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話很平和,還不如過去父親的友人氣勢凌人,就像現在這樣。

“公主,我家小子還說以後要考科舉呢!”

痂耳紅了臉,不自在的往父親身後躲。

“他可是私塾裡學的最好的,每次功課都考第一名,先生獎勵的茶我們家現在還沒喝完呢,往後也不用買了!”痂耳的父親滿面紅光,大聲念著他的好成績,其餘的朔漠人紛紛投來羨慕的目光。

全天下的父母都是一樣的,自家孩子有了好成績,少不得要拿出來向外人炫耀炫耀,全然不顧孩子心裡有多尷尬。

譬如此刻,痂耳便不敢抬頭,他只是識字快些,先前也有些自傲,可從報紙上看到大鄴每隔幾年舉辦的神童試,便知道這算不得什麼本事。

公主從大鄴來,一定會覺得父親這樣的吹捧很可笑吧,她一定會覺得他考科舉是不自量力,痂耳頭垂的更深,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花燦聽了卻是眼前一亮,一巴掌拍在痂耳的肩膀上,“你真想考科舉?”

痂耳面上赫然,可面對花燦期待的目光,還是不自覺地點了點頭。

花燦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勵道:“有志氣,你若是願意我可以舉薦你去京中國子監,屆時你可以在那裡參加科考。”

聞言,原本還在炫耀自已兒子的阿史那可汗,瞬間將他護在身後,“那可不行,痂耳聰慧若是從京城做了官,豈不是一輩子都不回來了。”

他的面上又是歡喜又是憂愁,痂耳則尷尬的耳垂滴血,科舉那麼難他怎麼可能容易考中,他父親實在太高看他了。

花燦當然不能讓眼前的機會白白溜走,朔漠偏遠地區的農村少年,為了追求科舉夢想,歷經千難萬險進京求學,多好的宣傳素材呀!

花燦兩眼放光,“我們國子監就需要你這種人才,你可千萬不能放棄!現在年紀是小了些,等再過幾年你若還想去京都,便拿著這塊玉牌去報我的名字。”

痂耳看了看父親,見他點頭才收下玉牌。

“你若真能考取功名,朝廷會賜下田地,到時便有自已的田地安居樂業了。”

阿史那可汗聞言,頓時心頭一熱,打消了將玉牌賣了換錢的主意,並且暗下決心要督促孩子好好學習。

此時的阿史那·痂耳還沉浸在被褒獎的眩暈中,渾然不知等待他的是怎樣悲慘的命運。

花燦自覺解決了一樁民族融合的大事,頓時心曠神怡,眼看著小肥羊裝的差不多了,便準備打道回府。

三年時間過去,已經有不少朔漠人前往大鄴定居,這裡的人也逐漸適應了中原來往的商隊,比起打仗他們更熱愛此時的生活。

花燦最初的目的也算達到了,接下來是該去江南聽曲還是漠北飲馬呢?

“公主,有位蘇姑娘找你。”

花燦匆匆辭別了阿史那部,對那位蘇姑娘隱隱有了猜測,卻萬萬沒想到會看見這樣的場景。

蘇小小灰頭土臉、骨瘦嶙峋的坐在帳內,大口大口地吃著身旁人遞過來的吃食,哪怕是和越溪流落江湖的那些年,她也不曾這樣落魄過。

只一眼花燦便心疼了,“你怎麼成了這樣?是京中出了什麼事?”

蘇小小艱難地把口中的食物嚥下去,無力地點了點頭。

花燦不想逼迫她,拍拍她的背讓她慢慢吃,蘇小小卻一把抓住她的手,“京中出事了。”

花燦擺擺手,讓帳子裡的人退下,又給她餵了一杯水,“到底怎麼回事?”

“靜安郡主從廟裡回來活似換了一個人,她煽動燕王謀反,如今整個京城全亂套了。”

花燦拍拍她的背,“彆著急,你詳細說說到底怎麼回事?太后還有貴妃,她們都還好嗎?”

蘇小小捋了捋思緒,“先前出了事,太后為了皇家顏面責令靜安郡主去廟裡清修,燕王心疼女兒便想給她找個夫家儘快出嫁,求著太后將她放了出來。”

“從廟裡回來後,靜安郡主每逢初一、十五便去街上施粥,再加上成婚以後整個人都嫻靜知禮的許多,先前的流言便散去了。”

“前些日子太后壽宴,燕王專門求了太后,太后見她有心悔改,也便允了她參加壽宴,誰知在宴上靜安郡主挾持了青黛……”

說到這兒的時候,蘇小小的眼淚不受控制的奪眶而出,可她還是很快控制住了情緒。

“燕王勾結禁軍將眾位大臣的家眷困於宮中,各家府邸也都派了重兵把守。”

“平日裡太后不讓我出現在眾人面前,多虧了諸葛大人和辜大人幫忙,這才讓我找了機會從京城逃出來。”

花燦蹙著眉:“我現在就帶人回京。”

蘇小小搖搖頭,“如今京城戒嚴,各個城門都許進不許出,太后囑託我定要你謹慎行事。燕王想讓太后立他為帝,一時半會兒不會對她們動手,我們千萬不能失了分寸。”

花燦坐到蘇小小身邊,強自鎮定道:“你說的對,幽州不能沒有府兵,眼下因著互市朔漠一時半會兒不會動兵,我們可以從幽州調一隊府兵去京都。”

“人數不必過多,有太后在京都裡應外合,料想燕王也掀不起什麼風浪。”

“嗯。”

蘇小小點頭應下,花燦雖然嘴上厲害,可心裡卻不停的打鼓。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有士兵來報,“公主,不好了,朔漠王庭三王子哥舒篡在城外屠了一村,尉遲將軍已經帶人過去了。”

“什麼?”花燦蹙起眉頭,為難地看向蘇小小。

蘇小小卻道:“你去吧,進京勤王雖然要緊,可將士們收整行裝還要些時候,我等你回來。”

花燦點點頭,心裡直覺要變天,自從大鄴開始互市以來,和朔漠雖然時常有摩擦,但幾乎不會鬧出人命。

京中才發生了變故,哥舒篡便帶人屠城,這時機實在太巧了些。

花燦趕到村子的時候,哥舒篡已經被尉遲將軍五花大綁的踹倒在兩軍陣前,即使淪為階下囚,面上依舊桀驁不馴。

見花燦來了還笑出了聲,對著尉遲謂嘲諷道:“公主來了,你們這些狗腿子還不快把我放開!”

眾人紛紛怒目而視,哥舒篡掙扎著站起來叫囂道:“公主可算來了,你這群手下真是有眼無珠,連我都敢綁,還不快把我放開!”

眾人的目光全都望向花燦,花燦冷臉問道:“你屠了村,為什麼?”

“我們朔漠人,向來喜歡在秋日裡打獵,公主向來信奉以和為貴,區區小事沒必要這樣興師動眾吧。”哥舒篡嬉皮笑臉的將此事揭過,眼中全然是嘲諷和不屑。

花燦一腳踹到他的胸口上,“我不管你在打什麼主意,最好把事情給我交代清楚,否則……”

哥舒篡被踹的一個踉蹌,平日裡有什麼事她都是一副以和為貴的作態,哥舒篡還是第一次被她這麼下面子。

這讓他不由得更為惱怒,“否則怎樣?你難道要殺了我,讓邊境重燃戰火?”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花燦,他們一直都明白花燦是堅實的主和派,若是殺了朔漠可汗最得寵的弟弟,幽州一定會重燃戰火,可要是就這麼忍下這口氣,他們也實在不甘心。

尉遲謂拱手道:“公主,若這樣放過他,滿村的百姓……”

花燦抬手製止了他接下來的話,“證據確鑿,他既然不願交代,那也沒什麼好說的,殺了吧。”

哥舒篡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你說什麼?你竟然敢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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