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喜形於色的趙佶,那絕色女子在心底又是一嘆,隨即還是開口提醒道:
“金國十五萬大軍在城外虎視眈眈,各地勤王之師遲遲未見蹤影,且聽這聲音明顯是從禁軍校場處傳來的,又怎麼可能會是援軍呢。”
原本滿心歡喜的趙佶神色頓時黯然,情緒低落,喃喃道:
“原來只是禁軍在操練,朕真是糊塗了,竟連這都分不清楚。”
“如今金軍圍城,汴梁城危如累卵,援軍卻遲遲不來,難道真要眼睜睜看著我大宋葬送女真人之手?”
他失魂落魄神情沮喪,哪裡還有一點曾是一國之君的氣勢。
女子見狀,只能安慰道:
“今日這禁軍訓練氣勢十足,和往日精氣神完全不同,王上分辨不出來也是情有可原的。”
“汴梁城城牆堅固高大,城中糧草充足,禁軍又有如此戰力,想來堅守下去不是難事。”
“待到冬去春來,黃河解凍,各地援軍也就能順流而下,未嘗不能反敗為勝。”
“且金軍應該也有此顧慮,說不得到時他們就要被迫退兵了。”
趙佶聞言卻是苦笑連連:
“堅守?拿什麼去守,上次金人南下時,我等以二十萬對七萬,尚且守的捉襟見肘,這次完顏宗望完顏宗翰兩路合兵十五萬有餘,城內滿打滿算不過三五萬之數,拿什麼守?”
“李綱致仕,种師道已死,靠誰去守?”
他絮絮叨叨的說著喪氣話,卻全然忘了這一切都是誰造成的。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隨即一道嬌麗的身影快步跑了進來,人未至,清脆的聲音已經遠遠傳來:
“父皇,父皇,我看到仙人了!”
本來愁容滿面的趙佶,聽到這聲音後頓時強打起精神,微笑道:
“圓珠來了啊,什麼事這麼高興。”
被稱作圓珠的少女年方十七,是宋徽宗一眾兒女中的一個,至於具體是第幾個,趙佶已經記不清了,反正他二十多個兒子十幾個女兒,夭折的活著的加起來能組好幾支足球隊。
作為帝女,趙圓珠繼承了母親姣好的容貌,再加上正是如花年紀,長年長在深宮,所以很是天真爛漫,深受趙佶喜愛。
當然,如今趙佶退位,作為哥哥的趙桓雖然提防趙佶,但卻不會針對他的這些妹妹,趙圓珠住在公主府,時常卻也能隨意進出皇宮,看望趙佶。
那絕色女子見到趙圓珠後,也是立刻起身,微微見禮:
“參見公主。”
趙圓珠擺了擺手,臉上閃過一絲小小的鄙夷,但還是很有涵養的收住了。
她看都不看女子一眼,拉著趙佶的手急匆匆就往外走:
“父皇快來,我在禁軍校場見到很多仙人呢,他們正在訓練那些禁軍士卒,要幫助我們守城殺金人呢。”
趙佶還是沒弄明白事情緣由,皺著眉頭問道:
“仙人,什麼仙人啊?”
趙圓珠驚訝道:
“原來父皇不知道嗎?”
趙佶不明所以:
“知道什麼?”
少女撓了撓臉頰:
“父皇整日在皇宮,都不知道皇兄為了守城,找了兩位仙人道長嗎?”
趙佶聞言,一股鬱悶惱怒之氣頓時湧上心頭,當即冷哼一聲:
“父皇如今已經退位,你那皇兄歸位天子,怎麼可能事事向我彙報。”
趙圓珠憨憨一笑,沒在這事上觸黴頭,連忙繪聲繪色的講起了自已在禁軍校場上看到的事情。
趙佶本來只是抱著無所謂的態度聽著,但他越聽越不對勁,越聽越是激動。
當趙圓珠說完,趙佶已經十分失態的抓住了女兒的手,問道:
“你說那些人隨便用手一揮,就能把泥土變成石頭?還有的人能放出火焰和光芒,還有人能飛?”
趙圓珠點頭:
“是啊,這是女兒親眼所見的,那些禁軍士卒現在都穿著石頭製成的盔甲,兵器也被那些仙人開過光了,剛才那位林道長更是給士卒們鼓勁,寥寥幾句話就讓士卒們戰意十足,和以前那種懶洋洋混日子的樣子截然不同!”
“女兒還聽說,要是有人能殺十個金兵,那位仙人道長就會獎勵一顆仙丹!”
趙佶兩眼放光:
“仙丹?什麼仙丹?”
什麼石頭盔甲什麼火焰發光的,趙佶根本就沒往心裡去,只有“仙丹”兩個字,讓他心潮澎湃。
趙圓珠搖頭:
“這個就不知道了,不過仙人道長那麼厲害,想來那仙丹也是不俗。”
“能長生?”趙佶追問。
趙圓珠還是搖頭:
“女兒不知道呀。”
趙佶頓時急了,起身來回踱步,幾次都想走出延福宮去,卻又想起什麼,悻悻的退了回來。
他如今雖然是太上皇的身份,但說到底已經沒了皇權在手,威儀早已不復往日。
這皇宮,也不是他想去什麼地方就能去的了。
無奈之下,趙佶只能返身回來,對趙圓珠道:
“好女兒,父皇現在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做,你可願意?”
趙圓珠點頭:
“父皇請說,只要是女兒能做到的,女兒一定竭盡全力。”
趙佶的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正想告訴對方自已的打算,餘光卻注意到坐在不遠處的絕色女子。
略作猶豫之後,趙佶還是偏轉頭,對那女子柔聲道:
“師師,眼下無事,你不妨出去走動走動?”
女子慧質蘭心,如何聽不出趙佶話外之意,眸子微垂:
“謝王上,師師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