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嗓子還未全好,說話的聲音略帶沙啞。

看著他,不知為何沈瑾瑤的心口就像有巨石重重地壓著,讓她喘不上來氣,好半晌她才緩過來,望著他問:“你家在哪裡?叫什麼?”

男子低下頭,抿唇凝視著沈瑾瑤,半晌才開口:“我,不,是,南嶽人。”

這些時日,他已經知曉自己身在南嶽,但卻不願意提及自己的家和名字。

沈瑾瑤不知道自己心中的感覺從何而來,但這感覺實在不好,聽他的話,她明白他的顧忌,沒再追問。

相對無言,男子為難的開口:“讓,我,報答你。”

沈瑾瑤手指託著下顎,意味深長地抬眼看他:“怎麼報答?”

“你說,什麼,我都會去做。”男人垂著眸:“聽,你的,話。”

沈瑾瑤品著青銀山茶,眉眼如絲:“你可不是一般人,怎能聽我驅使?”

“不論,前塵,只談,往後。”

男子的雙手緊握成拳,指根泛白。

“多久?”

“一輩子。”

沈瑾瑤怔了一下:“那我也得知道你叫什麼吧?”

“你,叫時玖,我,就叫木一。”

“十九加一。”鳳翎“噗”的笑出聲:“那不就是二十嗎?”

男子黑曜石般瑩亮的眼眸中有水珠凝結,心底卻燃燒著火焰,好似要把‘一輩子’這三個字烙刻。

“那你就留在這兒吧。”

男子抿了抿唇,嘴角微揚起極淺的弧度,想笑卻又隱藏著自己的心緒。

傍晚時分,苟貴帶著一個看上去書生氣很濃的男子走到保和堂,在見到沈瑾瑤的時候,苟貴一頓抱怨。

“師父,你不知道,萬安堂的那個掌櫃太過分了。”

他自顧自絮絮的說著:“我到的時候,那掌櫃因為藥方寫錯就將罪責賴在他的頭上,對他又打又罵,實在可惡的緊,偏偏他還不辯解,簡直氣死我了。”

男人名喚宗朗,原是陽川府尹之子,曾中過舉,後來因其父牽獲罪連帶著他和母親,妹妹都成了罪臣之子。

依照南嶽律法,罪臣之子無法參加科考,這也就斷送了他一輩子的仕途,可他還要照顧眼盲的母親和年幼的妹妹,為了生計,他經人介紹去萬安堂當學徒,學醫。

沒想到,萬安堂的掌櫃見他勢孤,又是罪臣之子整日欺凌、勞役他,將他一身的才華埋沒。

今日苟貴按照自家師父的囑咐去尋他時,只說自己是保和堂的,想來請他當學徒,他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那掌櫃起初還不想放人,但見到苟貴是保和堂的人,宗朗又去意已決,便不再多言。

“在下宗朗。”男人走到沈瑾瑤的面前:“見過時大夫。”

沈瑾瑤抬眼看他,宗朗背光而站,氣度文質彬彬,長相更如冠玉,倒是一表人才。

“從今往後,白日裡你就在保和堂做學徒,晚上我這裡的醫書你隨意拿去看。”

一聽到能看醫書,宗朗雙眼放光:“真的可以?”隨後,好像知道自己的聲音有些冒犯,他很快垂首道:“抱歉。”

沈瑾瑤淺笑:“無礙,苟貴,先給宗朗拿五十兩銀子。”

宗朗一愣。

沈瑾瑤道:“你租的房子快到期了,拿這銀子先去應急吧,日後你每月和苟貴的例銀一樣。”

宗朗不明白:“掌櫃如何知曉... ...?”

沈瑾瑤笑笑起身:“想讓你來我這保和堂,當然要先了解清楚。”

宗朗清明的笑笑,對著沈瑾瑤揖禮:“多謝掌櫃。”

“你跟他們一樣,喚我時玖,或者時大夫。”

“是,時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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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晨起的陽光剛剛冒出頭,沈瑾瑤就起身準備拿起竹樓出門。

可手還未觸碰到竹樓就被人拿去背在身上,沈瑾瑤一怔:“你怎麼... ...?”

木一笑笑:“昨夜,聽,你說要去,採藥,我,陪你。”

“有鳳翎和凰翖。”

“她們,是,女子。”木一語氣堅定:“我,陪,你。”

沈瑾瑤瞧了瞧鳳翎和凰翖的屋子沒有任何聲音,想也想的到這兩人昨夜定是又偷跑出去玩了。

見木一懇切,她答應:“好吧。”

木一淺笑滿意的著跟在沈瑾瑤身後。

秋日裡,南行的大雁在廣闊的空中翱翔,在無邊的天際劃過一排掠影。夏日裡的蔥鬱開始凋零,山間的繁茂也清冷幾分。

沈瑾瑤蹲在潺潺流水的溪邊休息,想要順便喝口水的時候被木一拽住,他從揹簍裡拿出水袋遞給她。

她起初一臉的不解,看著他遞過來的東西,笑著接過喝了一口,滿口都是清新的花香。

“這是什麼?”

木一再次從揹簍裡拿出一塊餅子遞給沈瑾瑤:“是用,海棠,茉莉,還,有竹葉泡,的水。”

她喜歡喝青銀山針,就是因為青銀山針茶中有淡淡的花香和竹香,如今這皮袋裡的水,竟與青銀山針相似,卻又不同於青銀山針對烹煮水和技藝的苛刻,倒是不錯。

已臨近午時,沈瑾瑤確是腹內虛空,她拿過木一手裡的餅子。

可一口,沈瑾瑤就詫異的看著木一:“這不是苟貴或者鳳翎做的。”她瞧著木一的表情:“你做的?”

木一抿唇笑著點頭:“木槿花餅。”

沈瑾瑤雖看不出木一的面相,但六感皆通的她能感到木一的身份絕非尋常百姓,尤其是他周身華貴,清雅的風度,就只一眼都足以讓旁人心生敬畏。

“沒想到你還會做這些。”

木一眼眸溫柔:“你,喜歡。”

她確實喜歡吃苟貴做的木槿花餅,後來鳳翎她們來了之後知道她喜歡,就跟著苟貴學了幾天,只是都沒苟貴做的好吃,沒想到現在木一也學會了,而且做的比苟貴做的要好。

還是因為她。

木一看出沈瑾瑤疑惑的表情,他道:“苟貴的,木槿花,餅,是從他原來,鄰居那裡,學的,我,請苟貴,帶我,去請教。”

原來如此。

沈瑾瑤吃著餅,口中道:“我雖不知道你的身份,可你就這麼留在我這兒,你的家人,妻子,或是未婚妻都不會著急嗎?你難道不擔心?”

“沒。”木一緊張地急切開口:“沒有妻子,也,沒有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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