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淑妃落胎
張清友執筆寫著方子，因著珧雙的話，她不禁想起陳滿。
沈夫人從小就讓二女跟著她在藥房搗鼓，學些藥理。張湘筠不喜歡這些，但張清友對此格外感興趣，鳶尾也日日在旁陪著，自已多多少少也耳濡目染懂了些。
看到張清友字寫錯了，鳶尾出聲提醒。
她被驚了一下，一滴濃墨滴在那個“滿”字上。
鳶尾打趣道：“小姐是不是想寫陳皮，寫成將軍名字去了？”
珧雙聽了雙眼笑盈盈的。
“我就說嘛，姐姐如此這般，我一個女子見了都歡喜得很，想必與陳將軍也是恩愛無疑。”
因著剛剛與張清友的相處，雖然是鎮軍夫人，但為人溫柔嫻雅，珧雙性情又純真，喜歡張清友這股勁都能寫在臉上了。
她起身過來坐落在張清友前面，一雙杏眼看著她道：
“將軍如今去了邊關，相隔這麼遠，姐姐定也是想念將軍的。姐姐不必覺得害羞，也應與我一樣，若姐姐覺得煩憂的事都可以講與我聽。”
······
半夜，張清友從夢中轉醒，看著窗外如墨的夜色，她翻了個身。
看到外榻空著的位置，她不禁想起白日裡珧雙同她說的那些話。
不知陳滿那邊現在怎麼樣了。
她將手撫到枕邊，不知不覺又睡著了。
此後，珧雙跟張湘筠偶爾會到她這來，三人一起閒聊，等著戰場的訊息。
過了一段時間，從邊關傳來一封捷報，陳滿的軍隊攻破敵人的封鎖線，一舉奪回了雲水城。
上至朝堂，下至街邊的平頭百姓，無一人不在歡呼。
與那封捷報一同傳來的還有陳滿的一封家書。
這幾日因著珧雙每天都殫精竭慮的，導致她也莫名跟著緊張起來。
當鳶尾將書信遞給她時，她竟覺得有些開心，迫不及待開啟了書信。
信中所言不過幾句，就是報了平安、再問她是否安好、這幾日在府中過得怎樣。
廖廖幾句，她卻體會到些別樣的情緒。
她提筆回信，卻不知自已心中也多了份念想來。
宋知文派人將這封家書送到陳府的時候，整個人五味雜陳的。
陳滿身處朝堂、紮根戰場，而他身處商界、摸爬滾打。
雖說兩人相處的日子甚少，可是再怎麼說，兩人這一路都是並肩走過來的。
陳滿從沒給任何人寫過這些，就算是寫給他的，也是吩咐他做什麼事、兩人好進行下一步計劃。
他也沒有龍陽之好吧，可是現在自已心裡竟是酸溜溜的。
他冷哼一聲，看著陳滿傳回的書信，問他最近京中可有異動。
他提筆回信，而後在末尾添了幾句刺他的話。
大概就是鎮軍夫人好得很，除了鎮軍將軍派的人暗中保護以外，他也是找人關注著的，要他好好打仗，無需操心。
宮裡最近可有些不太平。
半夜，淑妃看著裙襬下那抹鮮紅尖叫出聲。不少太醫方從夢中轉醒，便被紛紛請進了宮。
雲雪殿內充斥著叫喊聲與各種摔東西的聲音，直到門外響起福公公的聲音方才停歇。
劉聃進屋，就見曲佩環臉色蒼白、渾身凌亂的模樣。
身子還不停抖著，嘴上念著：“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殿內跪了一地的太醫，劉聃眼中染上些許傷神之色，他上前將人摟進懷裡。
嘴中喃喃唸到：“環兒，孩子還可以再有，現下你要好好休息才是。”
誰知曲佩環聽了這話便跟發了瘋似的，她哭喊著：“不會再有了，殿下，我們不會再有孩子了。”
劉聃擰眉，“莫要說胡話。”
曲佩環喊道：“這可是太醫們診斷的，難道還會有錯嗎？！”
“妾好不容易懷上這個孩子，都不敢聲張，就是想保住孩子的性命。”
“可到頭來，妾的孩子還是沒了。她怎麼如此蛇蠍心腸，連妾的孩子都不放過，她的兒子都當上太子了還不夠嗎？！”
“淑貴妃！”
劉聃似是怒了，福公公見狀帶著殿內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曲佩環看著這個日日夜夜的枕邊人，覺得有些寒心。
“事到如今，陛下還要護著她嗎？”
“臣妾斗膽問陛下，這麼多年了，後宮除她外誰還有所出？陛下就不曾疑心過嗎？”
“這可是你的孩子呀！”
曲佩環泣不成聲，劉聃摟著她道：“朕定會嚴懲兇手，只是愛妃現在更應養好身體，以後我們還會有孩子的。”
“陛下定要替臣妾討回公道。”她躺在劉聃懷中沉沉睡去。
翌日，秦阮被人伺候著起床，大宮女慧可匆匆跑進來與她說了昨晚的事。
“什麼？！淑妃有孩子了？但在昨晚沒了？！”
慧可又湊近她耳邊低語，她氣得頓時火冒三丈。
“本宮都不知道這件事，我害她幹什麼！竟敢說是本宮做的，我看這出戏怕是她自導自演！或許她根本沒懷龍種。”
慧可道：“奴婢早早就去太醫院問過了，淑貴妃確實是有的，只是吃了不乾淨的東西，便流了。”
“奴婢怕皇上聽了那淑貴妃所言，會與娘娘產生嫌隙...”
秦阮頓時氣笑了：“也不看看她什麼德行，就算生下來了，也完全威脅不到本宮的樂安跟明城。”
“她算個什麼東西！一個沒腦子的蠢女人，本宮都不屑在她身上浪費時間，不過就是有點顏色罷了，這在宮中算得了什麼？”
秦阮拿過一盞茶喝起來，“罷了，跟這種人較什麼勁，本宮現在應當是高興才是。”
“對了，你趕緊找人搜搜看鳳棲宮中可有什麼可疑的東西。以防萬一，要是她有什麼心思，那下一步便是陷害本宮了。”
慧可聽聞連帶著一群丫鬟太監在鳳棲宮內翻找起來，過了一會大宮女上前道：
“娘娘，殿中並未有可疑的東西。”
秦阮聽聞心下鬆了一口氣，又對她道：“再去摸一遍手下人的底細。”
雖然劉聃後宮不及先皇，但是宮闈之內的手段也同樣多，她這麼多年來也不是白挨的。
“皇上駕到！”
秦阮聽了，與身旁的慧可對視一眼，連起身去迎。
劉聃慢悠悠走進來，伸手抬起她的下巴。
秦阮看他一眼便道：“陛下這麼早過來，可是有事？”
劉聃不答，徑直往裡走去，太監們在殿內搜起東西來。
“陛下這是做什麼？！”
劉聃在位上慢慢品著茶，“皇后沒有聽說昨晚的事嗎？”
秦阮沒想到劉聃居然真懷疑到她頭上來。
雖然有些氣憤，但接下來更重要的還是想想怎麼應付才是，不過還好她剛剛早就派人在殿內找過了。
此時若自已說沒有，他也定是不信的，他也肯定知道自已在後宮中安插了眼線。
“臣妾聽說了，可臣妾也是今早才知道那淑貴妃有了身孕的。”
“皇上莫不是聽了她說的話，便懷疑到我這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