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第三天的晚上。

陳武回來了。

身上帶著不少血跡。

將何棋解開之後。

他紅著眼眶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聲音顫抖。

“大哥…………對不起,對不起…………”

“小曉呢?

因為幾天沒辦法活動。

何棋的步伐有些一深一淺的。

打量了四周沒看見何曉之後。

他又回過了頭來看著陳武問道。

“小曉呢?”

“大哥…………”

陳武已經完全控制不住自已的情緒。

淚流滿面。

他從自已的懷裡掏出來了一份沾著血跡的報紙。

顫抖的遞到了何棋的面前。

遲疑了一瞬。

何棋伸手接過報紙。

首頁上。

一段清晰的加粗字型映入眼簾。

“松柏警方於昨日下午在松江松山段發現一具赤身女屍,體內各qg均消失,未發現任何隨身物品,根據指紋資訊比對,死者系何某,戶籍地址xxxxxx,警方已立案,請死者家屬看到本條訊息,速聯絡警方配合調查。”

“不可能…………”

頓了好一會兒。

何棋忽然將報紙扔到了一邊。

然後笑著將陳武扶了起來。

“你是不是覺得捆了我幾天我心情不會太好。

所以想跟我開個玩笑。

輕鬆下心情?

沒事兒的。

咱倆關係誰跟誰。

我怎麼會怪你呢。

行了,別開玩笑了。

快把小曉叫出來吧。

我挺想她的。”

“大哥啊!都是我的無能啊!

我竟然沒能把她帶回來!我真是無能啊……”

陳武痛心疾首,用拳頭狠狠地捶打著自已的胸口。

神色痛苦到了極點。

而一旁的嚴正也撿起了何棋扔掉的報紙,當看到上面的訊息後。

神情如遭雷擊,整個人像洩了氣的皮球一般。

撲通一聲癱坐在了地上。

“是我。”

他像是自言自語般唸叨著。

聲音幾乎輕得微不可聞。

但又蘊含了無盡的痛苦和悔恨。

“是我沒有看好她。

昨天我要是不喝那點酒。

小曉離開我肯定能發現的…………”

砰的一聲。

何棋忽然抬腳踹到了嚴正的胸口上。

緊跟著就是狂風暴雨般的拳打腳踢。

而嚴正就這麼默默承受著。

一言不發。

也沒有反抗。

過了好一會兒。

何棋似乎是有些力竭了。

轉身從角落裡又拾來了一根木棍。

但剛抬手。

他整個人就像是僵住了一般。

雙手靜止在了半空中。

略微持續了幾秒。

整個人忽然直直的往後倒了下去…………

…………

…………

兩天時間的昏迷。

茶飯不進。

基地的醫生對何棋的情況有些束手無策。

只能用葡萄糖勉強的吊著。

一直到第二天的晚上。

何棋才從昏迷當中醒了過來。

見此。

陪在旁邊的陳武也將他扶了起來。

而當視線聚焦。

何棋看見了再旁邊一些的嚴正之後。

他的情緒又激動了起來。

什麼話都沒說。

只是掙扎著想要扯掉手上的吊針。

見此。

陳武有些無奈的將他死死拉住了。

“大哥,你別激動。

這會兒剛醒把這瓶葡萄糖先吊完吧。

小曉這事兒也不能全怪嚴正。

如果不是我給他們送了些吃的和酒去。

他估計也不會喝醉了。

就不會發生這後面的事情。

要怪你就怪我吧。

是我無能…………”

“…………滾!

滾!不要再讓我看見你。”

蓄了好一會兒。

何棋看著嚴正才有些艱難的從喉嚨裡擠出了幾個字來。

聲音格外的沙啞。

連帶著身邊的枕頭和扇子。

以及一切能扔的東西他都拿起來向嚴正扔了過去。

但即便如此。

嚴正還是不為所動。

只是直挺挺的跪在地上。

將頭深深的低著。

見何棋的情緒越來越激動。

陳武無奈之下。

也只能叫了兩個下屬進來將人拉出去了。

隨著嚴正的消失。

何棋的情緒逐漸的平復下來。

眼神繼而變得有些茫然。

猶豫了好一會兒之後。

他忽然扯掉了手上的吊針然後站了起來。

不顧陳武的勸阻往外走去。

離開房間。

何棋打量了一下四周。

然後轉身上了樓。

見此,陳武也只好跟了上去。

來到何曉之前住的房間門口。

何棋頓了一下之後才伸手推開了門。

然後直直的走到了房間內的床邊躺了下去。

繼而向陳武擺了擺手。

“你先去忙你的事情吧。

我好睏啊。

在小曉這兒睡一會兒。

小時候我倆經常睡一張床上的。

她肯定不會介意我這個哥哥睡下她床的。

那會兒我還哄她睡覺呢。

對了…………

我買了套房子準備填她的名字。

還沒來得及告訴她呢。

等她回來了你讓她來見我。

我一定要親口告訴她。

咱們兄妹終於有屬於自已的家了…………”

“大哥…………”

…………

…………

一連幾天。

何棋都待在何曉原來的房間裡。

不願意出來。

行為舉止也有些不太正常。

而中途。

嚴正也離開了。

不知道去了哪兒。

也沒給陳武打招呼。

對此。

陳武有些擔心。

嚴正要是不離開。

基地這兒還能保一下他的安全。

離開了的話。

在這個地方人生地不熟的。

又不能回國還被兩邊通緝。

估計活下來的機會很小。

但陳武對此也沒什麼辦法。

畢竟這是嚴正自已選擇的。

而看錶現,何棋也不願意看見嚴正。

從這個角度來看。

嚴正離開也不是沒有好處。

兩方對於陳武孰輕孰重。

他自然很清楚。

而且現在何棋的狀態不太好。

他也打算去找一個精神科的醫生來看看。

月初,加固了一下基地的防衛後。

陳武帶上了一些錢。

動身去餘光市了。

只有那兒才能找到靠譜一些的精神醫生。

在離開之前。

他也叮囑了守衛。

如果是嚴正回來了。

也不要攔著。

雖然何棋將何曉的死歸結到了嚴正的身上。

但陳武卻沒打算把他往絕路上逼。

從最開始被趕到這兒。

身邊養的人死的死傷的傷。

到後面寧白薇。

然後是何曉。

現在何棋也變得有些人不人鬼不鬼的。

陳武是真不希望身邊的人再出什麼事兒了。

雖然之前看不順眼嚴正。

但是他打心底還是對嚴正佩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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