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放寒假了
新曆年悄悄過去，2004年到來。
清早，譚茗心把舊日曆丟進垃圾桶，換上新的掛曆，迎著朝陽走出家門。
樓下經過王中源的診所，裡頭冷冷清清的，譚茗心心思一動走進去。
“王叔，新年好呀。”
王中源一愣，連忙摘掉眼鏡起身。
“新年好，心心這是要去上學？昨晚回來的嗎？”
“嗯，回來拿些冬天衣服，王叔，天涼了，你穿多點衣裳呀。”
王中源笑著點頭，“謝謝心心，王叔會穿的，來，王叔給個紅包你，新年要身體健康，學業進步。”
“謝謝王叔！你也要身體健康！”譚茗心笑眯眯鞠躬接過。
“我媽媽在舅舅家陪我外婆，又要上班，所以沒空回來，昨晚我過來，她也讓我記得跟你說聲新年好呢。”
王中源笑容稍頓了一下，不自然撓撓頭。
“呃，好好，都好，你也幫王叔跟她說聲新年好，還有你外婆，哦，還有你舅舅舅母，都新年好……”
譚茗心有些好笑，“嗯，那我先去上學了。”
“好好好……”
王中源目送少女上了公交車，久久才轉身回到辦公桌坐下，遲疑片刻從櫃子裡摸出一條鑰匙，開啟最底下的抽屜。
裡面有一雙被紅布包著的繡花鞋墊，一張有男女雙方生辰時日的紅紙，還有一張陳舊的黑白證件照。
照片中圓臉少女梳著兩條麻花辮，有些侷促抿著嘴，眼神裡有無憂無慮的清澈純淨。
……
店面裝修程序很順利，老程說一個星期後就能收尾，裝上幾個櫥櫃玻璃和門面牌匾，就算大功告成了。
營業牌照，名片和宣傳單，張季元也一一搞定了。
張宏光回來過一趟，放下滿車的原貨，又馬不停蹄趕去另外一個省。
張季青去廣市複診過一次，恢復得非常好，已經上學，或許是吃的藥太寒，又或許身體舒服了，發育技能恢復運作，胃口奇好，餐餐三碗飯，身高體重以眼見速度高壯起來，隱隱已經有超越他哥的跡象，把一家人給喜的。
譚茗心這邊進入暑假倒數，每天在劉章明鞭策下，埋頭苦讀以備期末考試。
1月24號，考試成績單出了。
女學霸周雲第一名，郭立第二，吳資龍第三，譚茗心看著第四名的成績單，心滿意足。
而尤珍珠拿著平均72分的成績單，得意洋洋鬼哭狼嚎了一番。
用她的話說，她為尤家光宗耀祖了啊！
2班總體成績排在班級狀元位，劉章明意氣風發，常年肅著的臉也難得有了笑容，激昂一番演講，幾個主課老師佈下一堆嚇死人的功課，才滿意離開。
走出吵吵嚷嚷的校門，譚茗心深吸了一口冷空氣，心曠神怡，對等著的家人揮手微笑。
尤珍珠迫不及待衝到一輛轎車前，得意洋洋把成績單丟給一對打扮時髦的夫婦。
“瞧吧，我可不是吹牛的！”
男人喜不自勝捧著成績單看了又看，哈哈大笑，“果然是我尤金華的女兒！好樣的！咱們尤家也有文化人了！”
宋霞稀罕摟著女兒，邊笑道，“瞧你爸得意的，好像是他的功勞一樣。”
尤珍珠尾巴快翹起來，笑嘻嘻指著跟家人說話的少女。
“就是咯，爸你不害臊，最大的功勞是我好朋友茗心才對，不過，我跟她打賭贏了，寒假吃喝玩樂，她全包哦！哈哈！”
“嘖，你個傻孩子，該是你全包請人家才對！”
夫妻倆早從女兒口中熟悉了譚茗心，連忙笑著過去打招呼道謝。
兩家人約了飯局，才分開各自上了車。
張宏光把車開到商業街，一家人走進已經打掃乾淨的店面，後方玻璃牆隔出來的工作室裡，堆放著原貨的紙箱木箱，還有碼放各種工具的工作臺。
田桂蘭和張月娥第一次來，稀罕不已四處看，張宏光和兒子外甥女商議開店的日期。
“舅舅，還有半個月就過年了，你製出第一批擺櫃的香需要時間，我訂的器皿也還沒到齊，再說我之前要上課，宣傳方面還沒做足，咱們先好好過個年，元宵之後再找吉日開店吧。”
“好好，聽你的。”
*
寒假的第一天，譚茗心睡到自然醒，懶洋洋洗漱走出客廳，發現就外婆和小青在看電視。
“外婆，舅舅呢？”
“你舅舅心急，一大早就揹著他那老工具包去店裡了，外婆給你熱熱早餐。”
“外婆不用了，我過去店裡吃，待會還要去派傳單呢，小青也一起來幫忙。”
“好咧！”
張季青連忙跑去換衣服出來，笑嘻嘻跟著姐姐出門。
“姐，還好你叫我出來，外婆和媽習慣小心翼翼護著我，都不讓我亂跑亂走，我現在就是想運動，把以前缺少的都跑回來。”
譚茗心看著已經比她高的少年，心底無比感激她有重生的機會。
因為她上輩子沒能看到小青長大的模樣。
“畢竟做過手術，不能劇烈運動，慢慢來吧，她們總會習慣能跑能跳的你。”
張季青笑容燦爛，“我知道，打我懂事起，就看到奶和爸媽的辛苦，所以我會好好注意自己身體，以後換我來照顧他們。”
“你好好讀書，身體健康，他們就心滿意足了。”
姐弟倆到店裡的時候，發現店門開著，幾個打扮時髦的男女在跟張宏光說話。
“這是小店的試用品，是普通的安神定驚香丸，完全手工製作，純天然沒有新增劑的香粉團，燃程能達到一個半小時，各位拿回去試試看。”
“還有試用品，呀，這味道很好聞耶。”
“唔，好好聞，比我爸買的那些好聞多了。”
“大叔，你們什麼時候開店，瞧這裝修很獨特啊。”
張宏光畢竟是做慣了生意的人，遊刃有餘，客氣禮貌道，“明年元宵後就開店了，幾位是這附近的住戶吧，這是小店的名片和宣傳單，若有什麼問題或者需要，給我打電話就行。”
古樸木色的名片，正面是楷體臻道香三個字，下方寫著張氏古法手工制香，還有電話號碼和郵箱地址，背面寫著張氏祖上三輩的制香名家，簡單的生平介紹。
宣傳單是本五頁紙，巴掌大的冊子，封面與名片相同，裡頭記載每種著名香品的圖文介紹以及功效，磨砂面的紙質古樸別緻，還帶有股檀香味。
“哇，大叔你這名片和宣傳單好有品味啊！”
“還有檀香味呢，我爸準一個喜歡，大叔，這個試用香丸我買兩個回去可以嗎，我們家養狗，家裡用的地方多。”
張宏光笑呵呵抓起幾顆塞給男孩，“喜歡就拿著，以後大叔就靠你們街坊鄰居們多多照應了。”
“當然！大叔你太客氣了，那就謝謝啦，我們也會幫你宣傳的，提早祝你生意興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