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她發出第一聲質疑和怒吼。
【叮！生命值-1000，當前星主生命值為15610。】
鋪天蓋地的雷光中，鹿與在疼痛與麻木之間徘徊。
明明是第一次承受如此劇烈的疼痛，鹿與的意識卻毫不新奇——彷彿此前受過比這更痛苦的時刻。
“但是做帝族太冷了，阿零，我們做人吧。”
混沌中，一道熟悉的女聲傳來，鹿與猛地睜開眼睛。
昏暗的小屋裡，銀髮男孩眨巴眨巴眼睛，低頭一看，自已的雙手被鐵釘牢牢釘在鐵皮箱上。
血肉粘連，鹿與感受不到疼痛，只是滿臉流著淚水。
這是，小時候的帝零？
鹿與唇瓣微動，卻發現喉嚨乾的厲害，連句簡單的話都說不出。
“咔嚓！”
門被開啟，一束光照進來，身著月白長袍的金髮男子背光而來。
他容貌絕頂，五官像被天神吻過一樣俊美，正是青年時期的帝君。
“恢復的很好，看來黑龍基因在你的帝骨作用下臣服的不錯。”
帝君俯身將鹿與手上的鐵釘一根根拔出來。
他看著自已小兒子手指上的血洞，露出志在必得的微笑。
“……”
狗東西。
鹿與沉默不語，任由這具破破爛爛的軀體被帝君抱起。
穿過長長的走廊，慘白的燈光刺眼，鹿與感受著頭上冰冷的吐息，一顆心臟突然劇烈跳動起來。
他預感到了危險，危及生命的危險。
“黑龍基因需要強刺激才能覺醒天賦，吾如今發明的覺醒藥劑還缺一味重要的成分——年幼人魚的心頭血。既然人魚族遲遲不臣服，那就靠阿零你自已克服了。”
帝君打個響指，不遠處傳來一聲沉悶的轟隆聲。
“吼！！！”
“喵嗚！”
“嘶嘶嘶——”
鹿與側過小臉，看到不遠處巨大的鐵門後，一隻又一隻身形巨大的遠古怪物飢餓嚎叫。
猛獁象、劍齒虎、虎斑貓、九頭蛇……
它們瞪大猩紅的雙眼，貪婪地看著帝君懷裡的小鹿與。
那孩子身上散發的誘獸香味，讓本就餓肚子的它們越發瘋狂。
“阿零天生M值就達到SSS級，P值的覺醒只是經驗問題，”
帝君走近鐵門，高舉雙手，將瘦小的鹿與放在食物投放器的臺上。
“吾相信吾的孩子一定天賦異稟，能夠一舉成功。”
“等等！”
就在帝君準備按下按鈕時，身後傳來一連串焦急的腳步聲。
“陛下不要！阿零隻是個孩子，我還沒有培養他的體術，他沒有任何戰鬥能力，這樣直接放進去會當場死亡！”
銀髮紫眼的白衣女子攔住帝君，用鹿與夢中的聲音吶喊。
這是鹿璃？
鹿與轉動眼珠，將目光全部落在女子身上。
明明第一次見她，他卻覺得自已見了無數次。
那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很奇怪，讓鹿與突然想落淚。
“鹿璃，身為帝族的科學家，最不需要的就是情緒，”
帝君微蹙眉頭，“收起你的眼淚，這是有重要意義的嚴肅實驗，所有實驗都會伴隨大大小小的犧牲。”
“我知道，陛下，我知道需要犧牲，但是阿零是我們的孩子，他是我的兒子，更是你的兒子，你忍心嗎？”
鹿璃幾乎是用祈求的眼神，雙手抓住帝君的衣袖，苦苦哀求。
帝君嫌棄地看了眼衣袖上的眼淚，這挑戰了他的潔癖，但物件是鹿璃，他只能忍下來，用毫不波瀾的語氣道：
“阿璃，你對我們的孩子這麼沒信心嗎？他可是第一個讓傳說中P值最強的黑龍的基因臣服的孩子，他一定有他的特殊之處，他一定被那種傳奇生物庇護，所以他不會死，你知道嗎？”
“陛下！這只是你的推測，這只是你的假設，萬一那些都不存在，阿零就這樣死了，該如何？”
“實驗還要進行嗎？還要進行嗎？還要我再生一個和阿零一樣的孩子嗎？”
“或者不需要我，你手握阿零的細胞和基因，做出一個仿生人代替阿零嗎？”
“這個實驗必須要進行下去嗎？為什麼非做不可？為什麼？”
“這些實驗真的是為了帝族的未來嗎？難道不是你的一已私慾嗎？”
鹿璃崩潰大哭，聲聲的質疑和吶喊振聾發聵，讓鹿與心口微顫，忘記痛苦，連最後一絲恐懼都沒有了。
“啪！”
帝君忍無可忍，一巴掌甩在鹿璃臉上，將她打翻在地。
“你現在的腎上腺素飆升，情緒失控，吾希望你冷靜一點，這不是做實驗的態度。”
“噗！”
鹿璃吐口血，用堅定且無畏的眼神看向高高在上的帝君。
“實驗實驗，什麼都是實驗，實驗比生命都重要嗎？！”
“鹿璃，吾本以為你和吾一樣，擁有改造世界的志向和力量，但現在吾發現，你不是一個合格的科學家，吾對你實在是太失望了。”
帝君用指紋按下按鈕，咔嚓一聲，鹿與被食物投放器猛地甩進飢餓的巨獸堆。
“不！！！”
鹿璃猛地站起身，用雙手狠狠攥住帝君的衣領。
她向整個世界的最高獨裁者發出第一聲充滿殺意的怒吼：
“把我的孩子放出來！放出來！”
她知道祈求無用，所以滿含仇恨，徹底憤怒。
“帝君！若他在這裡死了，我就叛出帝星，叛出艾斯1101，天涯海角，我總有一天把你從王座拉下來！撬開你的腦袋，用離魂釘砸進你的心臟，把毫無反抗之力的你扔進你的巨獸軍團，讓它們把你一口口撕爛！”
帝君無動於衷，只是用看M值病院裡那群精神病一樣的眼神看著鹿璃。
“你瘋了，吾現在可以當做沒聽到你的威脅，無論如何實驗已經在進行中，你不要添亂，好好冷靜一下。”
他甩開鹿璃的手，見她還要追，就又扇了她一巴掌，把她重重甩在鐵門上，像教訓籠子裡的畜生。
“鹿璃，吾勸你待在這裡好好冷靜一下，過會兒吾會再來，期間你好好想想怎麼跟吾道歉吧。”
帝君扭動了下手腕，抬步離開。
這裡所有開關的許可權都在帝君手上，所以他一點也不擔心鹿璃有本事放鹿與出來。
鹿璃腦袋發暈，兩邊臉頰滲出紅森森的鮮血。
“阿零……”
她唇瓣抖動，淺紫色的眼眸溢滿了痛苦和絕望，彷彿整個世界要蹋了。
“……”
鹿與重重摔在血色的土地上，黏膩的不明液體浸溼他的背。
鹿璃怎麼樣了？
鐵門內，看不到鐵門外的畫面，他只能聽見幾聲沉悶的撞擊聲。
“吼！”
猙獰可怖的巨獸裡，口水嘩啦的劍齒虎最先忍不住，一口朝發愣的鹿與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