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上了二樓,陳晝連忙問出了自已的問題。

“阿希姆少爺?”莉娜愣了一下,“您為什麼忽然問這個問題?”

“我溺水後忘了很多事,聽艾瑪說過我和他訂了婚,所以想問一下。”陳晝反問道,“怎麼了?不能問嗎?”

“不,當然可以,”莉娜話雖這麼說,但是表情卻多多少少猶豫了一下,“阿希姆少爺比您大七歲,今年已經十七了。”

陳晝緊接著問道,“那他身體呢?他身體怎麼樣?健不健康?”

艾瑪臉一下紅了,“伊、伊莎小姐,請不要那麼直接······”

饒是已為人婦的莉娜,都有點不好意思了,“阿希姆少爺從小在軍營長大,受過嚴苛的軍事訓練,身體非常健壯,伊莎小姐不用擔心。”

陳晝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死了。

也許是她沮喪的表情太明顯了,莉娜問道,“怎麼了?伊莎小姐?您是不滿意嗎?”

滿意?

對於伊莎·布蘭切特來說,這項婚約確實不能算差,一個健康的、年輕的、前途無限的、還和自已沾親帶故的未婚夫應該是她選擇範圍中最好的那一個了。

但對於陳晝來說,對於一個缺醫少藥、民智未開、分娩死亡率超過百分之五十以上、女性沒有完整權力的時代,任何選項都是最差的,哪怕是最好的那一個。

陳晝張了張嘴,但最終還是說道,“謝謝,我知道了。”

艾瑪關上門,剛回過頭便看見金髮女孩已經爬到床上,自已給自已蓋好了被子。

艾瑪見她一個人在那默不作聲,有點擔心,“怎麼了?伊莎小姐,你身體又難受了嗎?”

“沒什麼,我很好。”陳晝病懨懨地說。

這完全是胡說八道,她現在心裡難受死了,她的頭也疼,胃也不舒服,全身上下哪哪都不想繼續在這個世界待下去,一切都糟透了。

艾瑪想了想,然後忽然一臉“我懂的”表情說道,“我明白了。”

“什麼?”陳晝問。

“您一定是覺得要等到十六歲才能結婚,這段時間太長了是嗎?”艾瑪說。

你明白個鬼。“······沒有這回事。”

“不用著急,跟您說個好訊息,我聽說大概等您到十五歲左右,就能舉行訂婚儀式,到時候您就能見到自已的未婚夫了。”

這算什麼好訊息!

“到時候您就能乘坐馬車和船去往奧地利,聽說那裡有數不清的舞會和漂亮的建築,話說回來,再過一陣子說不定伯爵夫人就會給您請舞蹈老師教您——”

“我有一個問題,”陳晝打斷艾瑪喋喋不休的聊天說道,“我想要解除婚約的話,會發生些什麼事嗎?”

“解除婚約?”艾瑪笑著說,“您在開玩笑嗎?”

“如果我硬是要提出呢?”陳晝問。

艾瑪愣住了。

陳晝輕輕眨了眨眼睛,問道,“如果我想說,我不想嫁給阿希姆·德萊恩,會發生什麼事?”

艾瑪失聲說道,“您說什麼傻話呢!”

陳晝被她的反應嚇了一跳,“我只是隨口一問,只是有點好奇。”

“根本不存在這樣的假設,”艾瑪說,“我覺得這沒什麼可好奇的,那可不是什麼明智的決定,這可不是您玩的冒險者遊戲,而是海因裡希公爵和伯爵夫人在您出生前就已經協定好的。”

艾瑪說完,見眼前的金髮少女沒什麼反應,於是坐在床邊壓下語氣說道,“而且您也是德萊恩家族的後代,阿希姆少爺對您會很好的,無論有多少個情婦,他一定會讓您生下繼承人的,而且他只比您大七歲,您十六歲的時候,他剛好二十三歲,正值年輕的時候,而且海因裡希公爵非常富有,您會過著富有而充足的生活。”

但這些是我本來就有的,不是嗎?陳晝心想。

衣食無憂——食堂和大學校園外的美食街,精神充足——數不清的電影電視和小說,每學期除了要應付一週期末的考試外,她可以過十九周的幼兒園生活。

即使她畢業工作成為一名社畜,在下班後仍然可以做自已想做的事情。

而這並不需要靠婚姻或者生孩子得到。

但陳晝看著面前的紅髮女孩,卻說不出這些話來。

艾瑪發紅的臉上帶著一些雀斑,但卻並不讓她難看,反而增添了一些真實和可愛。

那些對於陳晝來說是如此平常,甚至無聊到千篇一律,視為習慣的日子,但是如果說給艾瑪聽的話,恐怕會被當成天方夜譚。

她是可以當著艾瑪的面對婚約不屑一顧,她是可以談論自已本可以擁有更好的生活,她甚至可以大聲地對艾瑪說當個伯爵小姐真是件苦悶的差事。

而不必顧及艾瑪從出生開始就過著遠比她悲慘的日子,不必顧及艾瑪甚至從未接觸過那個所謂“無聊的世界”。

因為在陳晝來看最糟的未來,都比艾瑪的生活好一萬倍。

而她作為一個小天龍人對於自已未來的不滿、指責,會不會在艾瑪眼中,看上去有些太過矯情和偽善呢?

“謝謝你艾瑪,”陳晝選擇將話藏進心裡,她點點頭,口是心非地說,“我確實是太荒唐了,謝謝你提醒我。”

艾瑪舒了一口氣,“沒什麼,伊莎小姐,只要您以後別再拿這件事來開玩笑就好。”

“再也不會了,”陳晝說,她轉移話題道,“不說這個了,我們來玩遊戲吧,你還記得之前我跟你提的那個冒險者遊戲嗎?”

艾瑪是個活潑開朗的女孩,事實上,她其實也才十八歲,也在貪玩的時候,只是被家庭逼迫著長大,陳晝讓她從廚房拿來了木板和一些木炭,然後在上面畫出了一些路線,然後又找來一些紙,在上面畫了一些圖案,代表一些事件,接著又用核桃和釦子分別代表她們兩個人,又拿了一枚銀幣拋擲點數,開始玩起了大富翁遊戲。

艾瑪剛開始只是為了敷衍伊莎小姐才參與遊戲,但是陳晝總是故意落後她,這倒不是因為陳晝天生心地善良,只是身在物質稀缺、精神娛樂更稀缺的中世紀,她害怕失去目前唯一一個遊戲好友。

艾瑪很快在接連的勝利中獲得了樂趣,漸漸有些沉迷進去,陳晝自稱是核桃騎士,艾瑪便給自已起名為釦子王子,很快,在新一輪的遊戲裡,核桃騎士將身上最後一個子用於支付過路費,輸掉了遊戲,而大搞土地兼併的扣子王子則依靠佔領全地圖上所有封地賺的盆滿缽滿,贏得了勝利。

“哎呀!”陳晝裝作心疼地將一大塊烤好的甘草糖作為賭資輸了過去。

艾瑪收進口袋後,才猛然想起都快過了午餐的時間點,連忙慌慌張張地去樓下端了午餐上來。

吃過午餐後,陳晝的身體更好一些了,因為昨晚她沒好好休息,再加上吃完飯後血液堆積在胃部,沒過一會兒她就忍不住打起哈欠,艾瑪將窗簾拉上想讓她睡一會兒,然而這時,從城堡外傳來的聲響驚動了兩人注意。

“伯爵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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