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上天是如此公平,當你多出一個累贅時,就會多出一條大腿。

清脆的銀鈴聲由遠及近,謝燭衣耳邊響起了何芊芊那與清脆銀鈴聲相反的聒噪之音:“好哇你們倆,果真揹著本小姐單獨行動!”

她說話間鞭子一甩,打在將要咬上她腳踝的毒蛇身上,那蛇跳了一下,落在地上一動不動。

謝燭衣朝她比了個大大的“贊”!

何芊芊眼皮一翻,正巧看見被蛇圍在中間衣衫破爛的衛衍。

她手指緊捏了一下鞭子,問謝燭衣:“怎麼回事?”

謝燭衣一邊與蛇群你來我往,一邊抽空回她道:“很難看出嗎?衛衍成這群蛇的小嬌夫了。”

何芊芊無語,衛衍都這樣了,這個謝燭衣還有心情開玩笑。

既然謝燭衣不救,那她來救。

然後謝燭衣就看見何芊芊提起鞭子往蛇堆裡闖,她攔都攔不住。

看著何芊芊與毒蛇纏鬥的身影,謝燭衣直搖頭。

朱錦安曾說這個何芊芊是北疆金烏城家主最小的女兒,而她爹何天又是出了名的暴脾氣。若她在這兒出了什麼事,她爹定讓在場的人都吃不了兜著走。

只是想一想,謝燭衣就已忍不住打哆嗦。

這個衛衍,還真是個藍顏禍水。

無法,她向陸靈惜投去求救的眼神,而陸大神女依舊高冷範兒,看都沒看她。

只見陸靈惜做了一件她十分熟悉的事:拿劍朝手心劃了一刀。

“別!”

梅開二度,謝燭衣依舊沒攔住她。

這就算了,只見她嘴裡又唸了什麼咒,然後那些蛇似停頓了一瞬,緊接著就像完全看不見謝燭衣與何芊芊一般,更是連衛衍都不要了,只徑直撲向陸靈惜。

這是個什麼操作?

謝燭衣和何芊芊完全愣住了,可陸靈惜卻絲毫不慌地引著蛇群出了洞,只留給二人一個決絕的背影。

反應過來的謝燭衣連忙喊她,可陸靈惜卻一次都沒有回頭。那感覺就像哪怕她下一刻就死,這一刻也沒有什麼留戀似的。

何芊芊對此倒見怪不怪,像預設了神女本該舍已救人這件事一樣。

她只衝向倒地的衛衍。

既然衛衍有何芊芊在這兒陪著,謝燭衣不猶豫地就要衝出去幫陸靈惜,畢竟她一把火燒死它們的大計還未實施呢。

然而,很多事情的發生就是這麼突然。正當謝燭衣打算追出去時,不知從何處竄出來的一條白色蟒蛇趁二人不備將衛衍叼在嘴裡,十分絲滑地滑出了洞口。

謝燭衣與何芊芊迷茫對視一眼,反應過來,趕緊朝蛇離開的方向追去。

她們不敢鬆懈,可眼看就要追到它時,那蛇又極狡猾地鑽進了水裡。

二人立在河邊,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謝燭衣剛想開口說讓何芊芊去幫陸靈惜,她水性好,下水救衛衍來著。就聽見何芊芊像指揮小嘍囉似的指揮她道:“你快下去救他!”

她這麼一講,謝燭衣頓時不高興了。

衛衍是她阿爹阿孃唯一的兒子,她肯定不會讓他死在這兒。

但何芊芊這理所應當的態度讓她惱火。

所以衛衍的生死且放一旁,她怎麼著都要與這個臭丫頭吵一架。

謝燭衣打算先在氣勢上壓過她一頭,挺胸道:“你這樣有能耐,你自已下去救啊!”

而何芊芊並沒有心情同她爭執,很著急地道:“你快啊,人命關天,我要會水我肯定就自已跳下去了!”

也對,她個北疆人的確不會鳧水。

那……

謝燭衣突然反應過來:“那你第一關是怎麼過的?”

何芊芊倒也沒隱瞞:“我喝了大半肚子的水。”

額……倒也並不意外,既然如此,謝燭衣取下斜挎著的布袋,從裡面挑挑撿撿幾樣東西別在腰間,然後將布袋遞與何芊芊道:“東西幫我揹著,你去幫陸神女,我留下來救衛衍。”

“那那那……”何芊芊接過她的布袋,“你一定要把他帶回來!等回來……本小姐贈你百金!”

嗯?

這個何芊芊為救人一命,竟願拿百金相贈,既然如此,謝燭衣不解:“你既非視人命為草芥,為何對我出手那麼狠?”

說著特意將裹了紗布的手往何芊芊眼前揚了揚。

何芊芊閃開,嘴裡嘟囔道:“誰讓你伸手擋的!你不擋也打不到人,多此一舉!”

呵呵,這麼說來,還是她活該嘍?

謝燭衣懶得同她廢話,肩膀故意撞了她一下,兩步跨上前,擼了擼袖子,就要下水。

何芊芊卻在後面拉住她道:“有一點,本小姐的錢可不給死人!”

謝燭衣甩開她,“我可沒說要拿你的錢,救人性命,天經地義,誰還能是因為錢才救人的?”

說完直接一個猛子扎進了河裡。

……

這河如沛水般寬長,而且還深。河中水草雜亂,水質渾濁,謝燭衣一時看不太清,若那白蛇帶衛衍藏進哪片水草叢中,她還真不一定能找到他。

謝燭衣從水中露出頭,吸了幾大口新鮮空氣,然後一狠心直接朝河底最深處游去。

她一開始是很確定這條白蛇不會對衛衍怎樣的,充其量是想趁亂將他佔為已有。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在這片深不見底的河域裡找了這麼久,始終找不到衛衍的蹤跡,謝燭衣不得不承認,她有點慌了。

衛衍可以死在這兒,但她阿爹阿孃僅剩的一個孩子絕不可以橫死在此處。

懷著忐忑的心情遊了許久,謝燭衣也不知道自已游到了什麼地方,只覺得這裡的水跟一開始的很不一樣,變黑了,但好像也變深了。難道她是游到旁的河域去了?

察覺到不對勁,謝燭衣趕緊向河岸邊游去。

可當她向上鳧水時,總感覺身後有什麼東西跟著她。

難道是那條白蛇?

她回頭,身後卻空無一物。

越品越心裡發毛,謝燭衣加快了鳧水的速度,不管不顧地朝岸邊游去。

逐漸接近水面時,謝燭衣才明白過來為何她會覺得水黑,不是水內有什麼東西染的,也不是入了夜,而是她游到一片岩洞處,頭頂的岩石遮擋住了陽光,以至於她在水裡感覺黑漆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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