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剛矇矇亮,古城內霧氣瀰漫,所見不過十丈。

陳庭玉起身拍拍身上的沙土,慶幸自己小命還在,回想起昨夜情景,只覺如夢似幻。

他看著火堆裡還有火星子,便捧些沙土將其掩蓋,在他捧沙時眼前一亮,一枚青色銅圓進入他的眼簾。

青銅圓上有個荷花印,還有四個字,可惜陳庭玉不識字,更不知青銅圓有何用處,就當是枚古錢,收入囊中。

簡單整理一番,陳庭玉翻身躍上馬背,驅馬繼續前行。

到正午時分,陳庭玉騎馬進入一家客棧,客棧不大,但人很多,有一大群少年小孩圍住一棵老楊樹,喋喋不休。

陳庭玉算是這家“來福”客棧的常客,一路下來也僅此一家客棧。

今日守客棧的除幾個小二外,還有一位婦人。

婦人是客棧老闆的媳婦,算不得漂亮,但她前凸後翹,勝在身材火辣,不時就有幾個賊漢子往女人身上瞟。

小二見來熟客,走到陳庭玉身前問:“陳小郎君已有好幾月沒來了,敢問是買酒還是吃茶”。

“吃茶”,陳庭玉衝店小二一笑,付去茶錢,隨即找一個位子坐下,靜等茶水。

與陳庭玉同坐一桌的是位白衣少年,他面容極好,透著股文雅氣息,手中握著一個青色茶杯。

白衣少年同樣打量著身前的窮酸小子,突然笑道:“見小兄弟風塵僕僕,是有要事在身?”

陳庭玉聽後心生警惕,李叔說過他身上這封信很重要,他可把握不準眼前之人有沒有壞心思。

觀陳庭玉的神色變化,白衣少年淡然道:“是我唐突了,小兄弟瞧見那群少年小孩沒?一個老頭在那擺了一個棋局,不管輸贏,均可得十枚銅板,要不去試試”。

“我不會下棋”,陳庭玉一口回絕。

這時小二端茶而來,陳庭玉舉起茶杯,輕抿一口。

白衣少年似早料到陳庭玉會拒絕,直接站起身來,挽住陳庭玉的肩,“只需移一子,不關棋術,走!別像姑娘一樣扭扭捏捏”。

陳庭玉一時沒反應過來,就這樣被白衣少年拐到了老楊樹下。

果真,在一群少年小孩中有位白袍老者,在老者身前是一張棋盤,棋盤上黑白兩子無規律的排布交錯,似黑夜繁星。

一個個圍觀棋局者爭先恐後的去移棋,每個移棋者都獲得十枚銅板,歡天喜地的離開。

有些小孩想趁老者不注意,再去移一子,卻被老者雙目一瞪,悻悻離去。

少年小孩們一個接一個離去,白衣少年按耐不住,小聲對身旁的陳庭玉說“這老頭在此地擺了三天棋局,聽說今天就要離開,我先行一步,煩請稍待片刻。”

白衣少年提步上前,移了顆白棋。

老者閉目沒說話,而是大袖一揮,十枚銅錢就出現在少年手上。

白衣少年得到錢,小跑到陳庭玉面前,十分著急道:“小兄弟快點上,白給的錢,等老頭收攤就來不急了。”

陳庭玉聽到前者的催促,想一想,走至棋局。

他選一枚黑子,手在觸旁棋子的瞬間,腦海中就浮現出一片金戈鐵馬的場果,黑白雙方嘶喊拼殺,震天動地。

陳庭玉呼吸一窒,強忍不適移動棋子,一子落定,他清澈乾淨的眸子望著老者,目露疑色。

老者輕微一笑,又從大袖裡抖出銅錢,陳庭玉收下銅錢,默默起身,回到自己的茶桌,大飲幾口茶。

那白衣少年同樣回到位子,不過看陳庭玉的眼神變得柔和,不似方才的試探打量。

陳庭玉被看得不好意思,喝完杯中茶,輕聲道:“這位兄長,我有要事在身,告辭”。

白衣少年心知陳庭玉去意已生,便躬身作揖:“小兄弟挺有意思,相見是緣,在下廣陵郡陳觀務,不知……”

廣陵郡,涼郡的鄰居。

“陳庭玉”,不知何時,陳庭玉已騎在馬上,他抱拳看向這位與他同姓的少年,輕笑一聲,然後逐漸遠離客棧。

陳觀務看到陳庭玉遠去,坐回位子,一個人喝著悶茶。

老者四周已無移棋的少年小孩,他坐在陳庭玉坐過的位子,依舊閉目養神。

陳觀務突然笑道:“先生,你覺得如何?”

“甚好”老者嘴角微揚,“只是心思太重,卻也無傷大雅,將我的信物給他”。

“就你那信物”。

陳觀務小聲嘀咕,不過在看到老者緊鎖的眉頭時,忙作揖道:“學生明白”。

“把棋局收一下”,老者扔下一句,身形便拔地而起,化作長虹,直直南下。

陳觀務苦笑連連:“先生啊,你走得到是逍灑,留下一個爛攤子給學生,學生真是命苦。”

陳庭玉騎馬進入一片叢林,林內樹木高大,偶有鳥獸鳴叫,但他的心思全不在這些上面,因為有人在跟蹤他。

猛地,陳庭玉看到一個白影恍若閒庭信步,在林中穿梭。

看似御空而行的白影其實每一腳都落在實處,只是動作太快,陳庭玉沒看清。

“籲”陳庭玉拉動韁繩,喝停駿馬,只因那白影已攔在了官道上。

涼風徐徐,秋葉如海浪般湧動,白衣身影身處葉浪中,給人一種超脫之感。

沉默好久。陳庭玉壯起膽子,冷聲問:“足下何人?”

那白影呵呵一笑,帥氣轉身。“又見面了陳庭玉,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陳觀務!”

陳庭玉當然意外,意外的不是能與陳觀務相遇,而是——“你是仙人?”

陳觀務語塞,怎麼眼前之人不按常理出牌,“什麼仙人,不都是一個嘴巴,兩隻眼睛,兩隻手,兩條腿,沒啥了不起”。

陳觀務口中沒啥了不起的仙人,正是陳庭玉所羨慕的。

“你不打算下馬和我說話?這地上可比馬背上舒服”,陳觀務席地而坐,地上鋪落了枯黃的落葉,很是柔軟。

陳庭玉警惕地躍下馬背,陳觀務瞧見了哭笑不得,“我不殺人奪寶,有人託我給你說件事,你先坐下,我再給你說。”

陳庭玉“嗯”了一聲,與陳觀務對坐。

陳觀務手裡捏了根樹枝,詢問道:“你可想讀書?”

直奔主題,沒有半點託泥帶水。

陳庭玉一怔,讀書?想都不敢想,在成土蠻州這種苦寒又多戰亂之地最缺的就是讀書人,老驛官說過讀書人是如何的了不起,一些半吊子的讀書人在蠻州各國或多或少能謀個官職。

即便各國狂攬天下文士,可又見幾位讀書人願來蠻州,大多都是些走投無路的落魄書生才願入蠻州謀生。

陳庭玉嚥下口水,緩緩道:“如果讀書能讓我過上好日子,我是願意讀的。曾見一位在驛站停留的告老官員題字一行,我問他寫的是什麼,他說“不為五斗米折腰”,辭官能說得如此豪氣,當真讓人心嚮往之。”

“那位前輩有大學問啊?”

陳觀務認真聽完陳庭玉的話,並不覺得陳庭玉說得庸俗,點頭道:“書中自有黃金屋,雖做不到物質上的富足,但精神上還是可以的。”

陳觀務接著道:“我說我是受人所託並非騙你,,我家先生讓我問你可想做他的學生,你先別急著回答,我先給你闡明一番師門情況。”

“好”陳庭玉平靜點頭,就像古井中的水,不起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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