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軍行至長壽縣外龍溪河,正值汛期,河寬水洶,對岸卻無明軍據守,張定國察覺有異,便命副將領兵,策馬馳向中軍。

“義父!龍溪河對岸無兵,事出蹊蹺恐有詐,不可輕易過河!”張定國抱拳道。

“綦江總兵王祥,不過萬八千人,見咱軍威早早便逃了!”張獻忠不以為意,“無人駐守正是渡河良機,免得耽擱了,被追兵堵在河邊廝殺!”

張定國又勸道:“以孩兒之見,不如擺開陣勢在此一戰,勝負尚未可知。未見明軍便走,失了軍中銳氣,行軍途中易生變故!”

張可望聞言,也跟著勸:“義父,定國所言在理!久守重慶亦非良策,兵多耗糧也多,不如此時一戰!”

“小兒輩懂甚麼?探馬來報,入川明軍怕不是有十幾萬人!”張獻忠大為不滿道,“再加上樊一蘅、曾英,不守堅城,敗多勝少!便是贏了又如何?把老子的家底都打光,拿什麼取四川!”

張定國見勸不住,只好回到前軍,架浮橋渡河。一路搜尋前行,進了長壽縣竟也不見一個明軍。

正思索間,便聽見龍溪河方向隱約傳來炮聲!

“不好!”張定國大驚,帶著親兵策馬來到河邊,就見浮橋已毀,大明水師封鎖了龍溪河!

大西軍不斷派善水士卒攜帶繩索游到對岸,可浮橋一旦架起來,就會被明軍水師在上游放筏子燒燬,或直接用炮炸燬。

大明水師戰船在近三十丈寬的河面巡遊,就像一個個移動的炮臺,大西軍無重炮,僅有幾門虎蹲炮早被河面上密集的炮彈摧毀,火銃弓箭派不上用場,急的張獻忠不停罵娘。

只見遠處塵土遮天,必有大批明軍集結而來,江面亦被黃蜚水師封鎖!

如今中軍與前鋒張定國分開,江面、河面上有明軍水師封鎖,炮聲隆隆、軍心惶惶,此時若回軍再戰,必敗無疑!

龍溪河上游的高灘河兩山夾一水,地形險峻,水流湍急,前幾日又雷雨交加,必不能過。扼守高灘溪、蟠龍溪、墊江的要塞梁山縣又有明將駐守。

張獻忠只好向萬縣急行軍,目前唯一的出路,便是渡過蟠龍溪,進入萬縣固守,與張定國南北呼應。若不勝,還可以退出四川回到湖廣南部!

連續兩日急行軍終於到達蟠龍溪,雖是甩開了追兵,士卒卻疲憊不堪,掉隊極多,急需休整。

中軍、左哨先後過河,右哨也過河一半,張獻忠剛要鬆口氣,便又看見了陰魂不散的大明水師!

大軍開拔,只行半日,六十里左右,就要選址紮營,以防敵襲。便是不顧一切的急行軍,又怎能快過順江而下的水師?

黃蜚只留水師前軍沈邦清於龍溪河阻斷張定國所部,其餘戰船將京營運至忠州後,便進了蟠龍溪,將大西軍右哨一部分,和後軍張文秀所部攔在了南岸。

張獻忠見救之不得,急率軍先佔領了萬縣。張文秀則率領後軍和右哨一部,向忠州行軍,準備固守忠州。

“報!將軍,忠州方向出現大批明軍,已於十里外列陣!”半日後,一名探馬來到張文秀面前急報。

“再探!”

張文秀臉色凝重,這是被明軍牽著鼻子走,利用河流走勢,給分割了!

卻說堵胤錫統率京營,於曠野之地由行軍改為軍陣後,令旗揮舞,十二萬大軍便向著大西軍推進而來!

前鋒果勇營薛去疾、左哨立威營蔣若來、右哨揚威營牟文綬、後軍鼓勇營趙從龍,秦良玉的白桿兵、綦江總兵王祥所部為兩翼。

中軍陣中沈廣生、陸進、張寧之等將策馬傳令,敢勇營總兵黃光志護衛在一輛馬車旁。

馬車內坐著督師堵胤錫和一位七旬老婦,正是巾幗女英雄秦良玉!

石柱宣撫司距離忠州不足百里,秦良玉接到堵胤錫軍令後,命秦翼明統率一萬溪峒兵參戰,也就是大名鼎鼎的“白桿兵”,自已也來到了陣前!

“以河流江水為棋盤,步步料敵於先,督師好手段!”秦良玉讚歎道。

“太夫人謬讚,學生愧不敢當!”雖說秦良玉也歸堵胤錫節制,他卻對這位巾幗英豪十分敬重。

兩人言語片刻,軍陣已經靠近。

張文秀手中只有兩萬多兵馬,且都是路過荊州時,吞併的馬守應部眾,尚未歸心。

即便如此,他也不願束手待斃,傳令列成陣勢,只聽得身後河面上炮響,尚未列成的陣型隨之一亂!

本就是失了銳氣的逃兵,連日急行軍,飢腸轆轆、疲憊不堪,明軍卻是以逸待勞。

這一戰沒有絲毫懸念,未及黃昏,大西軍便潰敗投降,張文秀領著百餘精騎,撞透重圍向西急逃。

卻說張文秀本想進入西側梁山縣附近山中,所帶百餘精騎皆是親信,可如今潰敗之勢已成,便有那心思玲瓏之輩於途中散去,身邊僅剩六十餘騎。

天色將黑未黑,只見高崗後一路軍馬飛湧出來,簇擁著一位將軍,楊威營參將濮寅!

他身後朱辛二、孫立、秦章、艾璠、周文域、陳振素等四百餘騎兵,雖是其府中家丁,卻也是軍中精銳,歷史上,皆護主而死,無一偷生。

“哈哈!還真讓督師猜中了!若有大將透陣而出,必定西逃!”濮寅見敵將竟是張文秀,心情大好,這功勞絕對不小!

便高喊道,“將軍,我家督師對你仰慕已久,命咱帶你回去見上一見!”

張文秀轉身要逃,濮寅身後四百精騎早就一擁而上,廝殺片刻後,套馬索甩出,將張文秀拖將下來,七手八腳捆結實就帶了回去!

簾子掀開,一陣風吹得帳中油燈忽明忽暗。

濮寅押著張文秀進來拜道:“督師,咱逮了個大的,獻賊大將張文秀!”

卻見帳中已經有了兩員降將,右哨大將馮雙禮、白文選!

“給將軍鬆綁!”堵胤錫吩咐了一聲,如今帳中皆是親兵護衛,張文秀縱有天大的本事也無處施展。

“敗軍之將,只求速死!”張文秀被鬆綁後只說了一句話,便不再言語。

張獻忠死後,孫可望、李定國、劉文秀、艾能奇皆改回了本姓,所謂的“義子”,除了替張獻忠四處征戰,並無多少血肉親情。

可張獻忠未死,劉文秀便不肯投降,背上個不忠不孝的罵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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