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泰看著滿桌好吃的,感慨地說:“託弟妹的福,我們今年年夜飯這麼豐盛,來,吃!”

二哥馬乾說:“弟妹真有本事,種的棉花產量這麼高,我們跟著沾光。來,喝!”

劉琪一看自已男人和二小叔子都讚揚淑勤,心裡像打翻了老壇陳醋,一張口陰陽怪氣,她說:“嗨呦,弟妹,你要是不進馬家門,我們哪能吃上這麼多好東西。我們是禿子跟著月亮走,沾光沾光又沾光。”

馬老太太一聽不樂意了,她說:“以前不是不給你們吃,不是沒有嗎?能吃頓餃子就不錯了,哪有錢打酒買肉。今年這不是有閒錢嗎?”

淑勤聽了肉疼,閒錢哪來的,大家沒個熊數,那不是自已流血流汗換來的。她抬頭看看劉琪說:“謝謝大家賞光,大家只要開心就好,吃好喝好,來!”淑勤擺出主人的架勢,弄得大家不好意思。

他們知道都明白吃喝哪來的,老太太不會憑空變來,棉花賣掉分錢時他們沒覺得理虧,反正是他們孃的土地上的收穫,現在馬坤他們的一份拿出來過年吃掉,多少有點理虧。

淑勤想到馬坤以後不能給她撐起一片天,她要做那棵大樹,為馬坤遮風擋雨,不能讓他們吃著她的還要砸他們家的鍋。

高博只管埋頭吃飯,誰說的什麼她沒聽見。她嘴裡塞滿東西說:“我飯量大,不好意思。”

一家人吃的滿嘴流油,特別滿足。淑勤心裡滴血,大家都是喝血鬼,他們每吃一口都像在咬自已的肉。

自已拼著性命幹了大半年,一個子到不了自已手裡,粉飾了馬家的太平。沒有兒子就是罪,不能生孩子就該為他們當牛做馬。

淑勤不怕大家吃吃喝喝,就怕有人端起碗來吃肉,放下飯碗來罵娘。大嫂這是端著碗吃著肉還說風涼話。

要是以前,精明的馬坤會看出淑勤的不悅,會心疼地看淑勤的表情,會趁人不注意握一下淑勤的手。可是現在,馬坤反應不過來,沒看出淑勤的情緒。

老太太可是個人精,看出了淑勤的脾氣。這回可是斷了路了,以後再想讓淑勤種棉花分給大家是不可能了。淑勤恐怕再也不種棉花了,老實人不能逼迫太緊了。

過年了,馬嘯一個人孤孤單單,冷鍋冷灶冷被窩。大年三十這一天晚上,全村人都在自已家裡守歲,兩個小弟也回家了,沒有人這個時候來到棋牌室打牌。棋牌室裡剩下他一個人。

他一個大男人不會像小女人那樣傷感了哭哭啼啼。他爹孃死後,年三十沒吃過餃子,他從心底裡想吃餃子,沒有這麼想吃過一樣食物。

他家裡有小弟給他準備的好吃的、好喝的,就是沒有餃子。他不會包,怎麼才能吃上餃子呢?年三十到別人家去吃飯是犯忌諱的,不是一家人年三十、年初一不能到別人家吃飯。要是這兩天有外人來自已家吃飯,預示著年頭到年尾吃一年的飯,不得把自已吃窮嘍。

再說,馬嘯長大後名聲壞了,不像小時候那樣吃百家飯,全村人見了他躲著走,恐怕招惹上這個瘟神嘍。

馬嘯胡亂弄了點吃的早早上了炕。一個人點著燈躺在炕上太無聊。守歲是為了延長父母的壽命,所謂“一夜連雙歲,五更分二年。”父母都不在了,守歲還有什麼意義?

馬嘯早早熄了燈,躺在炕上聽著鄰居家傳來的嬉鬧聲和偶爾零星的鞭炮聲,他覺得刺耳。他用雙手把耳朵捂起來。

雙手捂著耳朵一點不管用。《呂氏春秋》裡掩耳盜鈴者太蠢,掩住自已的耳朵別人能聽見以錘毀鐘的聲音,自已照樣能聽到,捂住耳朵騙不了別人也騙不了自已好嗎!

馬嘯捂住耳朵發現不管用,乾脆用被子矇住頭。矇住頭也不管用,他掀開被子赤條條躺在炕上,在床上打了幾個滾,心煩意亂無法入眠。

馬嘯孤獨!

馬嘯想有個家:

“我想有個家,

一個不需要華麗的地方,

在我疲倦的時候,

我會想到它。

我想要有個家,

一個不需要多大的地方,

在我受驚嚇的時候,

我才不會害怕,

誰不會想要家,

可是就有人沒有它。”

馬嘯有個家,可是不算家。沒有父母、妻子、兒女就不算家。沒有父母他不能去找,要找得去地下。沒有妻子,他找到了,找到那心心念唸的人,他要她,要讓她在他身下哭爹叫娘!

馬嘯追求淑勤有一年了。淑勤剛來,馬坤爹的葬禮上見了淑勤,一眼萬年的感覺,從此再也移不開眼。他為了淑勤消失了半年多,去城裡的棋牌室幫工,拼命學習打麻將方法,開了棋牌室想引誘馬坤打麻將。

無奈馬坤太精明,從來不沾染賭博,多次引誘不上鉤。馬嘯多次明的暗的對淑勤表白,淑勤就是不理不睬。

半年多的準備,一年鍥而不捨的追求都沒成功。自已最後都想來強的了。可是這幾個月淑勤跟著馬坤到鎮上去了。

鎮上人這麼多,總不能在人窩裡強一個婦女吧?那還不得把牢獄坐穿啊!

淑勤這個榆木疙瘩,跟著馬坤有什麼好?馬老太太使勁磋磨她,聽說拼了命種出的棉花被老太太分了,她一分錢沒拿到手裡。這一家子喝血鬼,吃人不吐骨頭的蟒蛇,連狼豺虎豹都算不上。狼豺虎豹吃人吐出骨頭,他們不怕撐死。

馬嘯聽說了氣不憤,想幫她復仇,拿回自已的血汗錢,可是他又有什麼資格?

馬坤一氧化碳中毒的事沒逃過馬嘯的順風耳,鎮上有獄友替他留意著呢。馬坤留下了輕微的後遺症。

哈哈!終於讓馬嘯找到下手的時機了!黑夜裡,馬嘯磨牙:一定讓淑勤在他身下哭爹叫娘!

從年三十到初六,淑勤要給一大家子做飯洗碗,不留個心眼都得餓肚子。馬家一家人開開心心,只有淑勤心裡苦澀,她不知道這樣的日子有沒有盡頭。

馬老太太這個權力下放的好啊!自已躲了清閒,自已的孫男娣女頓頓吃得油光滿面。淑勤用自已的血汗滋養著他們一家。淑勤要是能生個孩子,他們一家還能這麼欺負人嗎?

淑勤心裡苦啊!她想她的女兒,想她的家。她的家沒了,她的女兒們還好嗎?

樊家,樊哲跟著李煥弟過了沒多久,紅潤的小臉失去了光澤,本來發黃的頭髮變得枯黃,雙眼看人怯生生。

老樊一直對大孫女很上心,看到大孫女的變化,對樊孝明說:“孝明,煥弟虐待樊哲,給樊哲留下了陰影。你看孩子失去了活潑的天性。”

“爹,有什麼辦法治療孩子心裡的傷?”

“你看樊哲這麼賴巴,見人的眼神,像是受了很多委屈,不像被疼愛的樣子。所以,你以後多疼疼樊哲,她本來失去了母愛,我們當爺爺奶奶的代替不了你們,你歇班的時候多陪陪兩個孩子。”

“好的,爹。樊哲、樊逸,到爸爸這裡來,爸爸帶你們去買好吃的。”

老樊搖了搖頭走開了:“唉!疼愛不光是買好吃的。要陪伴。”

大年初二李煥弟帶著樊孝明回孃家拜年。李家七個姐妹悉數到場。大家七嘴八舌議論紛紛。李家其他六個姑娘都生了兩個,除了李煥弟沒兒子,六個姐姐有的一兒一女,大姐和四姐都有兩個兒子。

煥弟她娘一輩子沒兒子,深知沒有兒子被人瞧不起的滋味。她看著老閨女發愁:“煥弟,你婆婆一輩子要強,唯一一點沒孫子,可惜你又給她生了個孫女,怕我們找她麻煩,不敢明著磋磨你,背地裡不知道憋著什麼壞主意呢!你可得小心點!”

“娘,我睡覺都睜著一隻眼,時刻提防我婆婆,不然我得像朱淑勤那樣,死都找不到地方。”

“唉!我可憐的老閨女。當初你不聽孃的話,非要嫁到他們家,孝明帶著兩個拖油瓶,要不你可以生兩個,你看你姐姐們,哪個沒兒子。”

李煥弟看著六個姐姐的兒子,眼熱得不得了,她很想有個兒子,讓她在婆婆和老公面前揚眉吐氣。

大姐過來聽到她孃的嘆息聲,插話說:“我小妹要是能生倆,肯定兒女雙全。沒辦法,誰叫你不聽話嫁給樊孝明。”大姐本來是想安慰妹妹:不是咱生不出,是不讓生。

二姐最是機靈,眼珠一轉計上心頭:“要不我們想個辦法,讓小妹合法地生二胎?”

一家人湊過來問:“什麼辦法?”

二姐故作神秘地說:“不告訴你們!”

李煥弟高高興興地從孃家回來,直接去了前院找婦聯主任商量事情。自從上次因為樊哲腿上的傷和樊孝明打了架,李煥弟沒有登過婆婆的前院。年三十沒辦法才一起過年。吃完年夜飯她抱著樊磊回到後院,初一拜完年回到後院,一分鐘不想在婆婆跟前多呆。這次,娘兩個神神秘秘,像兩個密友,嘁嘁喳喳,嘀嘀咕咕。老樊說:“揹人沒好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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