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世祿勇武不可敵,連正兒八經的清軍都圍攻不下,被他父子殺了五百多,最後只能亂箭射死。

尋常人不穿甲冑,誰受得住他這情急之下的一腳?

嚇得地上這群勳臣,連滾帶爬回到朝班內,剩下幾個拼命叩頭,還有深宅大院驕奢慣了的,身子抖成一團,下面一灘水漬!

“朱國弼目無君父,朕念其祖上功勳,又受了點傷,著人速速帶回府中將養!”朱慈炯一揮手,當值錦衣衛抓胳膊、抬腿就給拖了出去!

只要別死在大殿上,誰知道你是哪口湯藥嗆住了?

“候世祿雖履職無過,下手卻無輕重,罰俸半年,賠做湯藥費!”

隨後,朱慈炯看向躺在地上的劉孔昭,“誠意伯劉孔昭,御前動刀,奪爵,貶為庶人!”

“陛下,臣一心為國,可昭日月!”終於順過一口氣的劉孔昭,掙扎爬起就要以頭撞柱,“就讓忠臣之血,濺滿這群奸臣官袍!”

“咣噹!”劉孔昭真就一頭撞了上去,頭破血流彈回來倒在了地上,力度雖說不至於死人,卻也著實駭人。

“劉孔昭!朕已經給你留了臉面!需要錦衣衛去查一查,你叔父劉萊臣是怎麼死的嗎?”

劉孔昭聞言,瞳孔暴縮,再不敢出一言。

他的父親劉藎臣是庶出,為了承襲爵位,劉孔昭父子倆,竟然將嫡子劉萊臣給囚禁、毒殺了!

朱慈炯念其不肯投降,堅持抗清才多番迴護,本想讓他安心做個富家翁,他卻妄圖聯合勳貴把持朝政!

“朕若想殺你,憑你身上的罪名,足夠死上幾回!好好想想以後的路該怎麼走,沒下次了!”

從禍亂朝綱到為國盡忠,劉孔昭其人到底算忠臣還是奸臣?有些人,三言兩語還真說不清。

最後告誡一次,朱慈炯也算仁至義盡。

可朱慈炯還是想不明白,誰給這群勳臣撐腰敢大鬧武英殿,還是聽到了什麼風聲?

見趙之龍還跪在御前,朱慈炯冷冷問了一句:“忻城伯,你還有事?”

剛退到一邊的錦衣衛指揮使候世祿,聞言瞪大了眼珠子,只要皇上給個暗示,他就把下半年俸祿踹出去,反正家裡不差錢!

趙之龍心知肚明,自己對於朱慈炯有“定策之功”,只要不造反,皇上不可能殺他,這就是底氣!

於是叩了一個頭,“陛下,臣等並非貪慕權勢,也知三條新政有違成例。”

“可是陛下!依照成例,總督京營戎政一職,向來由勳臣充任,臣等世受國恩,把陛下的安危交於外人之手,臣等不放心啊!”

“臣等被逼無奈,才甘冒殺身之禍,一切都是出於忠心,望陛下明鑑!”

說完,趙之龍泣不成聲,用官袍袖口連連抹淚。

“哼!”朱慈炯心裡鄙夷,若不是知道趙之龍降清,他還真就信了!就這模樣,深宮裡養出來的皇上,一騙一個準!

可朱慈炯這一“哼”不要緊,候世祿挽著袖口就上來了,嚇得趙之龍連滾帶爬回到勳臣堆兒裡!

朱慈炯眼神複雜地看著他的錦衣衛指揮使,父親崇禎皇帝頻繁換首輔,難道他要子承父業,頻繁更換錦衣衛掌堂嗎?

他朱慈炯豈不成了笑柄!

韓贊周在一旁垂首小聲道,“陛下,候承祖走的急,沒教這孩子規矩,回頭奴婢知會他一聲。”

朱慈炯點了點頭,隨後把目光掃向了幾位閣臣。

史可法揖了一禮道:“臣絕未洩露隻言片語!”

王鐸也緊跟著澄清:“臣絕不敢洩露所議之事。”

高弘圖、姜曰廣、張慎言和錢謙益跟著揖了一禮,卻並未說話。皇上沒問,你答什麼?豈不越描越黑?

還能是韓贊周或是皇上自己說的不成?

一場朝會,勳臣傷了一個,奪爵一個,撫寧侯朱國弼抬回府後,湯藥不進,嘔血而亡,府門前當天掛白。

江寧縣學東側信府街,一個赤著膊,曬得黝黑的皮包骨漢子,正扛著麻袋走在土路上,汗水一滴滴落在地上,又迅速被曬乾。

“三娃子!三娃子!”身後一個駝背老翁,吃力地呼喊著。

皮包骨漢子沒有撂下肩上麻袋,他得精心算計每一點體力,吃力地轉身看著遠處的老翁,“外爺!”漢子喘了口氣,“莫急、莫急!”

“三娃子,快回營!”駝背老翁到了近前,已是上氣不接下氣,“張督爺親自來尋,遲了要挨板子!”

三娃子放下肩上麻袋,被帶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上面赫然印著“官袋”二字。

“外爺,不回營,被張督爺打板子;袋子送不到,被李老爺打板子。”三娃子身子一癱,靠在了官袋上,“當兵沒餉銀,扛袋子沒腳錢,左右是活不了,讓俺歇歇吧,歇歇!”

南京城裡亂了套,四處皆是呼喊叫罵之聲,李老爺家外牆上拽下兩個泥瓦匠,宋老爺家門房扯出三個家僕,牽牛巷拉來一個篾匠,朱老爺家掛著白,尋人的都督爺沒敢進……

凌駉穿著大紅官袍坐在神機營點將臺上,從散了朝,坐到晌午,又坐到日薄西山。

在他身後低頭站著三個典吏,手裡各自捧著幾本黃冊,那上面神機營領了餉的營兵多達五千。

皇上昨日讓兵部清點,報的實數兩千五,今日他來,竟然兩千老弱之兵都湊不出!

看著下面一臉菜色的老弱病殘,一陣風吹過便東倒西歪,少數一些精壯卻是家丁打扮。

營裡缺盔少甲,騾馬刀槍竟被賣了錢!

怪不得嘉靖年間,七十二名倭寇就敢圍攻南京應天府!

凌駉一伸手,“取黃冊來!”身後典吏快步送上一本。

“陳大壯!”

點將臺下鴉雀無聲。

“陳來福!”

一個瞎了一隻眼睛、甲冑歪斜的兵,用手肘碰了碰身邊的麻子臉,“麻子,喊你呢!”

“喊誰呢?我好像不叫陳來福啊?我叫伍三兒!”麻子臉一頭霧水地回著。

“是你,伍三兒得癆病死了,他頂的陳來福,快點!”獨眼兒照著麻子臉腿上踢了一腳。

“啊?啊!在!小人陳、陳……小人在!”麻子臉一激靈,跳著腳向著點將臺揮手。

凌駉耐著性子接著念,“陳多田……啪!”手中的黃冊被他甩了出去,“隆慶三年的人,跑到崇禎十七年當兵,你是從冥府借的陰兵嗎!”

凌駉一甩袖袍,對著滿身酒氣的坐營都督一聲冷哼,起身便走!

“都散了!散了!”那都督滿肚子怨氣地揮了揮手,“叫這白面書生,誤了咱老子吃酒!”

回到中軍營內,叫人重新歸置一桌好酒好菜繼續喝,同他對飲的,竟是忻城伯趙之龍!

其它小說相關閱讀More+

娛樂圈的頂流夫婦

甜橙櫻桃

一覺醒來後,變成端淑女娘!

Y七點

四元解夢雜貨鋪

素素紫

小狼狗老公養成計劃

心情大好的天晴宇

病秧子想要活下去

倉鼠夢小澤

當光降臨

琳冧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