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結束後,老二找到我姐:“淑貞,你真的有了?”老二臉上掛滿笑容,但是笑不達眼底,“淑貞,我們一起回家吧,讓我來照顧你。好不?”“好!”

回到家,我姐神秘地問老二:“怎麼會有了呢?我們得去查查。”老二心虛地說:“大夫說精子成活率很低,可沒說沒有活的。”“也對哈。嘿嘿,我們要有寶寶了。”

我姐那發呆的病不藥而癒。老二格外高興,別人都以為他是因為要當爹了,他自已知道自已是因為我姐發呆的毛病好了。兩次要失而復得,怎能不讓老二心驚肉跳。

我姐以為老二是因為孩子來之不易格外珍惜,才對自已照顧有佳:我姐想吃什麼他想方設法也要弄來;我姐一不想吃飯,他就著急上火,一遍遍地問想吃點什麼,我姐還嫌他囉嗦;挑個水,老二趕緊把擔子搶過去,我姐直撇嘴,哪有這麼嬌貴,又不是紙糊的。

但是我姐覺得老二不像人家要當爹的,摸摸隆起的肚子,把耳朵貼在肚皮上聽聽孩子的動靜,隔著肚皮給孩子說話,我姐覺得老二好像只關心我姐不關心孩子,但是這種奇怪的想法很快就被喜悅沖淡了。

我姐只要離開老二的眼,該幹嘛幹嘛。棉花實驗田裡,給棉花打藥殺蟲,我姐雖然不親自揹著桶打藥,也在現場指揮;給棉花打衩子,我姐冒著酷暑鑽進棉花地,一干就是小半天。

這天,我姐懷孕已經五個多月了,天有點溼熱,是不是要下雨了?進入雨季,棉花瘋長,棉花衩子也跟著瘋長,要不趁著雨季到來之前趕緊把大小衩子一鍋端,大雨下起來好多天進不了地,棉花還不瘋了,直接影響棉花產量。

我姐光坐在地頭指揮覺得焦心,沒思量就鑽進棉花地。高處的衩子伸手就掰掉,低處的還得彎下腰,確實有點費勁。

我姐上下其手,幹得過癮,不知不覺,兩個小時過去了,老二過來找我姐,一看地頭沒人了,雙手做喇叭大聲喊道:“淑貞!淑貞!”

“在這兒那!”我姐從棉花地裡伸出雙手打招呼。

老二快步鑽進棉花地,抓著手拽了出來,到了地頭樹蔭下一頓連珠炮:“天這麼麼熱,熱暈了倒在地裡,沒人發現,還不要你小命?你走了,我光溜一根,日子咋過,跟著你,整天提心吊膽,你怎麼這麼不省心!”

“你省省吧,我又不是小孩,我知道輕重,看你,婆婆媽媽的像個娘們兒。”

“你知道,你知道還鑽進去,裡面多悶啊!”

“哎呦,老二,真是改腸了吭,真寶貝淑貞了。”

“我的媳婦我不寶貝誰寶貝,指望你們,也不勸著點。”

大姑娘小媳婦一陣鬨笑:“又不是俺媳婦,俺要寶貝地給那什麼似的,你還不吃醋喝醬油啊!”又是一陣鬨笑。

老二被大家打趣也不惱,還呲巴牙笑得一臉無害,手裡沒閒著,倒上水吹吹涼,遞到我姐手裡,拿出遮陽帽呼扇呼扇地給我姐扇風,整個一太監伺候主子的諂媚樣,讓人看了好氣又好笑。

“三十好幾的大老爺們,沒臉沒皮!”我姐嘴上說著,心裡喜歡,臉上有點小女兒的嬌羞。此時,我姐覺得自已就是老二手心裡的寶,活成了小公主的模樣,哪個女人不心馳神往啊!

老二見我姐一天天的笑靨如花,開心的什麼似的,我姐的一個笑臉,他高興得像個得了小紅花的幼兒園小朋友。

以後,村子裡,你會看到:一個大老爺們,手裡牽著一個大肚婆,小心地提著菜籃子走過;棉花地裡,一個大肚婆拾棉花,一個大老爺們端水倒茶,擦臉試汗;地頭上,一個大老爺們,往一個大肚婆嘴裡送菜喂湯。

所有人見了,都為這一對來之不易的幸福感到高興。風雨不可怕,因為風雨之後可以見到彩虹。

轉眼到了九月,我姐肚子大得彎不下腰,繫鞋帶扣鞋盤帶都是老二代勞,老二樂呵呵地一樣樣做得仔細。

我姐的雙腳浮腫,老二天天給我姐熱敷、熱燙,妥帖地讓我姐獎勵他個親眉頭,彈腦門,都老夫老妻了,叫人見了都臉紅,他們覺得自然,絲毫不覺得不好意思,一點臉也不要。

棉花地裡,葉子漸少,棉花桃指著天,綠的肥大油亮,還泛著紫色的光,鼓脹得馬上要裂開了;褐色的嘴巴微張,露出粉雕玉琢的五個月牙;白色的是吐出的棉絮的,有的包在殼裡,有的耷拉著。整片地已經雪白,等待人們採摘。我姐鼓著個大肚子,看到那滿地白花花的棉花,心裡癢癢,不聽老二的話,非得去拾棉花。嚇得老二在一邊跟著。我姐拾著拾著,忽然覺得腰痠,肚子隱隱地脹,過了一會兒同樣的感覺又出現了,而且肚子開始疼:“老二,不行了。”“老二怎麼不行了,好著呢。”還皮,我要生了。”“啊,快,你到地頭上坐坐,我去找地排車去。”老二跟頭咕嚕地跑了,不大一會兒回來了,後面跟著老太太和老三。大家趕緊把我姐送到鄉衛生院。

老二等在手術室門外,急得來回踱步。老太太皺著眉頭說:“老二你穩住,生孩子不是拉泡屎,得會兒,坐坐歇會兒。”“坐不住。”一會兒,又搓著手趴著門縫往裡看。我姐躺在產床上,肚子一陣一陣地疼,疼得她面部猙獰,青筋暴凸,雙眼血紅。一陣過去,躺下稍稍休息,下一陣疼痛又來了,一陣緊似一陣,間隔時間越來越短。“頭露出來了,使勁!”“哇……”響亮的哭聲傳來,大家一陣驚喜。過了一會兒,有一個響亮的哭聲傳來,大家手忙腳亂,不知道是雙生,沒準備。老太太扒下自已的褂子當包被,裹起了第二個孩子。護士抱出來兩個孩子,一男一女兒女雙全。

我姐看著皺皺巴巴的兩個孩子,喜極而泣。老太太在一旁說:“淑貞,別哭了,月子裡流眼眼淚傷眼睛。”老太太勸也勸不住,眼淚還是像不要錢一樣,流個不停。老二摸著我姐的肩膀說:“淑貞,苦了你了,我一定會對你娘仨好的。”

兩個小孩的名字是我姐取的,女孩早出生五分鐘,小名帶大號,叫劉春來,男孩晚出生五分鐘叫劉煕望。我姐心裡知道,女兒名字裡有個“春”,兒子名字裡有個“望”,合起來“春望”,我姐自已心裡明白,這是自已心底裡思念著那個美好的少年。兩個小孩是見風就長,過百天時,長得粉雕玉琢,活像年畫上的小娃娃,人見人誇。

過百天這天,親朋好友都來了。有的送來了虎頭帽、虎頭鞋。有的送來了撥浪鼓、煉乳,有的乾脆送來了錢,五塊、十塊……晚上,我姐清點禮物,發現一個紅包,紅包裡包著一百元,整整十張十塊的大團結。我姐十分驚訝,想得腦袋都疼了,就是想不起來:“老二,誰送來的呢?我娘,我大哥,老太太他們提前送的,你辦酒席花了,那會是誰?我們和誰也沒有這麼大的交情呦。不能想了,撓的頭髮都掉了幾根,這兩天老掉頭髮。”老二神情平靜,有一種諱莫如深的感覺:“我也沒看到是誰送的,送來就花唄,給兩個小糰子花,再多也花得完。”兩人說好不想了。老二知道那是,誰送的,但不能告訴我姐。那是於得水讓我表舅媽捎來的。

於得水聽說我姐生了一對雙胞胎,一男一女,暗自高興了好幾天:多麼神奇,一次中倆,哈哈哈,淑貞這麼漂亮,生的孩子一定漂亮,真想見一見,可是不能,折磨人啊。兩個小孩過百天,日子他記得很準,他又作難了:有心給孩子點撫養費,不能明著來。過百天隨禮說得過去,但是不能拿多,拿多顯眼,平常人家隨禮,五塊,關係好點十塊,隨個千二八百的,那就引起別人的懷疑。讓她表舅媽捎一百吧。這個神秘紅包就這樣來的,可惜我姐沒往孬處想,事情就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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