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怎麼?兄弟不做了?

艾正明低眉順眼的走到元武帝身旁,給他掖了掖被角。

元武帝疲倦的閉上眼睛,又昏睡了過去。

太子不耐的說:“孤有事兒,你們這些奴才好生伺候著。記得給父皇服用丹藥。”

說完急匆匆的出去了。出了皇帝寢宮,他立即吩咐身邊的小太監說了一席話,小太監領命而去。

太子回頭不甘的看了眼寢殿方向,這老東西就是偏寵老四。

不知道給了程凌志什麼東西。看包袱的形狀,太子一激靈,不會是聖旨吧?

太子無意中猜中了真相。他越想越不放心。

又急令人傳令豫州駐軍沿路攔截,殺無赦!

艾正明又給元武皇帝把了脈,皇帝的身體已經油盡燈枯,只能儘量的調養。

池光海把程凌志送出宮門,低聲說:“郡王爺速速離去!一定要注意安全。”

“放心!池爺爺,皇爺爺交給您了!”

程凌志的一句池爺爺,把池光海的眼淚叫了下來,他哽咽的點點頭。

程凌志不敢多說,召集手下,翻身上馬,連公主府也來不及回,打馬直奔東城門。

他出了城門有一刻鐘,好幾波人馬直奔出城,追了上去。

追擊的人人多馬壯,他們又換馬不換人,很快就追上了程凌志。

程凌志的護衛拼死護主,死的人越來越多,程凌志身邊的人越來越少。

一路跑,一路殺,到了豫州境的時候,程凌志身邊只剩下了一個人。他也身負重傷。

程凌志白天不敢趕路,天黑才趕路。包裹裡的東西太重要了。

程凌志把它藏在一個廢舊屋子的牆根下,他自已背了一個包裹迷惑人。

程凌志的馬在躲藏時不知道跑去了哪裡,他一路逃,一路留記號,追兵追的太緊,程凌志無奈之下逃進深山,差點兒入了狼腹。

不是丁蔓救援及時,程凌志真的是凶多吉少。

那麼多人,只剩下了程凌志一個。

程凌志喝了口水,他炯炯有神的盯著丁蔓:“丁丫頭,不是有你,爺,哦,我就沒命了。丫頭,我心悅你,我回去讓父王去向你父親提親可好?”

丁蔓正聽的感嘆,猛不丁聽到程凌志的後一句話,口中的水一下子噴了出來,濺了程凌志一臉。

“丫頭,再激動也不至於這樣吧?”

“程凌志,你開什麼玩笑?你怎麼還玩上救命之恩,以身相許了?”

“丁丫頭,我不是開玩笑,我是認真的。”

丁蔓看向程凌志認真又真誠的臉,有些無奈的說:“郡王爺,別開這樣的玩笑。如果你是認真的,那我也告訴你,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你未婚我未娶,我心悅於你,怎麼就不可能了?”

“程少爺,我家姑娘已經和魏公子訂親了。”銀紅在一旁說。

“什麼?什麼時候的事?丁丫頭,你。。你。。。我。。”

“是真事兒。來找你的時候訂的親,也是他託付我來找你。他和世子各帶領人吸引人的注意力,為我打掩護。”

程凌志感覺自已的臉腫脹起來,心也沉到了底。

他喃喃的說:“為什麼?為什麼?只因為魏帆認識你早?”

“不是。如果沒緣分,認識再早也沒用。”

“你就確定魏帆是你的緣分嗎?”

“是不是相處一下才知道。”

“既然不知道,為什麼不給我機會?我差他哪了?”程凌志的眼睛都紅了。

“程凌志,你喜歡我什麼?你只是看我和別的女孩子不一樣,有些好奇罷了。”

“我知道我喜歡什麼樣的,我也知道自已想要什麼樣的。我不是小孩,不是所有新奇的我都喜歡。丫頭,既然你也不確定魏帆是否和你合適,給我個機會可好?”

丁蔓看著眼前認真的少年,被他的真誠感動,但是就因為這樣,她才不能含含糊糊,傷了他的心。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丁蔓不忍也要說:“程凌志,我的脾氣你也應該知道,我不將就,也不喜歡拖泥帶水的。

我想我可能是喜歡魏帆的,不然我不會答應他的求婚。我只是覺得沒那麼喜歡他而已。

程凌志,你以後會遇到你喜歡而對方也喜歡你的人。兩情相悅才美好。”

“呵呵,我心悅你,並不是玩笑,你和我談兩情相悅,丁蔓,你心真狠。”程凌志臉色蒼白,眼神空洞的不知道看向哪裡。

銀紅銀織銀朵低頭不敢吱聲,也不敢弄出一絲聲響。

沉默了一會,程凌志蒼白著臉,他看著丁蔓的臉,丁蔓不是特別漂亮,她的眼睛特別的有神。

丁蔓最吸引人的是她的精神。再大再難的事兒,她也從容面對,對她認可的人無限包容。

就像對魏帆,對他。想到這裡程凌志的心一陣絞痛。

那時候他不知道自已的心,處處和丁蔓作對,針對她。每次都和丁丫頭嗆著來,其實那時候他就動了心,想引來丁蔓的注意,只是用錯了方法。

那時候的自已有多愚蠢,自已和魏帆一樣的機會。

不能想,一想心就像被人揪緊一樣疼。

他對丁蔓說:“丁。。。丫頭,那你以後還會不會拿我當朋友?”

“當然了,你沒聽人說嗎?愛情是短暫的,朋友情可是一輩子的。我和魏帆不一定能走到老,但是我們是朋友,是可以相伴一輩子的。”

程凌志苦笑一下,這個冷情的丫頭,魏帆聽到這話會怎麼樣想。又暗暗有些興奮,魏帆還要經過考驗,他可是能陪丫頭一輩子的。

只要丫頭能把他當朋友,只要能讓他時時看到丫頭,他也心滿意足。程凌志想的心裡苦澀,又帶著一絲絲的甜。

午時休息的時候,銀環悄悄的歸了隊伍。

她上了馬車,把包裹遞給了程凌志。程凌志把所有的事情都和丁蔓說了,唯獨沒說包裹裡的內容。

不是不信任丁蔓,是為了保護她。丁蔓一行人一路走,一路“尋找著神醫”。

幾支隊伍來來回回的經過她們身邊多少次,也沒人注意他們。

只注意藥鋪,單身男子,受傷的人。越靠近翼州,那些人查的越嚴。

這天終於進了翼州境內,那支給丁蔓把脈的隊伍查到了蛛絲馬跡,追上了她們。

他們上山搜尋,看到了他們和狼打鬥的痕跡,又盤查藥鋪,知道了隊伍裡有姑娘多次夾買傷藥。

他們又發現了被埋侍衛的地方,這支人開墳驗屍,屍體有刀傷劍傷,也有狼的咬傷。

領頭將軍斷定程凌志被救走,那個時段經過的只有丁蔓這一行人。

所以一追上隊伍,領頭將軍就發令進攻。

除了丁蔓和程凌志在馬車上,所有的人都參與了戰鬥。

那位領頭將軍看到那幾個丫頭身手敏捷,動作靈俐,心裡暗悔自已當時看走了眼。

這是在翼州境內,他們也不敢久留,只能速戰速決。

領頭將軍發了狠,喝令部下攻擊馬車。

方天明率隊層層圍住馬車,和那些人纏鬥起來。

領頭將軍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而且他人數也比丁蔓這邊多,漸漸的丁蔓這邊的人倒下的越來越多,方天明和那領頭將軍也都負了傷。

丁蔓拿出自已的武器,擋在程凌志身前。蓄勢待發。

程凌志看著丁蔓的後背,心裡暖暖的,雖然現在是危險的,但這一刻程凌志感覺自已是幸福的,他希望這刻久一點。

程凌志手握匕首,如果真有危險,他決不會讓丁蔓衝在前面。他會用命護住丫頭。

丁蔓的隊伍人越來越少,剩下的勉力支撐。有幾次還被他們衝到了馬車前,被丁蔓揮棍打倒。

程凌志看著丁蔓把根子舞的虎虎生威,他看丁蔓的眼睛柔的能滴出水來。這樣的女子才配和他站在一起。

和這樣的女子過一生,人生才有意義。

最後程凌志也參加了戰鬥,他身體本就沒恢復好,不一會他就氣喘吁吁。

丁蔓揮舞的手臂都酸了,每一次武器相撞,她都使勁抓住鐵棍,她感覺自已也支撐不了多久了。

銀環銀朵幾個人邊打邊靠近車邊,隨時保護姑娘。

領頭將軍不斷呼喝:“殺!衝擊馬車!”

他們一遍遍的衝擊馬車,方天明等人拼死阻擋,雙方各有死傷。丁蔓這邊傷亡較大。

丁蔓的隊伍剩下了四五十人,還都受了傷,銀朵等人也掛了彩。

丁蔓站在馬車上,腿被一個士兵用刀尖掃到,程凌志飛手擲出匕首,扎中那人的胸口。

就在她們苦苦支撐的時候,魏帆率隊趕來了,瞬間就把那些人圍了起來。

領頭將軍看無望完成任務了,他揮刀阻擋方天明的進攻,朝自已的部下喊了聲:“撤!”邊打邊往外撤。

“魏帆,留下這些人的命!一個也不許放走!”程凌志在車上喊道。

丁蔓放下鐵棍,頭髮都溼透了,衣服也像被水澆了一樣,她喘著粗氣坐在那,眼眶一陣陣發脹發疼。

魏帆攻向領頭將軍,幾招下來,領頭將軍又添了幾道傷口,領頭將軍勉力支撐,魏帆一個側身,右手拿劍刺向他的空檔,領頭將軍低頭看肋下,慢慢的抬頭,嘴裡冒出血,身子一歪,掉下了馬。

“你們將軍已死!剩下的人繳槍不殺!”魏帆喊道。

剩下的人都扔了武器,舉起了手。

魏帆從馬上下來,急步走到馬車前問-“蔓兒,你怎麼樣了?你又傷到腿了?”

說完撩袍上了馬,他小心的扶著丁蔓的腿,就要檢查傷口,扭頭看前程凌志:“你,請你迴避一下,我紿蔓兒處理一下傷口。”

程凌志瞪向魏帆:“你也是外男,你怎麼能。。。”

“我是蔓兒未婚夫婿,我能。”說完靜靜的看著程凌志。

他早覺察到了程凌志對丁蔓的心思,只是這小子不開竅,沒意識到而已。

他什麼也能為程凌志做,唯獨丁蔓不可以。

程凌志看著魏帆一副主人姿態讓他下車,眼睛都紅了。

他看到魏帆握著丁蔓的腿,而丁蔓絲毫不抗拒,他的肩膀塌了下去。

“來人!趕過馬車來,把郡王扶上馬車,護送郡王回王府。”

程凌志驀的回頭,又慢慢的低下了頭,什麼也沒說就上了馬車。幸福就是這麼短暫。

銀朵過來,敞開藥箱,魏帆根本不用銀朵插手,他小心的把丁蔓的褲管挽上去,輕柔的灑上傷藥,又包紮起來。

程凌志感覺這一幕特別的刺目,心像被刀絞一樣疼。

方天明等人也簡單的包紮了一下。魏帆帶來的人把傷亡的人都安排好。傷的人治傷,亡的總要讓他們入土為安。

丁蔓看著一個個躺著的人,前幾天還在一起談笑風生,今天卻成了一具具屍體。

他們的家人都在盼望他們歸家。父母盼望兒子,妻子盼望丈夫。

子女盼望父親。丁蔓這一刻特別的討厭這動盪的朝代,討厭那個未曾謀面的太子。她非常期待武王能上位成功。

能教育出程凌志這樣孩子的父親,肯定不會太差。

後來丁蔓才知道,是她想錯了,程凌志如果沒有太子管教,絕對會被慣歪。

“蔓兒,你是去翼州還是回昌縣?”

“回昌縣,我這出來一個多月了,阿奶不知道擔心成什麼樣兒了。”

“好!我送你回去!”說完把丁蔓散在額頭的頭髮攏在耳後。

“不用,你忙你的,你派些人護送我就行。”

“蔓兒,等安穩了,我們成婚可好?”

魏帆想自私的把丁蔓攏在身邊,誰也不能看。丁蔓是他的,生生世世。

“這個,這時候提這個話題,不大。。。再說我才十四,得再長几歲才行。”

魏帆貼丁蔓耳邊低聲說:“放心,我們可以先成婚,不圓房。”說完還意有所指的看了看丁蔓的飛機場。

丁蔓的臉騰的紅了,她感覺魏帆撥出的熱氣在她耳邊,她竟然有些暈忽,腦子裡片刻空白。

她回過神來伸手打魏帆:“說什麼呢你。”

魏帆把她的手握在手心裡,眼神寵溺的看著丁蔓,看著丁蔓羞紅的臉,心咚咚直跳。蔓兒也喜歡他。

沒有比這更令人高興的事了,兩情相悅是最幸福的。

程凌志一把把車窗關上,明明刺心,還是忍不住關注。

護送程凌志的隊伍先行一步離開了。丁蔓這一行人都受了傷,決定找家客棧住下略作調整。

魏帆所有的事情安排好,才依依不捨的告別丁蔓,去追程凌志了。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可他想朝朝暮暮和蔓兒在一起,所以他想立即趕回去,他有預感,這亂世不會太久了。暫時的分離是為了以後永久的相聚。

魏帆追上程凌志的隊伍,棄馬坐車,鑽進車廂,程凌志眼風都不掃他一下。

“怎麼?兄弟不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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