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九月,望雁南飛去。

寒風早早地席捲成土蠻州,越過高山,越過平原,越過荒漠,所過之處,無不淒涼蕭瑟。

一支支商旅馬隊從龍門驛站進進出出,商隊的旌旗在西北風中扭動如長蛇,獵獵作響。

龍門驛站不起眼的角落,有個十一二歲的消瘦少年,少年身穿一件單薄的破爛黑衣,腳踩草鞋,盡顯寒酸。

“陳庭玉”,少年的名字,他是個孤兒。

聽驛站的陳老驛官說,他是老驛官在接任龍門驛站時於官道上撿的。

由於不知嬰兒姓氏,老驛官就讓嬰兒跟他姓,隨後又向一位暫居驛站的縣令求來“庭玉”二字,意為庭中玉樹。

少年也的確人如其名,在他蓬頭垢面下,若打理打理,倒也算是一表人才。

陳庭玉抱起草料,把草料扔入馬槽,平日裡,陳庭玉就負責餵馬劈柴,偶爾替那些官人跑跑腿。

馬槽裡有了草料,五匹線條優美的駿馬就從地上躍起,到馬槽吃草。

這五匹馬都是一等一的良馬,日行千里不在話下,是專門用來供應信使急用的。

陳庭玉輕撫一匹紅棗馬的馬背,不時就抓起一把草料餵食紅棗馬。

陳庭玉正沉浸其中,驀地,身後傳來嘖嘖聲:“你小子真是偏心,只有這匹馬是你親兒子,其他的都是後孃養的?”

陳庭玉嚇了一跳,轉身看向身後的中年人,撓頭輕笑道:“不是,李叔,你來怎不一吱聲。”

見傻小子岔開話題,中年男人也不追究,他擺手道:“老驛官讓你送信去榆嶺驛,順路給他買點酒,就咱驛站那些破酒,像馬尿一樣,實在是不忍下口。”

陳庭玉一臉不信,“李叔,是你自己想喝吧?你不拿錢給我,我可不你點買。”

李叔破口說,“好小子。”移步走近陳庭玉,遞了十幾枚銅錢與一封信給陳庭玉,道:“這封信大有來頭,三日內必須送到榆嶺驛,其餘的我就不再多說,你懂的。”

陳在牽強一笑。目送李叔離去,自語道:“三日?算不算今天”。

待駿馬吃完草料,陳庭玉就牽出了紅棗馬。為其套上馬具,邁步往驛站外走去。

驛站門前,一位拄著三尺竹杖的老人望著走來的少年,輕聲道:“路上小心,行囊裡有幾個燒餅,省點吃。”

“好的,陳爺”,陳庭玉從老人手上接過行囊,系在身上,隨即翻身上馬,“陳爺,小子這便去了。”

老人頷首,陳庭玉揚塵而去,內心卻是不禁想起陳爺的瘸腿。

陳爺年輕時一腔熱血,投身於乾水國邊軍,打過仗,從軍十年,落下一隻瘸腿,迫不得以他只能離開軍隊,在驛站任職,謀求生活。

陳庭玉縱馬行了二十餘里,目之所及,除了黃沙便是幾顆孤獨的樹。

他一手牽韁繩,一手握著燒餅往嘴裡送,絲毫不擔心從馬背上摔下。

在天下十三州,獨屬成土蠻州騎術甲天下,而在蠻州又以涼郡騎術最是了得,陳庭玉從小就隨驛官學騎馬,如今他的騎術就連上過疆場的老驛官都自愧不如。

又行了百里,官道直入一座廢棄的古城,陳庭玉放慢速度,看著這些沙丘似的城牆,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就像身在墳山,心驚膽戰。

城牆下屍骨森森,百年前這裡發生一場曠日大戰,乾水國與鄰國百奚各自發兵數萬,戰得昏天黑地,一座座城池被毀,百姓流離失所,城池也隨之被遺棄,成了如今的模樣。

涼郡戰亂頻發,大小國家就有數十個,陳庭玉所在的乾水國在涼郡只算是稍強一點的王朝。

天色漸暗,陳庭玉已行至古城深處,四野狂風呼嘯,似百鬼哭泣。

陳庭玉不知世上有沒有鬼,但神仙是有的,在驛站他見過不少,多是官級甚高的文臣武將。

而所謂神仙,就是強大的練氣士,遁天入地,非凡人能比肩。

天黑不宜趕路,陳庭玉就找了個背風的殘牆,在那點山一堆火,倚牆而坐。

他覺得無聊,就從衣服裡掏一個硃紅色的木偶,木偶全身關節靈活,身上點有很多黑點,背上有根一寸長的發條。

陳庭玉轉動發條,木偶就開始翩翩起舞,體內還唱著一首古老的民歌。

歌聲動聽悅耳,陳庭玉聽不懂,但有勝其無,多多少少能消些寂寞。

少年欲睡,忽然聽到如悶雷般的馬蹄聲,身旁的紅馬不停嘶鳴,陳庭玉驚起,安撫紅馬,環顧四周。

只見百丈外有數百披甲執銳的武士,陳庭玉心中惶恐,因為那百餘武士正騎戰馬向這裡過來。

鐵騎聲勢浩大,陳庭玉臉色煞白,就在他認為自己小命難保時,那些鐵騎竟奇蹟般的消失了,陳庭玉眼神呆滯,老半天沒回過神。

莫約過去息,陳庭玉雙手合十,囁嚅道:“各位軍老爺,是我擾了你們的清夢,對不起啊。”

世上真有鬼啊?!

陳庭玉微微心顫,趕忙收好木偶,伏地而睡,不過多時,就傳出了酣聲。

古城上方雲層中,一男一女呵呵大笑,男子身材高大,手掌銅盂,笑道:“今日收下這百餘陰魂,修為可更進一步,量那青木老道定不是我一合之敵。”

“少得意忘形,若驚擾了流仙書院,你我吃不了兜著走”,女人冷聲提醒道。

“三娘提醒得是”,男子收起銅孟,二人相視一眼,遁入他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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