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鴻聳聳肩:“你先前不是派了一隊人馬去西域邊境嗎?近來他們剛回京,聽說帶了不少新鮮東西,他當然樂不思蜀了。”

花燦理解的點點頭,“原來是新人勝舊人了。”

南宮鴻翻了個白眼,“少打趣我,這個勞煩你帶進宮。”

花燦接過他手中的玉佩,對著太陽看了眼,奈何她前世就是個普通的工薪階層,屬實看不出什麼,只知道南宮鴻手裡出來的定然是好東西。

南宮鴻:“聽聞她生了個女兒,我還未曾見過,你替我送給那孩子。”

花燦拍拍他的肩膀,失戀的少年啊!

花燦沒去見萬峰,只讓南宮鴻幫她傳話,商隊的事交給萬峰,只盼著他們能帶些種子回來。

西瓜、甜瓜、哈密瓜,都是她喜歡的小瓜瓜。

她轉道去了辜御史家,自年初辜御史辭官以後,著實消沉了一段時間。

期間,皇甫朔想要起復他,也被他拒絕,每日裡消沉的坐在屋子裡飲酒、看天、看地,整個人散發出“我emo了”的訊息。

不少人為之暗暗可惜,花燦卻覺得辜御史一定是水象星座。

這種emo氛圍,不就是水象最喜歡的嗎?

一天啥也不用幹,只需要用憂鬱的眼睛抬頭45度仰望天空,她看不得辜御史這麼自在(劃掉)消沉。

於是,週考、月考、期末考通通安排上。

不到一個月,辜御史的秀髮便明顯稀薄了。

但該說不說,辜御史不愧是從考場中廝殺出來的人,半年的時間,花燦一直憂愁的玻璃事業已經有了明顯的進展。

辜御史是言官,向來靠蛐蛐別人立足朝堂,為了不在蛐蛐別人的時候讓別人蛐蛐,辜御史在某些方面做的很好。

他是真的兩袖清風,家裡住的宅子還是朝廷賞的。

按理說,辜御史辭官以後應該把宅子還回去,奈何皇帝和他都十分默契的遺忘了這件事。

導致不少北漂的官員捶胸頓足。

這宅子不過二進,對一個前三品官員來說屬實有點逼仄,院子裡也沒什麼雕樑畫棟的建築,擺件也很是簡樸,屬實是各個方面都挑不出錯來。

花燦見到辜御史的時候,他正坐在書桌前翻閱古籍,身前擺著用硝石做出來的冰,手上拿著一個鏡片輔助他看書。

花燦走近了看清他手裡的東西,頓時瞪大了雙眼,“這是放大鏡?”

辜御史頓了頓,“放大鏡?這名字倒是不錯簡練達意,只是有些粗俗不夠文雅……”

辜御史從古籍中抬起頭來,一扭頭看清了來人,頓時變了臉色,“怎麼是你?誰讓你進來的?”

花燦討好地笑笑,“京中誰不知道我和辜御史是忘年交、至交好友,門房當然一見我便放我進來了。”

說罷,花燦十分不見外的拿起放大鏡仔細觀摩,“放大鏡都出來了,望遠鏡和眼鏡還會遠嗎?辜御史加油!我們一起做大做強!”

辜御史冷哼一聲,從她手裡搶過放大鏡,輕蔑的笑道:“這些不過是奇技淫巧的小道,唯有科舉才是大事。”

花燦一拍手,“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我正有一件與科舉有關的事要和你商量,你想成聖嗎?”

辜御史翻書的手一頓,看花燦的眼神像是在看傻子,“沒有哪個讀書人不想成為像孔子那樣的聖人?可若只動動嘴皮子就可以,世上也就不會只有一個孔子了。”

花燦:“孔子能成聖不光是因為他著書立作,還因為他教化一方,我有一個計劃……”

辜御史眉毛微微一動,“說來聽聽。”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辜御史對這位公主也有了些瞭解,說話做事瘋瘋癲癲,比世上的多數男人還要隨心所欲,但總能想到些新奇的點子。

花燦對著他耳語幾句,辜御史瞬間眼前一亮。

沒過幾日,一套嶄新的《三年科舉,五年模擬》騰空現世,距離秋闈還有不到兩個月,這本書一出世就受到了各位學子的歡迎。

裡面不僅記錄了歷年的考題,還有兩榜進士前三品大員的獨家註解,力求從各個角度分析考官的意圖。

隨著各地舉子紛紛趕赴京城,《三年科舉,五年模擬》越發的一書難求,辜御史的名望空前高漲。

花燦也藉機賺的盆滿缽滿,為了讓貴妃歇口氣,花燦準備再找一個人專門負責這件事,只是一時沒有好的人選。

八月裡,天氣炎熱,花燦躺在屋裡吹著冷氣不願動彈,只小口吃著蘇小小做的酥山,小青黛在一旁看的眼饞。

花燦不為所動,“你還小,吃冰會拉肚子的。”

而後將一整碗酥山全部放進嘴裡,凍得面目猙獰。

沈慧:“公主,各府夫人送來的拜帖。”

花燦懶洋洋地躺在床榻上擺大字,“都有誰呀?”

沈慧:“三品大員以上的都在這兒了。”

花燦“騰——”的一下坐起來,“我最近沒幹什麼天怒人怨的事吧?她們幹嘛找我?”

沈慧道:“應當不是壞事,各府夫人都給公主送了許多拜禮,連奴才都拿了許多賞錢呢!”

聯絡她最近做的事,花燦頓時知道他們打的什麼主意,是看見辜御史坐不住了。

人這一輩子總逃不過名和利,這種名利雙收的事坐不住也正常。

這對她倒是好事,他們捲起來說不定還能促進文教事業的興盛,只是辜御史那邊得好好商量。

給花燦送禮的人不少,到辜御史這邊旁敲側擊的自然更多。

辜御史知道眼下這些人來問一嘴只是為了臉面,這種好事說不得私底下已經行動起來了,他不同意也沒用,可到底有些不甘心。

花燦安慰道:“誰都知道您才是最初的發起人,《三年科舉,五年模擬》參與編纂的朝廷大員越多也就越權威,他們現在求著你一同編纂,往後難道還好意思跟你搶主編的位置?”

“到時候你的名字寫在最前面,學子們自然也就知道最厲害的是誰(最該恨誰),這樣算下來他們不都是給你打工嗎?”

此言一出,辜御史瞬間心情舒暢,只覺得天也藍了,水也綠了,飯都能多吃兩碗,看花燦也越發順眼了。

這麼好的小輩,怎麼就不是他自己家的。

花燦羞澀一笑,“而且我還有別的法子,能讓辜大人更上一層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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