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常人見到這一幕不說是驚疑也會感到有些害怕,但木一卻沒有,想起當初第一眼看見他時... ...沈瑾瑤瞭然。
她對著白虎道:“從今以後,非必要不能露出真身,而且你還需要休養,暫時就以貓的形體出現,你有名字嗎?”
白虎搖頭。
沈瑾瑤想了想:“那便喚你白滄可好?”
滄乃滄海,可容納萬物,以水為生,以寬為懷。
白虎一副期盼的神色,在聽到名字時,擺了擺尾巴。
“那便喚你白滄。”
說完,沈瑾瑤再次檢視白滄的傷勢,它雖是三千年的白虎,自身足夠強悍,可歷劫天雷並非普通天雷,以它現在的力量能堪堪抵擋住了八道以是拼盡全力,而這最後一道雷劫,若不是她及時趕到,已經要了它的性命,所以它歷劫失敗。
而歷劫之事本就驚險,開天闢地以來上古神獸經過修行能夠歷劫成功的屈指可數,正所謂一劫成仙,一劫成魂。
-----------
入夜,封安城外慈恩寺後山上。
夜色濃霧下,溼漉的潮氣打溼整座山巒。
半山腰的一棵樹下站著十幾人。
為首的男子身影筆挺,修長,夜露在他的衣衫上留下痕跡,也微溼了他的烏髮;然而,他站如列松,屹然堅韌,只是望著山下城中的燈火,眼眸深邃。
“公子。”
黑衣女子持劍揖禮:“屬下總算找到你了。”
男子轉過身,聲音沒有任何起伏:“嗯。”
“公子失蹤這幾個月,起初府中亂作一團,但很快便被老夫人和家主壓制,老夫人不顧眾人反對,力助大公子,現在大公子已經開始接手府中事務... ...”
說著,黑衣女子蹙眉,暗中觀察著男子的表情。
他垂眸而立,彷彿面前的人在說與他無關的事。想起午後她看著那‘貓兒’溫柔的模樣,他唇角漾起淺笑。
“公子。”黑衣女子有些遲疑,但還是繼續道:“還請公子即刻回府主持大局... ...”
“秋詞,徹查幽閣。”男子漂亮的眸子閃過一抹冷色。
秋詞向來懼怕於男子有些膽怯,想了一瞬,硬著頭皮道:“公子失蹤後屬下也曾按照公子從前的指示命人暗中徹查幽閣和府中眾人,可均無任何線索,或許並非是府中人... ...”
“府中人在背後。”男子冷冷的道:“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暗流湧動,可惜了。”他似乎想起什麼,勾了勾唇角:“太急。”
秋詞動了動嘴,卻始終沒再說什麼。
男子在袖口處掏出一張紙:“按照上面寫的東西去準備。”
秋詞接過,看了一眼後,應聲退下。
一陣微風拂過,整座後山,靜如無物,好似從沒有什麼人在此停留。
------------
一連幾日沈瑾瑤坐診時,白滄就乖乖趴在一旁,閉著眼睛休養。苟貴和宗朗正在點著這幾日藥材商陸續送來的藥材。
鳳翎拿出一株藥草遞給木一,木一接過方要用藥刀切開,沈瑾瑤走了過來:“木一,這個是什麼藥?”
“龍膽草。”
“什麼藥效?”
“清熱燥,肝火目赤,驚風抽搐。”
對於木一的回答,沈瑾瑤很滿意,這段時日木一跟著她行醫,倒也學會了不少。
門外,李大娘搖著竹扇面露喜色走進醫館。
見到沈瑾瑤後,她的目光落在木一身上,對著沈瑾瑤問道:“時大夫,現在可有事?”
“李大娘?”
對於這位熱心的鄰居,沈瑾瑤倒是沒感到什麼意外。
自從她這醫館開張以來,這位李大娘時不時就送些自家的東西來,一來二去也就和沈瑾瑤幾人熟悉起來。
今日見她來,還一副笑盈盈的模樣,倒是引起了鳳翎的好奇。
“李大娘今日怎麼有空過來?”
李大娘拉著沈瑾瑤:“自然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這事嘛,也是喜事。”
“喜事?”鳳翎來到李大娘和沈瑾瑤的身邊:“什麼喜事?”
李大娘笑的開心,湊到沈瑾瑤的身前:“時大夫,我這次來是想問問,木一可娶親了?”
沈瑾瑤回眸,見木一正看著自己,她挑了挑眉回答:“不曾。”
李大娘見狀依舊樂呵呵的道:“那就好。”
聞言,木一眉頭微蹙。
沈瑾瑤看向李大娘:“為何問木一是否娶妻?”
李大娘拉著沈瑾瑤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手中竹扇搖著,看樣子是一點也不客氣:“自是因為他模樣生得實在俊俏。”
木一看著沈瑾瑤的眼神委屈不已。
李大娘道:“是這樣,街頭殺豬的趙二時大夫應該有印象吧,他家閨女今年年方二八,上次她奶奶生病,來您這藥房裡抓藥,見著木一容貌實在是俊逸很,當時就傾慕了,這不,趙二知道後就託我來問問,若是木一沒有娶親,那這親事便可商量。”
“趙二的女兒要娶木一?”鳳翎驚了。
木一被她家主子救回來時已經奄奄一息,好不容易痊癒,無親無故,身無分文,甘願留在主子身邊服侍,可他想要在封安城安身立命,沒有哪家姑娘會嫁給這麼個毫無背景的人,那唯一的可能就只剩下入贅。
“不不不,不是嫁,是娶。”李大娘趕忙解釋:“雖說趙二家裡的日子過得還算不錯,但人家姑娘也不是趁人之危的人,她知道木一無親無故,也沒什麼依靠,所以不為難木一。嫁妝、彩禮什麼的人家都分文不要,看中的就只是木一這個人,說他老實、勤奮,心細,還知道顧家。趙二也說了,婚事定下後,無論聘禮還是嫁妝都包在他們家身上,只要木一同意就行。”
聽見這話,木一抿著唇,面上浮現出無辜的表情,手上砍藥的動作未停,指腹無意間劃過藥刀,當時血就順著指尖流下。
沈瑾瑤隨手拿起傷藥,走到木一的身旁,拉起他的手,將藥粉撒在傷口處,輕輕吹了吹。
“李大娘。”她見木一的傷口流血後,道:“麻煩您替木一謝謝趙家姑娘的好意,這門親事,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