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游龍（8）
混血種巨蛇的戰鬥力比莫忘塵預想的還要強，在馬特維帶著那些俄羅斯官兵離開的時候，巨蛇試圖發起攻擊，被他一劍貫穿了身體。
太玄·白帝劍從巨蛇的腹部刺入，然後從背脊骨破體而出。
這種貫穿傷換成其他的動物只怕不死也會喪失戰鬥力。
然而，除了炙熱的血液噴灑而出，巨蛇只是痛苦的扭曲了一會，立刻又昂起頭轉身攻擊莫忘塵。
莫忘塵有些驚訝，但他的手段可不止有御劍術。
“天地無極，乾坤借法……”
伴隨著他的法咒，太玄·白帝劍迅速由一變二，由二變三，由三而幻化無極。
一排排的神兵利器環繞在他的身側。
“孽畜，受死！”
莫忘塵一聲大喝，無數道劍影迸射而出，刺向張著血盆大口的混血種巨蛇。
馬特維什麼時候見過這種神仙術法？他連在電影中都沒有見過，逃跑的過程中都頻頻回頭，而他在莫斯科軍校所塑造的世界觀在這一刻徹底崩塌了。
混血種巨蛇被密集的劍陣攻擊，發出痛苦的叫聲。
它的身體表面雖然覆蓋了一層類似龍鱗的甲片，一般的槍械甚至都無法擊穿，但莫忘塵的攻擊勢攜風雷，每一把神兵都削鐵如泥，在一陣劍雨席捲過後，它的身體表面再也沒有一片鱗甲，裡面的嫩肉都已經千瘡百孔。
隨著它的最後一聲嘶吼，龐大的身體隨即軟倒在地，成了一攤爛肉。
莫忘塵長舒了一口氣，他收劍回鞘，正要轉身折回去找繪梨衣，海面爆裂開來，一條水缸粗細的巨尾橫掃而來。
“居然還有一條？”
他來不及多想匆忙跳起避開。
巨尾一個重重的擊打將原本的艦長室整個拍了個稀碎，崩碎的鋼材四射而出，一大塊鋼板從莫忘塵的一側飛過，激起的罡風割的他臉頰生疼。
一擊不中後，巨蛇身體再次潛入海中，它似乎知道莫忘塵有些手段，想要採取伏擊的手段殺死對方。
另一側的船尾形勢也很是危急，一條巨蛇纏住船尾爬了上來。
這時馬特維等十多個官兵剛好趕過來。
面對見所未見甚至聞所未聞的龍類亞種，巨蛇的兇殘和恐怖讓他們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繪梨衣聽到了外面的聲響，開啟了房門。
她知道莫忘塵不希望這些人死，儘管他並不知道這是因為道家講究因果，軍艦是因為他們兩個才會被這種怪物襲擊，但是她記住了莫忘塵說的那句話——不能讓他們死在這裡。
當巨蛇弓起頸部要發起攻擊時，她拔出了攜帶的櫻紅色長刀。
比起莫忘塵堪稱炫目的御劍術，她的動作簡單直接，拔劍的動作甚至比不上某些武士所練習的居合。
然而，混血種巨蛇的反應卻是猛烈的。
要發起攻擊的動作瞬間被收回，原本兇狠、喋血的本性也消失的蕩然無存。
它將頭緊緊的貼在甲板上，溫順的像是面對主人的哈巴狗。
馬特維剛剛見識過莫忘塵的御劍術，他本來以為這已經是當世神才能擁有的力量，但眼前少女所展現出來的威懾力居然遠遠超過了那個使用“萬劍歸宗”的神一樣的男人。
怪不得日本人窮追不捨，原來他們兩個真的掌控了神術！
繪梨衣示意馬特維等人到房間裡去。
但是巨蛇就在他們的十步之外，沒有人敢輕舉妄動，生怕一走動就會被巨蛇一口吞掉。
“我要殺了它，你們到裡面去。”
繪梨衣拿起小本子寫中文給馬特維看。
這些人在船尾處太密集，她覺得有些礙手礙腳。
馬特維看了一眼匍匐在甲板上的巨蛇，“它就在這裡……真的沒有關係嗎？”
巨蛇太大了，輕易就能將船上的所有設施碾碎，他們擔心在房間內會不利於逃跑，或者乾脆和鋼結構的房間一起被碾壓。
繪梨衣微皺眉頭，嘴裡發出很奇怪又很莊嚴的聲音，就像是有人在用梵文誦經。
她使用了言靈·審判，對混血種巨蛇下達了死亡指令。
混血種巨蛇是基因產物，體內擁有龍族血統，所以它聽得懂那聲音是什麼，它的瞳孔驟然收緊，龐大的身軀一彈而起，它要倉惶的逃命。
生物在恐懼的本能下，速度和力量比平時都要優秀，就像一個人被老虎追逐，他可能會跑出遠超自身實力的百米速度。
巨蛇的逃竄突然而迅速，快得不像是它這種體型的生物該有的生理機能。
然而，死亡的指令一旦下達，就已經宣判了它的死刑。
巨蛇想要竄回海中，但身體卻在從船上騰空後開始四分五裂，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力量以什麼樣的方式將這種渾身披著鱗甲的龐然大物整齊的切割。
鮮血噴灑而出，就像是在船尾的不遠處下了一場血雨。
然後，混血種巨蛇的軀體不知道被切割成了幾段墜入了波濤洶湧的海水中。
一個龐然大物就這樣被離奇的殺死了。
馬特維目瞪口呆，他不知道這個少女剛才是在唸咒語還是說了什麼，他甚至對伊勢巫女這個身份都開始懷疑。
這是巫女麼？
這簡直就是神本尊。
他在這種思維的影響下本能的雙膝一軟跪了下去。
其他人受他影響，直接跪倒了一大片。
這時莫忘塵走了過來。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有些不解這些人要幹什麼。
“不要掉以輕心，海里還有一條巨蟒，還有雷達麼？找找它的位置，我去殺了它！”他已經出手，所謂送佛送到西，乾脆就把所有的安全隱患排除。
他讓這些俄羅斯士兵快些行動起來。
船上的房間和裝置損毀嚴重，艦長室更是成了一片廢墟。
“好像還有備用的水下探頭，不過不一定能拍得到……”
馬特維想起來了，就在雷達室的一旁是監控室，除了能監控船上的情況，還能監控水下。
而水下探頭其實也就是水下攝像頭。
雖然它可以有實時畫面，但相比雷達而言，範圍小太多，且更容易失靈，所以軍事價值是很低的，通常來說在軍艦上只會在雷達失效，或者被破壞的情況下，它才會被用來鎖定目標。
“那就快些行動，找到那條巨蟒。”莫忘塵讓馬特維帶人趕快動起來。
這玩意很明顯是智慧物種，如果一直讓它尾隨時不時搞個突然襲擊，不知道會有幾個人喪命。
與其被動防禦，不如直接出擊，就算下海捕殺也在所不惜。
“好像用不著……我們……動手了……”馬特維將軍艦底部的水下探頭全部啟動了，它們可以自由轉動，且穿透水下的黑暗，拍出水底大致的輪廓。
當拍攝的畫面出現在螢幕上時，每個人都倒抽了一口涼氣。
他們沒有費力就找到了曾經用巨尾襲擊莫忘塵的那條巨蛇，此刻它已經橫屍海底，死狀很慘。
它的尾部、腹部和頭部都被咬穿了。
已經沒有了任何生命體徵。
正在啃食它的怪物比混血種巨蛇還要龐大，從拍攝的輪廓來看，體型最少得有三十米，一樣擁有龍蛇一般修長的軀體。
更恐怖的是它有著九個腦袋，每個腦袋都頂著猙獰可怖的蛇頭。
現場每一個看到海底怪物計程車兵都嚇得渾身戰慄，以至於只是空洞的看著螢幕，完全沒有了其他的反應。
“相柳？”莫忘塵同樣大吃一驚。
他不認得海德拉這種類似龍侍的龍類怪物，但他知道相柳這種大妖物。
在上古時期，相柳曾汙染大片水澤，使人間陷入千里澤國，而它所到之處更是食人無數。
如今海底的怪物和傳說中的相柳一樣都是蛇身九首。
所以，他的第一反應就是將海德拉當做了大妖物相柳，在他看來也只有相柳這樣的大妖物才能將戰力不俗的混血種巨蛇當辣條來啃。
“我要下海了！”莫忘塵有些緊張，看向繪梨衣“我送你的髮簪還在麼？”
繪梨衣點了點頭，把玉簪遞給了他。
莫忘塵又一次給繪梨衣盤道髻，之後把玉簪穩穩插上，並把斗笠戴在她的頭上。
他送繪梨衣的玉簪和斗笠都不是俗物，是他在這個世界有限的時間內溫養的為數不多的法器，必要時刻可以救命的。
“海底的怪物非常兇險，我沒有十拿九穩的把握，假如我沒有立刻回來，你在海參崴等我三天，三天後我依然沒有去找你，你就去日本找上杉越，就是那個拉麵師傅，你見過他的，他是你的親人，總之蛇岐八家就不要回去了……”
他看著繪梨衣，話說的跟訣別一樣，嘴角卻有淡然的笑容。
其實，他和這個少女認識的時間並不久，說是萍水相逢也為過，可是也許是命運使然，也許是天生契合。
他們之間莫名其妙的就彼此信任。
這一路走來讓他都覺得，如果自己死了，對方成了自己最割捨不下的。
這是他之前不曾設想到的。
繪梨衣抬頭看向莫忘塵，不知道該點頭還是搖頭，她不喜歡這種形式的別離，愣了一下，轉身就要出門。
她想去殺死那條九頭怪蛇。
莫忘塵直接按住了她的肩膀，“我知道你可能擁有奇異的力量，但是，最危險的關頭沒道理讓一個女孩子冒險來保護我，你要記住我說的話……”
繪梨衣很著急，可又不敢貿然講話，怕殺死這裡的其他人，她拿出本子快速書寫的時候，莫忘塵又一次憑空消失了。
幾乎是同一時間甲板上傳來“撲通”一聲。
他已經跳入了大海。
“通明三界路，照徹北幽宮……”
“伏化天尊，降定吾身……”
“關聖帝君，助我降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