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孝山是想等春闈結束。

無論沈恩治是否入仕都會宣佈沈恩澤被繼在正室夫人姜雲煙的名下,成為侯府嫡子。

到那時,他也會請奏上書,定北侯的爵位由沈恩澤承襲。

沈瑾瑤看著鳳翎,唇角勾了勾:“老夫人看得出父親的心思,她只會含糊其辭的把這件事揭過去。”

她眼神落在霜降的身上:“去準備下父親愛喝的君山銀針。”

“是。”霜降應下,轉身離開。

沈瑾瑤看著外面的天色,道:“天快黑了,該起風了。”

等到夕陽完全隱匿在山腳。

天邊由深色的青轉為傍晚的黑時,沈孝山出現在棲遲院裡。

他的年歲並不大,頭髮烏黑濃密緊緊地束起。

一雙眼嚴肅,深沉。

全身是上位者才有的氣度和威儀。

從沈瑾瑤回府後,就很少見他笑過,尤其是對著自已,他的笑顏幾乎從未有過。

沈瑾瑤緩緩地垂下頭,掩著眼底的情緒。

這是父親第一次主動來找她。

“女兒見過父親。”

沈瑾瑤從軟榻上起身對沈孝山施禮。

此刻,沈孝山已經坐在上首的位子上:“坐吧。”

沈瑾瑤頷首:“謝父親。”

她疏離、漠然的舉動讓沈孝山的眉間有過一絲的錯愕。

這個女兒規矩的似乎與他沒有絲毫父女之情。

霜降為沈孝山和自家姑娘各端上一盞茶後與鳳翎、凰翖退出屋子。

凰翖謹慎的把門關上。

軟塌前的碳爐裡,銀絲碳被燒的通紅。

周圍全是自碳爐內散發出來的暖意。

屋子裡一下子靜下來,沈孝山拿起茶盞,想了想,終是開口;

“瑾瑤,聽你祖母說,你有意讓你長兄恩澤繼在你母親名下?”

沈瑾瑤明顯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樣子,她也端起手旁的茶盞,垂眸看著裡面漂浮的茶葉;

“回父親,是。”

沈孝山飲下一口茶,把茶盞放下。

瓷器與木質桌面觸碰時,發出清脆的聲響。

“為什麼你會選擇恩澤而非你二兄恩治,難道只因為他生母曾經是你母親的陪嫁侍女?”

沈瑾瑤淺嘗了一口君山銀針,入口清雅甘香,卻不是自已喜歡的味道;

“父親說笑了,兩位兄長的品性如何,想必父親早已心知肚明。”

“女兒選長兄並非是因著母親的關係與李姨娘親近,而是一來他已有平定山匪的軍功在身,成為族譜上的嫡子無人會非議,二來因為長兄的心性豁達。”

“侯府嫡子要呈稟陛下,請旨襲爵,將來的定北侯能否綿延百年榮昌,功績和心性都很重要。”

“如今沈家在朝堂上已經權勢鼎盛,想穩住地位不衰敗,並不是安享太平,而是需有能者,卻不顯露。”

“危急時刻,捨得放下權勢,保住沈氏一族的人。”

“父親覺得,二兄是這樣的人嗎?”

沈孝山皺起眉頭,眼神同他的言語般冰冷刺骨,那裡有著洞悉所有的敏銳,以及警覺;

“你真如此想?難道不是因為你厭惡郭氏,想要從中作梗?”

自沈瑾瑤回府來,她和郭姝之間每一件事他都有所察覺,不出面是覺得沒關係到侯府的顏面。

如今既涉及到侯府往後的路,他勢必要謹慎些。

門外,鳳翎和凰翖的耳力極好,她們在聽到沈孝山的這番話時臉色都變了。

兩人對視一眼‘侯爺怎麼能懷疑她們家主子呢。’

‘主子成為沈瑾瑤,自然探過真正沈瑾瑤的想法,她雖怨自已的父親將自已捨棄在外,卻不恨他。她也希望侯府好,主子這才想要整肅侯府。’

‘唉,這沈孝山真是不知道好歹,他要是知道他面前的女兒到底是誰,怕是百年後自已的棺材板都壓不住了。’

沈瑾瑤心中冷笑。

她這個父親還是如此,在他的眼裡,她的一切都是因為報復,可憐她一心還為延續侯府的百年基業著想。

真是太可笑了。

如今面對沈孝山,她已經感受不到真正沈瑾瑤的半分傷心難過,想來她也是對這個父親真的徹底的失望了。

既然如此也好,她可以沒有任何顧忌。

沈瑾瑤抬眸望著沈孝山,唇邊微纖起淡淡的笑容,她微微收起下顎,頷首:“父親,女兒為何要厭惡郭姨娘?”

“她是父親寵愛的妾室,我是父親的嫡女,若是她真心待我,我自然真心待她,可她自我回府就被我知道她私拿我母親的嫁妝為已用,幾次三番的針對我,剋扣我的用度。”

“難道,我都要逆來順受?”

“或許... ...”她的話沒說完,別開視線:“這一切父親都知曉,只是不願替女兒做主罷了。”

沈孝山聞言,褪去威嚴的神色:“瑾瑤,你誤會為父了。”

“父親。”

沈瑾瑤沒給他解釋的機會。

事已至此,解釋未免太過於蒼白,他想說的話,還是不要說出來為好。

“其實女兒也覺得心裡過意不去。”

“這麼多年,母親去世,父親的身邊就只有這三位妾室,從來沒有續絃的打算,足以證明父親的心裡母親佔據很重的位置。”

“經年來,府中無主母,父親將掌管府中後宅的事交於郭姨娘,女兒明白,父親對郭姨娘很是偏愛。”

“到底是女兒讓父親偏愛的人傷心了。”

“不過... ...”沈瑾瑤的話風一轉:“郭姨娘也太不小心了,若非她私自取用母親的嫁妝,我也不知道竟還有那麼多事,父親你說,為什麼郭姨娘要動母親的嫁妝呢。”

“難道是這些年,您給她的用度不夠?”

“還是說,這流水的銀子和價值千金的東西根本就不是花在府裡。”

沈孝山吃了一驚。

他是知道郭姝動用了姜雲煙的嫁妝,可那也是為了寧璇在太后面前得臉的緣故。

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麼他不知道的事?

“你知道什麼?”

沈瑾瑤半分不懼沈孝山,她的眼睛在燭火的光影下格外的瑩亮,臉上確是露出奇怪的表情;

“女兒什麼也不知道啊,只是母親的嫁妝丟失那麼一大筆銀子,父親難道不覺得奇怪嗎?”

“您每月的俸祿不少,再加上陛下年節的大肆封賞您也是朝中之最,這麼多年怎麼說府中上下怎麼也有過千萬的銀兩和資產。”

“為何李姨娘掌管中匱以來,詳細的計算下,府中的資產卻少了將近一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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