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夏看著被拿走的軍刀,聲音裡沒有一絲波瀾:“勞請大哥替我保管好,待會我走的時候記得還給我。”

男子低著頭:“那是當然。”

心裡又補充道,如果你能走出去的話。

男子伸手推開面前的門,站在門外衝岑夏比了一個“請”的手勢。

岑夏微微頷首,拉著馮心走了進去。

裡面有一個屏風,屏風後面隱約顯著一個人影。

剛走兩步,身後的門就被關上。

發出一聲巨大的聲響。

馮心嚇了一跳,下意識緊緊抓著岑夏手臂。

岑夏拍了拍她的手背,強裝淡定,往屋內繼續走著。

在屏風面前站定,微微拔高音量:“杜老爺,我們慕名來拜訪您,不知您只找我們兩個姑娘來是何意。”

“哼!”屏風後面傳來一聲輕哼,旁邊出來兩個人拉開屏風。

緊接著一個年長者硬朗的聲音響起:“你就是岑夏?”

說話的就是杜老爺,杜鵬海。

他坐在高五個臺階的主位上,面容嚴肅,有一股不容侵犯的威嚴。

黑髮中纏著銀絲,看著有些年長,卻梳得整整齊齊。

身下坐著的椅子是古老的紅色,上面雕刻著精美的花紋。

他的背後是一幅巨大的山水畫,畫中的山水景色壯麗而恢宏,為他周身增添了一番肅氣。

岑夏看著周圍擺放的花瓶和古畫,感覺更加奇怪了。

哪裡的小科長的工資能買這麼多東西?

不排除他自身家底豐厚,但既然有這麼宏偉的家底,幹嘛還要委屈當個小科長?

內心疑慮重重,面上卻不顯波瀾。

微微欠腰,聲音不卑不亢:“對,杜老爺,我就是岑夏。”

聽到肯定的回答,杜鵬海打探的目光更明顯了。

肆意的上下打量著她,聲音裡充滿不屑:“哼,長得也不過如此嘛!”

岑夏有些惱,抬起頭毫不畏懼的直視他的目光:“杜老爺為何這樣說?”

杜鵬海撐著手,從椅子上站起身:“你都敢跟我女兒搶丈夫,還怕我怎麼說話?”

岑夏唇角勾起一個淡漠的弧度:“很抱歉冒犯到令愛,但令愛既然真的喜歡我丈夫,有著必得的決心,大可來搶回去,如果她能做到的話。”

杜鵬海站在臺階上,居高臨下的俯視岑夏:“看來你對你和你丈夫之間的感情很自信?”

說完一隻手在空中揮了一下,立馬有人端著一碗水走到杜鵬海身邊。

他拿過碗,一步步走下臺階。

步伐緩慢,卻步步緊逼。

他把碗遞給岑夏,眼裡閃著邪惡的火焰,聲音像是惡魔的低語。

“喝了它,給我看看你們之間的關係有多麼牢固。”

岑夏沒有動,站在原地冷冷的看著他。

當她是傻子嗎?叫她喝她就喝?

屋子頓時安靜下來,只剩一陣低氣壓在四處擴散。

馮心看著杜鵬海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樣子,心裡十分著急。

忍不住開口道:“杜老爺,你是不是弄錯了,你要找的是我,不是小夏……”

話還沒說完,就被杜鵬海憤怒的低吼打斷:“你什麼身份,敢在我面前狗叫!”

馮心被吼的愣住,一股氣一下子躥上頭頂。

她據理力爭:“我說杜老爺,你看著文縐縐的,怎麼這麼不講道理呢?明明就是你女兒勾引有夫之婦,還設計陷害小夏,結果你還倒打一耙。而且杜舒蘭她被遣回城也不是小夏做的決定,是部隊……啊!”

這次馮心直接被杜鵬海一巴掌甩在地上。

杜鵬海最煩的就是別人在他面前嘰嘰歪歪,他眉頭豎著,臉色陰沉,扭頭用一種看垃圾的眼神看著趴在地上的馮心。

“想活命,就乖乖待在旁邊別動,別逼我現在就對你動手。”

馮心的頭偏向一側,感覺頭暈眼花,

鮮血從被打裂的嘴角流出,緩緩流到下巴上。

她無力的趴在地上,根本沒辦法注意杜鵬海說了什麼。

岑夏被這突然的變故嚇了一跳,瞳孔驟縮,當即走過去準備檢視馮心的情況。

杜鵬海卻無情的拉住她的手腕,聲音裡帶著壓迫:“岑小姐還是快把這碗水喝了吧。”

岑夏眼裡充滿了憤怒,整個人氣的有些發抖:“杜老爺,我敬你是個長輩,一直保持禮貌沒有冒犯你,可是你不應該打我的朋友!”

“呵呵呵。”杜鵬海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你怎麼不提前說,我現在打都打了,你能怎麼辦?”

岑夏死死的瞪著他,用力一揮手,打翻他手裡的碗。

語氣寒冷:“如果我丈夫喜歡杜小姐,他們怎麼可能那麼久都沒有結婚,偏偏我一來他就跟我結婚了,這是不是杜小姐自身的本事還不太夠呢?看來杜小姐狐媚子的本事還需要長進!”

杜鵬海聽著她的話,臉一寸一寸的黑了下去。

伸手掐住她的下頜:“閉嘴!你怎麼敢,怎麼敢這麼跟我說話!”

岑夏努力踮著腳尖,儘量遠離他的桎梏。

雙手用力掰著他的手指,咬著牙,聲音從牙縫硬擠出來。

“我…當然…不敢,但…但是,死去的杜夫人…可就不一定了。”

杜鵬海像是被什麼定在原地,手裡卸了一些力,怔愣的問:“你,你說什麼?”

岑夏趁他沒反應過來,終於掰開他的手指,整個人失去支撐,一下子癱坐在地上。

張大嘴巴劇烈的喘息著,努力平穩自已的呼吸。

她說:“杜老爺……你不經常來這兒吧。”

話是疑問句,說出來卻是肯定句。

杜鵬海皺著眉,眼神裡是陰森的殺意。

他蹲在岑夏面前,認真的審視著她:“你到底知道想說什麼?”

岑夏撐起身子往後挪了幾步,語氣帶著試探:“我想說,你真的沒有後悔過嗎?”

杜鵬海瞪大雙眼,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慌張:“你都知道些什麼?”

岑夏能知道什麼?

她什麼也不知道,一切都是她的猜測而已。

從進門起她就感覺不對勁,整個院子表面看著一片祥和,卻充斥著詭異的感覺。

院子裡的花草修剪的利落整齊,按理說一直有人住才對。

但是地上只有她們剛剛走過的那條路是乾淨的,其餘路上的青石板卻依稀還有青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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