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游龍（2）
在駛離東京區域後暴風雨天氣漸漸消失，但越向深海的區域海浪越大，即便是正常的天氣也不能掉以輕心。
莫忘塵小心開船，一直很專注。
繪梨衣一開始坐在駕駛室陪他一起駕駛船隻。
天色大亮，尤其是極端天氣消失，太陽從雲層中露出的那一刻，大海是非常漂亮的。
秋水共長天一色用在此處一樣適合，朝陽與海鷗齊飛對繪梨衣也是很新奇的場景。
她趴在窗邊好奇地看了很久。
不過，終究是一晚上沒睡，她在中午到來前還是在座位上沉沉睡了過去。
莫忘塵把她抱進臥室蓋上毛毯，開始思索接下來假如順利抵達宗谷海峽，遇到源稚生究竟該怎麼辦。
說實話，如果源稚生甘願冒著和俄羅斯開戰的風險也要截擊他。
他其實沒有太多的辦法。
直接跳船入海，靠著避水珠游回東北？
還是乾脆馴服鯨魚把他們載回去？
這都不是好辦法，因為路途太過遙遠，他們即便靠著避水珠恐怕也撐不了那麼遠。
馴服鯨魚又哪裡是說辦到就能辦到的？這個需要過程，起碼馴服到能當坐騎騎行千萬裡必然需要時間。
除非哪個鯨魚心甘情願。
只能祈禱他們不要被發現了。
從出發開始莫忘塵一直都在全速前進，而且走得是最近的航線，但是就算如此，他也要三十多小時才能抵達宗谷海峽。
漫長的駕駛過程是非常枯燥乏味的。
他又不敢使用手機，哪怕船上有可以連線衛星訊號的裝置。
這其實是出海捕魚船隻必備的。
目的就是保障漁民在遇到危險的情況下可以及時請求支援，只不過費用比較昂貴罷了。
莫忘塵不敢使用當然是因為輝夜姬的存在。
只要他敢用立刻就會被輝夜姬鎖定具體位置，源稚生的直升機很快就會找到他們。
但是，緩解無聊的方式還有一種，不容易被鎖定且基本是免費的服務——收音機。
在大海上最遠距離陸地1500海里都可以接收到長波的收音機訊號。
有很多頻道類似美國之聲等甚至是透過衛星來發射訊號，只要擁有長波收音機，這些頻道可以隨時收聽。
莫忘塵開啟了收音機，他當然不會去聽大型“美化”、“洗腦”型頻道美國之聲，而是關注附近沿岸的本地資訊，他想以此來判斷蛇岐八家到底有沒有在前方攔截他們。
同一時間，獵人網站的管理員Nido接到了下屬的準確情報。
莫忘塵已經駛離東京地區一路向北。
Nido開啟地圖看了一眼，大概猜到了莫忘塵下一步的動作。
“他的做法很聰明，不過蛇岐八家居然能夠這麼短的時間就掌控他的行蹤，也確實了不起。”
“不是的，這個訊息像是有人故意放出去的。”
身在東京的專員給出了意外的回答。
“我們居然不是第三方，而是第四方？”Nido搖頭苦笑，“不過這局勢卻越來越有意思了，散佈訊息的是誰能查出來嗎？”
“很難，他們藏得很深，不過大機率是秘黨的那些古老家族。”
“那就更好了，只要能讓秘黨和蛇岐八家吃癟，這傢伙要做什麼我們都得幫幫場子。”
Nido看向窗外，北歐天要黑了。
“這情況我們想幫也很困難，我們的實力很難直面日本的皇。”
專員覺得很為難，一開始他們也以為是查探訊息而已，對付皇一級的超級強者，整個獵人網站都沒有經驗。
“直面衝突從來都是最愚蠢的行為，”Nido沒想讓自己屬下的精英去送死，“把訊息告訴莫忘塵，讓他再繼續向北繞過庫頁島不就好了，出了日本難不成源稚生還要衝破俄羅斯的軍事警戒線嗎？”
如果這樣，毛熊可不會慣著日本人。
美國人都不敢這麼做。
“屬下明白該怎麼做了！”
身在日本的專員結束通話了電話，然後開始組織人員入侵本州島北部和北海道海岸沿線的所有長波電臺。
他們必須得抓緊時間，在輝夜姬發現並奪走他們的許可權之前集中播放一則新聞，某未知大人物駕臨北海道，要強行封鎖宗谷海峽，這造成了日本和俄羅斯的緊急對峙。
這當然是一則假新聞。
事實上橘政宗在聽到源稚生的想法後哪怕瘋狂如他都很猶豫。
因為他太瞭解俄國人了，會爆發衝突乃至於戰爭的。
犬山賀這會也才趕到附近海域不到五個小時，離約定的二十小時的時限還有七八個小時。
距離莫忘塵開到那裡還有近二十個小時。
然而，這則新聞的真假對他們而言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夠引起莫忘塵的警覺就好。
“希望那小子會聽收音機吧！”
獵人網站的工作效率極高，很快就辦好了這件事。
當專員摁下enter鍵的時候只能祈禱莫忘塵開著收音機，如果這種方式行不通，他們可能只能去海上找對方了。
莫忘塵如這個專員所願，確實開著收音機，並且清晰地聽到了這則假新聞。
不過，他的第一反應是蛇岐八家是不是要搞什麼把戲？故意播報這個給他聽，難道以為他聽到這個就會乖乖投降？
還是說故意把他再往北趕？
那裡有什麼陷阱？
他不會想到有人在幫他。
不過，不管這個新聞是真是假，他都得改變航線，乃至於回國方式了。
因為不管是不是蛇岐八家發現了他的意圖，故意透過收音機這麼做，這條路都行不通了。
他不能冒險。
於是，他全速穿過千島群島繼續向西北航行。
目標是庫頁島，他要在那裡登陸，藉助俄羅斯的駐軍來規避風險。
他不相信日本人敢衝上島。
經過漫長的航行，他終於抵達庫頁島附近海域。
而這時橘政宗才終於下定決心，即便跟俄國人翻臉也要強行封鎖宗谷海峽，日本內閣膽敢阻止今晚就讓他們下地獄去陪老天皇。
按照正常航行時間，莫忘塵還得最少六七個小時才能抵達宗谷海峽。
輝夜姬的工作重心是全力搜尋莫忘塵的具體方位，可惜大海茫茫，海上的漁船大同小異，不知凡幾，她根本鎖定不了，何況透過衛星掃描本質上和大海撈針的區別也不大。
十來米的漁船相對而言太小了。
不過，她在過濾各種資訊的同時，輔助功能還是發現了那些本地電臺被入侵的痕跡。
這時候距離具體入侵時間過去了好幾個小時了。
橘政宗聞之大怒，再次將辦公室內新換的裝置全部砸了個稀碎。
他下那麼大決心，費那麼大勁，不惜要與俄國人開戰去封鎖宗谷海峽還有個屁用？對方不可能再走那裡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