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念之去塞外尋覓有一年有餘,終是尋得一個與傅長鋅在夜冥月所受境遇對得上的人,是個靈動乖巧的小姑娘,叫銀硃。

她乃武陵蠻人,自記事起就跟著師父師孃一起生活。

她一身粉衣,襯得嬌俏。直勾勾的盯著青辭看,生生的要看出朵花來。

“么兒,你看,當初這小姑娘也是這樣看著我,還看得我發汗毛豎立呢?”傅長鋅和周念之並列在一旁,他低著頭悄悄說著話,言語中帶著笑意。

周念之瞪了他一眼:“這是正事呢,你端正些。”說話間就與他離隔些距離。

青辭任由銀硃看著,只待她走到一旁自顧思索起來,才稍鬆了端坐的身子。

“銀硃,可有什麼問題?”周念之見銀硃久久不說話,在為傅長鋅看症時也未說下什麼。

“啊~”銀硃反過神,搖頭道:“不一樣了,念之,他們身體中種的蠱與我以前所看境遇不一樣。”

“原先我遇到一人,他說我體內醞毒頗深,命數不長。”這是浮晟橈在青辭還是阿滿時對她說的話。

銀硃正色起來:“你們說的夜冥月所做之事,乃是步我師傅後塵之路,他們在練蠱,此蠱名為盌~”

銀硃說,這盌在塞外本是有起死回生的傳言,是師傅一家的秘術,輕易不得使用。

曾經傅長鋅與青辭所遭受的一年灌毒情形,乃是要為盌選擇一處溫床。

可盌入人身,亦會失控,便是傾盡所有的覆滅。

可現在,他們二人體中並未醞有毒息,這與她在師傅那處所見的不一樣,那捲冊她也只記得個囫圇,不大真切,若是按著傅長鋅所說的來,盌是入過青辭的血肉後才進入傅長鋅的身體中的,那蠱就是下在他的身體裡。

換一種說法,便是盌蠱吸食毒息後就陷入了沉睡。

“銀硃,我記得再醒來時,我的血脈紋路盡是黑色,這般樣子,一年以後也發生過一次,戾氣十分的中。”青辭皺著眉,這事終是解不大開了。

銀硃也是苦腦模樣:“啊,黑則為毒,眼下你身體內無毒便只能是有蠱了,蠱吸食你的醞毒,可傅長鋅並未有這樣的情況。”

“這事你都未曾說過。”傅長鋅搶了一句,到底是還不信任。

“與你會面時,仍在為夜冥月效命,我信我們都想活著,但若是說得多了,難保你會為了活命而早早出賣我。”青辭說得冷淡,眾人並未再言語,一再壓抑下來。

“不過~”青辭舒緩神情,笑著:“日久見人心,如今都有所保留,總會有一日信任幾許。”

“誒,我有法子,盌蠱之效雖與我所知不同,但激起其作用也是可以的。”銀硃看過他們,黯淡下來:“我只知盌有起死回生之效,夜冥月練其作用更不會是為了這起死回生。”

“盌蠱若醒來,可會有什麼後果?”這是周念之說的話,傅長鋅自存活下來,身體就是及其虛弱的,是經飲下毒藥受日積月累的折磨留下的。現在溫養下來才好上一些。

“自然是有的,盌蠱一旦醒來,受蠱之人戾氣會越來越重,會迷失心智,變得嗜殺,可最後的結果,下場,我也不知。”因為還未到最後就已經被殺了。銀硃訴說著一件平常事般。

“所以,你們要想清楚,且其後果也可能會與我說的不同。”

“還有,我是有條件的,不管你們要與不要,我千里迢迢來到衍朝,身無銀錢。”這便是銀硃提的要求。

“我會盡我所能給你在衍朝安頓下來。”傅長鋅正色。

青辭又連線道:“銀硃應是不只安頓,我~錢財不多,若是你遇上麻煩,去寧遠尋我,定會相助。”

“那要不要將盌蠱喚醒呢?”傅長鋅沉默了,他想活著。

“要,為何不要。”青辭正襟坐起來,神色堅定 ,走了這麼久,好不容易才有了尋到了缺口,她不想放棄。

“銀硃,請你準備起來,以制不時之需。”句句鄭重,像是早就做好了打算。

銀硃知道她的意思,連會意都不曾去,就答應下來:“我可以準備起來,青辭,到時候好了會與你派信告知你,隨時都可以來。”

“好,多謝。不過還請銀硃再去尋尋解救之法。”……

銀硃是個開朗的小姑娘,就像她的名字一樣,若赤色般張揚熱烈。她之所以願與周念之來到衍朝,是因為不想讓舊事再演,或讓這一秘事永遠成為傳言,也是師父諄諄囑託。

……

青辭離開了,正是午下時分,傅長鋅與送。

她留下一句:“我想將與你同謀之事告訴白棲風,不知你意下如何?”

“念之,她也怕死。”銀硃看著青辭離開的方向,有些出神,又看向周念之,笑起來,眼睛彎彎,是有光的:“我也怕死,所以人生幾何呢,我要過得好一點。”

“叫傅長鋅將銀子準備好,我要吃好,穿好,玩好,要用不盡的錢,將衍朝各地都遊遍了。”

“銀硃,他會準備的,我也會罩著你的。”周念之撇過她堆在衣肩上的長髮,是自己將她帶到這裡來,也會盡力護她。

銀硃轉身抱起石桌上的果匣,吃了起來:“我師父說過,他希望這盌蠱不再存於世上,代價太大了。”

可惜,銀硃也未見過有關盌蠱的全冊,只是幫襯著師父觀望幾次以及臨終的遺言。

……

青辭回到落水巷時,青玄正指導青唐練武,少年束起發冠,舉劍揮舞,一招一式是鳴風派系最基礎的路數。

青玄見她回來,不動神色:“昨日奔波這麼厲害,今天不好好休整,還去外處,真當是身體是鐵打的,能受得住啊。”

聽得銀硃說了這麼多,青辭的臉色實在是差了些,知道師父是關懷自己,討好笑著:“那我先去休息一下,師父,您好生教導阿唐。”

“快去快去”青玄故作不耐的揮手。

轉而對著練武的青唐道:“不錯不錯,明年便可以去朝璇戰場上歷練歷練。”

“嗯嗯。”

青辭聽著聲響進了房中,在關上門時,笑著的臉便陰沉下來。

坐在梳妝檯前,對著鏡子,面容乾淨,沒有一點損傷汙垢。

“原想知道夜冥月到底是要做什麼,卻沒想到事前是這樣的。”

記得自己再醒過來時,對溪而照,臉上血顯黑色,紋路密佈全身的模樣。

“我不怕,阿辭,事未到最後,便沒有什麼好怕的。”

……

柴桑最熱鬧的地方便是淨水寺,青唐帶著青辭來時,就已是人潮湧入,燒香拜佛更勝其數。

阿唐想的便是日後艱難,想拜佛求平安。

青辭看著屹立在道邊的寺廟,人來人往,線香不燼。

先進到佛堂前,站立在蒲團前,虔誠跪下,默下一時凝下四周的嘈雜,話聲越見得小了。

求什麼呢?

青辭自己也不知道,她一路走來,都是自己選的。

如此,那便願自己長命百歲罷,所愛的人都能平安順遂,留下一個念想。

想罷,青辭又虔誠一拜,才起身離開。

“阿姐,我想日後行路更是艱難,這裡熱鬧,也能拜拜佛,求求平安嘛。”青唐手裡拿著油紙包的蜜餞,吃的很高興。

從青唐的油紙中拿起最後一顆蜜餞塞進嘴裡,甜味散開,陰鬱也消了些。

“這蜜餞不錯,等回去的時候再賣些。”

“好”

“阿姐,你求的什麼啊?”青唐把空的油紙收進袖中。

“嗯~”佛前跪蒲,再出來,眼界明亮了許多,站在階臺上,可全堪街鋪場景,生機盎然,青辭覺得很安神:“希望長命百歲,阿唐能夠早早立起家門。”

突然,眾眾人群中唯有他行來,很是顯眼,和煦笑著。

“阿姐定會長命百歲的,我明年就要去戰場殺敵,自能立起家門。”

“阿姐,你看什麼呢?”青唐絮絮叨叨下來,見青辭思緒不在和自己說話上,朝著她看去的地方看去,臉上一陣驚喜。

“是白先生啊。”

“阿姐,我瞧得出來,白先生愛慕你,不,白先生與你好像早就認識般的。”

青唐看過,二人之間太過熟稔,白先生對阿姐的口味習慣都甚是清楚。

“我與他認識許久了,失魄的,孱弱的都是見過。”青辭很認真的說道:“阿唐,我喜歡愛慕他,是從很久以前都這樣的。”

愛慕,是隱晦的,不堪現出來,好像是應證了出事的那幾年,心中記掛也不顯露半點。

“原來真的是早就認識啊。”青唐自顧呢喃細語起來。

“什麼?”青辭聽不真切,問上一句。

青唐緊搖頭,像個撥浪鼓般,傻笑著:“照阿姐這樣說,和白先生的情誼頗是長久的。”

“是啊,是挺久了的。”

“可以告訴師父嗎?”青唐只覺得知道了個天大的事,想好好和師父說道說道。

“可以。”

“青唐,你們說什麼呢?”白棲風走上臺階,他知道青辭看見自己了,可後面顧著說話了,就沒看過來。

“在說剛剛吃的蜜餞味道很好,比你上回帶的還要出色些,說等會兒回去再賣上些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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