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庭玉他們在破院停了三日,雪依舊在下,不過這次下得很小,堆起的雪只有一指深。

李秋芷跟隨“師公”學習劍道,鄒尋大方的傳授了《劍廬心經》給李秋芷,還送出一柄精鐵劍,陳庭玉直呼鄒尋是個偏心眼。

院子裡,陳庭玉與金衣小童打得有來有回,二者拳腳對碰,誰也不讓誰半分。

片刻過後,陳庭玉主動跳出圈子,自通道:“錦時,明日你提到二境,看看此時的我能和二境的你對幾招。

“知道了,公子”,錦時深受打擊,他引以為傲的體魄竟會打不倒陳庭玉,面子上很掛不住。

他知道陳庭玉要快達到二境了,可陳庭玉才修煉多久,看來他也要認真修煉了。

陳庭玉望著越發漆黑的四周,推開房門,走入屋內。

陳清玥坐在一個土灶旁,火光照得她紅光滿面,很是可愛。

陳庭玉走到陳清玥對面,輕聲道:“陳清玥,鄒前輩讓我將劍廬心經傳給你,你瞧好”。

陳清朗睫毛微顫,嫣然一笑,“你確定鄒前輩是這樣說的。”

“當然””陳庭玉面色不改,今早鄒尋和他聊過幾句,言語間就是在暗示他將劍爐心經傳給陳清玥。

“我信你”陳清玥托起下巴,看著陳庭玉。

陳庭玉嘴角一僵,“別看我,看地下。”

“哦”,陳清玥視線下移,只見陳庭玉手握一根樹枝,在木灰中勾勒出一個個小人。

“通玉堂穴,連紫宮,再逼神道穴…”陳庭玉認真講述氣的導引行徑,陳清明時不時點一下頭,直學到深夜。

夜深人靜時,陳庭玉躺在床上,呼吸急躁。

夢境裡,陳庭玉走在一片光禿禿的山林間,天色昏黑,一輪超大的紅月映半個天。

陳庭玉漫無目的地走,行至一座墳場,一個個垃墓靜壘在地面,墳墓上白綾飄展。

“鄒尋之墓”。

“陳清玥之墓”。

“陳庭玉之墓!”…

陳庭玉瞳孔一縮,掐了自己一下,很疼,“不對,這裡是哪裡,什麼人搞鬼”。

“無量天尊”,一道渾厚之音迴盪天際,只看到一道萬丈金身坐著蒲團憑空出現。

“阿彌陀佛”,接著一道金身又拔地而起,隨後又是一道。

三尊金身,全部頂天立地,瑞光彩彩。

一道人,一和尚,一儒士。

道人手提掃塵,和尚手執木魚,儒士被一條金卷環繞,道音、佛韻,書語迴盪在陳庭玉耳畔。

如凡人見神明,渺小而無力。

“小小凡人,也敢睹神”,不知是哪道金身開口,陳庭玉雙眼溢血,癱跪在地。

陳庭玉胸口猛震 ,穴竅共鳴,他不明白這開口即稱神的家使夥倒底是什麼東西,但他要殺自己就如踩螻蟻般是真真切切。

少年了強提一口氣,站起身,心中不爽,血眸閃過狠色,“老驛官曾說過男兒膝下有黃金,迫不得已可違心,我覺得很有道理,可神明也有向我跪過,那落葉河河神可跪,你們為何不跪。”

“放肆”,金身怒斥,一陣大風將陳庭玉吹飛百丈。

“神明威嚴,豈是凡人可辱;天下規矩,由神明來定,你生而為人,就當行人事,何苦逆道而行?”

陳庭玉嘴角出血,大笑道:“我親人被殺時,神明在何處?昆陽被屠時,神明在何處?世間若真有你等滿口正派的神明,安忍見天下大亂?”

“不可教矣”,天空雪鳴作響,一柄大劍從雲雷中降下,隨後的是一古大印,一口金鐘。

“若爾現在回頭是岸,我等可饒爾一命。”

“回頭,還回得了嗎?”少年眼神變得犀利,信天游被他引到手中,劍氣貫入袖珍飛劍,氣勢驚天人。

陳庭玉感覺自己全身突然傳來脹感,身後竟是出現一道與金身等高的法相,神光乍現,紫氣東來。

敢劍指神明者,今他陳庭玉一人。

紫氣斬斷紅月,托起光陰長河,三尊金身在紫氣下潰散,只有一道迴音:“這就對了,劍氣蕩心平”。

鄒尋房間裡,他打坐床上,嘴角含笑,“大夢一場,往日見神不低頭。體驗一場上五樓戰力,是夢亦是大機緣”。

鄒尋緩緩低頭,眼眸緊閒,嘴上掛著不可察的弧度。

黑黑的夜,一道閃電閃過蒼穹間,隨即是一聲震耳欲聾的雷鳴。

陳庭玉被雷聲吵醒。目光閃動,“是夢。”

少年果苦雞,數息後嘿嘿笑了起來,“睡一覺盡達到了第二境,築廬境”。

探得自己體內氣海處有四面寬大的石牆,此為建府所用的四壁,牆壁越堅硬,實,實力越是強大。

陳庭玉對自己的府牆很滿意。

陳庭玉望向陳清玥,少女真是雷打不動,睡得正香。

回想夢境中的所見所聞,陳庭玉一笑置之。

只是當他躺在床上,闔起眼時,腦子裡又平添一些情緒,亂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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