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您不是說給郡主準備好禮物了嗎?”齊玉昭的貼身宮女適時的開口,轉開話題:“是出來時太著急,忘了吧,要不,奴婢陪您回去取一下吧。”
“對,對對,我給你準備了禮物。”
齊玉昭仿若失神的開口,茫然的點點頭:“你先... ...先去前面的御花園等我,我馬上回來。”
她的眼中有淚,實在是不敢相信,李程程的死會和許俏俏有關。
許俏俏,她怎麼敢,怎麼敢!
轉身離開的時候,齊玉昭身下的雙手緊握成拳,那留了半寸的指甲都掐在掌心,痕跡深深。
她低聲的吩咐著身邊的宮女:“派人去皇帝哥哥那兒,我要知道許俏俏失蹤的全部經過,要是她被找回來,派人第一時間通知我。”
絕不能再讓她好過一刻。
望著齊玉昭的背影,沈瑾瑤暗自嘆息一聲。
鳳翎走到自家主子的身邊,問:“主子不打算把真相告訴公主嗎?”
沈瑾瑤搖頭:“李程程的真相對於齊玉昭來說太過殘忍,她只知,李程程的死與許俏俏有關就好,至於其他, 她沒機會在許俏俏的口中知道了。”
“那,褚家那位和現如今宮中這位,主子有打算嗎?”
凰翖清楚,依照她家主子的心性。
這兩位就算能逃脫因果的束縛,也逃不脫她家主子的嫉惡如仇。
“她們倆... ...”沈瑾瑤冷冷的勾了勾唇:“活不到再見到齊玉昭的時候了。”
有些事,一旦做了,就要付出代價。
只是看這些代價,是成倍,還是等同。
鳳翎和凰翖瞭然自家主子話裡的意思,她們心中祈禱,千萬別在過年的時候。
不然,讓她們的晦氣沾染過年的喜氣簡直就是觸黴頭。
主僕三人慢悠悠地走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才到御花園。
沈瑾瑤站在池塘的漢白玉橋上看著下面並未冰封的池水。
這個時節,池塘裡的各色錦鯉都沉在水下,極少浮在表面遊動,是以,池水的表面僅有潺潺流動的波紋。
映在沈瑾瑤的眸中,光影粼粼,清冷孤桀。
就在這時候,十幾名宮人跟在一個笑盈盈的美人身後走到御花園的廊亭下。
她看到站在橋上的少女時,不由一愣。
就算不近前,她也能看到那少女卓然的美。
心裡即刻就有種危機感。
她面上的笑容收起,連帶著聲音都沉了幾分:“那是誰?”
“回娘娘,那是定北侯的嫡女,若華郡主。”她身後的貼身女官頷首,道:“今日進宮應是謝太后和陛下封她郡主的恩典。”
“這都小半月了才來。”盛綰清的神情高高在上:“看來人家根本沒把郡主的身份看在眼裡。”
“娘娘,您小聲些,那位可是... ...”
“可是什麼?”
盛綰清不聽身後女官的規勸:“不過就是太后許了她後位而已,她可還沒入主中宮呢?”
她撫了撫髮髻上的金簪,那是今晨侍寢後陛下賞她的:“還有一年多的時日,到底能不能進宮還不知道。”
盛綰清眼中很是得意。
昨夜在陛下寢殿承歡時,陛下情動對她說的話... ...
“玖兒... ...玖兒,叫朕夫君... ...”
“朕心悅你,不是因為你的身子... ...”
“朕很想你。”
“你的身子好像也很捨不得朕... ...”
“玖兒... ...”
還有那一幕幕的欲狂... ...讓人心跳的情動在她的腦海裡回想... ...不自覺的她臉上竟染上些許緋紅。
她垂眸,眼底都是溫柔的嬌媚。
‘陛下竟連自已的小字九兒都知道。’
‘這不是說明,其實陛下早就留意到自已,只是礙於身份,才必須恪守禮節規矩。’
思及此,盛綰清的臉更紅了。
她穩了穩思緒,沾沾自喜的朝著橋上走過去。
“郡主今日的穿戴還真是貴氣。”盛綰清在距離沈瑾瑤要有幾步的時候就開口,一臉的高傲:“這身宮裝的樣式也新鮮,看來是特別為郡主所制的吧。”
沈瑾瑤側目。
容妃盛綰清的髮髻上,一支海棠花樣的紅寶石簪子如同晚霞般泛著幽幽的光暈,顯然極其名貴。
她的容貌出眾,膚色似玉,加上身姿纖纖,更使體態纖纖婀娜。
“臣女見過容妃娘娘。”
“郡主不知嗎?你這郡主儀制的頭面是太后命司珍坊早就準備好的。”
盛綰清的眼神看向旁邊的景緻:“到底還是太后疼你,那幾顆紫色的寶石還是當初西域進貢的東西,太后一直放在自已的私庫裡。”
“央樂長公主出嫁時曾向太后討要,太后不捨得給呢。”
她的語氣似真還假的嗔道。
沈瑾瑤頭上,十幾顆細小的紫翡,圍繞著六顆碩大的淺紫色寶石,極為耀目。
“娘娘說笑了,太后恩賞,皆是貴重。”
“是啊。”盛綰清看著她淡淡笑了一聲:“現在誰能比得過你若華郡主在太后心裡的位置呢。”
她居高臨下的看著沈瑾瑤,遲遲不允她起身:“你這般的光彩照人,連本宮看了都要移不開眼呢。”
“就是不知郡主這規矩是誰教的。”
“又是仗著誰,見到皇妃不行跪拜大禮,竟然行萬福禮,郡主還真有教養。”
盛綰清盛氣凌人的樣子看在沈瑾瑤的眼裡著實可笑。
“回容妃娘娘;”
沈瑾瑤的態度從容,沒有絲毫慌亂;
“依照我朝儀制,您現在的封號是從二品,臣女被太后、陛下賜封號若華,封地是若華城,乃正二品。”
“請庶臣女不知,何時正二品見從二品要行跪拜大禮了。”
她說完,不等盛綰清讓她起身,便站直脊背,目光直視著盛綰清。
那周身的氣度瞬間躍然在盛綰清之上。
讓盛綰清心下一驚。
沈瑾瑤的不懼,使盛綰清惱怒。
她沉著呼吸,連連醞氣:“你好大的膽子,這是在宮裡,不是你的定北侯府,本宮沒讓你起身,你竟然敢站起來,你這是大不敬!”
“娘娘是沒別的錯處可找了嗎?”
沈瑾瑤的神色輕蔑:“就連剛剛臣女說的話都沒聽見。”
正二品見從二品,哪有行大禮的道理。
盛綰清的火氣一下子竄出來,她尖利的高聲道:“就算你是正三品郡主又如何,在宮裡,正二品妃嬪的等級就連前朝的一品大員見了都要卑躬屈膝。”
“更別說你個小小郡主!”
“來人!”
“張嘴!”
“本宮要讓若華郡主好好長長教訓!”
“住手,我看誰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