瞅了眼屋內,目光稍安,凰翖也緩了口氣:“還是不用了,你先拿下去吧,主子想自已待會。”

她們兩人都知道現在主子心情不佳,要是這時候進去,無疑會徒惹主子不快,現下的情形還是讓主子自已靜靜比較好。

屋子裡,沈瑾瑤垂著眸坐在軟榻上,手中摩挲著那枚蕭景戰送她的玉佩,腦中思索著醉歡樓裡的事。

她從來性子涼薄,不喜好惡言於外表,所以不是親近的人根本無法察覺她的情緒。

蕭景戰今日出現在那裡,她並不覺得意外,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在聞到他身上那股幽蘭香時,她心裡就像是堵著千斤巨石,悶悶的很不舒服。

沈瑾瑤思索良久,終是不得其理,直到聽見四更的打更聲響起,她才回過神走進內室休息。

再次睜眼,是霜降在床榻前喚她。

“姑娘,該醒醒了,今日要入宮參加太后的菊花宴,萬不能遲了。”

依照規矩,太后舉行宴請,滿朝貴眷及有三品以上的誥命皆要攜女參加。雖說是後宮宴請,眾人也心知肚明,此次菊花宴不過是太后為陛下定後選妃的‘賞宴’。

定北侯沈孝山在朝手中重兵,世襲功勳,又是難得的殺場猛將,更是南嶽朝堂護已對外的一柄利刃,用的好,忠軍護國,用不好,就是隨時可撼動齊家皇權的人。

是以,對於沈家和沈家軍,齊家人是信任又提防,不過眼前,齊家人還需用沈家對內牽制朝中各處勢力,對外也要警惕勁敵,所以他們必須拉攏沈家。

只要沈家與朝堂有所牽連,不起亂心,齊家絕不會蠢到擅動沈家半分。這是滿朝文武都能看出來的事。

“姑娘今日戴這套紫鴦花的玉簪吧,姑娘不喜出挑,這套正合適。”霜降正給沈瑾瑤梳著髮髻,如今回到京都城,她也算多多少少了解了些京都城中貴女間的比較。

自家姑娘回府後就不喜歡出風頭,所以每次裝扮都是端莊得體,就連衣裙也都是選擇清雅,莊重的顏色。

今日是入宮覲見太后,打扮的太過顯眼反而會惹來無數的嫉妒針對,還不如清清淡淡些,不露鋒芒。

“也好。”沈瑾瑤應下,尋常入宮的穿戴實在太過張揚,她如今還不想樹敵太多,所以想了想,這套紫鴦花的玉簪正合適。

“主子。”鳳翎從外面走進來,道:“方才侯爺派人來傳話,說今日是您第一次入宮,擔心您不熟悉宮中規矩出了什麼岔子,所以讓五姑娘陪您一起,奴婢剛才去瞧過,五姑娘那邊好像早前就已經知道了。”

“姑娘,這... ...。”

寒露將自家主子今日要穿的衣裳拿進來時正巧聽見霜降的話,她替沈瑾瑤感到委屈:“全天下沒有庶女赴正宴的道理,原先是您沒回府,郭氏有皇妾誥命在身,五姑娘去自是無可厚非,可現在您已經回府,那又是太后的賞菊宴,她再跟著您一起去,定會要惹來不少人的指指點點,傳揚出去,也影響外人認為您在府中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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