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冤想了想,看著他輕聲道:“我要是說,你娘和怪物已融為了一體,如今想要幫她斬斷剝離,恢復如初,她的壽命便只剩三年可活。
要是她一直保持這副模樣,你的壽命只有五年可活,她能一直藉著你和妹妹的壽活下去,長生不老修成畫皮精怪,你當如何?”
楊秋生眼露寒芒,不假思索。
“斬!”
“好。”
沈冤再次展顏露笑,“就算你不願,功德契成就改不了,我依舊會斬。”
楊秋生:“……”
在常人眼裡。
林月娥身段婀娜,樣貌嬌美若芙蓉。
特別是她上身,粗布麻衣包裹,也兜不住某些若隱若現的雪白。
這樣的美人,被縣令瞧見想要佔為已有並不奇怪。
可沈冤看到的並非表象,而是林月娥的真實面目。
想到她用這種噁心的形態與人交歡,心裡那是翻江倒海。
哪怕不是自已,想象一下別人,都想立即作嘔。
好在,沈冤的內心強大,很快就接受了這個現實。
只要他閉上眼不看這個世界。
他便兩眼空空。
你問林月娥皮下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那就是一團腐爛發臭,身軀扭曲而臃腫的肉團,已經不能稱之為人的怪物。
肌膚如千年未洗的樹皮,佈滿了層層疊疊的褶皺與疙瘩。其頭部更是猙獰可怖,兩隻碩大的眼睛鼓脹著,流淌著令人作嘔的膿液。
也虧得她身上,揹著一張畫著精緻五官的男子皮囊,緊緊貼附在林月娥的身後,補救了一下視覺上的衝擊。
纏在他脖子上的小蛇,也同樣看到這一幕。
見皮囊上五官的嘴巴張開,絲絲縷縷的白光從他嘴裡吸入,能清晰的看到白光另一端連線著楊秋生與楊婉兒的命脈。
“主人,那個怪物吃的好像更多了呢。”
“無礙,有我的本體做遮掩,那怪物吸的也是林月娥自已的壽。”
.
三里村、青河縣和鳶城。
這三者相鄰,地理位置特殊。
京城裡大部分官員都不願意派任到此地。
一是因為時常發生戰亂,亦或是精怪妖魔肆虐,民不聊生。
二是弄死了不少委任官員,以至於誰都不想來此地。
徐德民三十出頭。
在眾官員裡算年輕,膽子也大。
在上一任縣令死後,他主動請纓,委任青河縣縣令一職。
至於鳶城的知府一職,懸空。
此地已形成民管民住的風氣。
天高皇帝遠的,誰管得著?
當然,作為縣令的徐德民也管不著。
他來,就是為了享福的。
沒有皇帝的管束;沒有上首的壓迫;沒有同僚的刁難。
只要和鳶城裡的守衛司和巡邏司打好關係。
在這裡他就是一言堂。
徐府大堂。
此刻,徐德民整個人仰躺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雙手搭在扶手,食指輕輕敲動著,嘴裡哼哼不著調的小曲兒。
“金鑾上,玉階涼。
天子在何處?
美人窩裡躺。
我要權勢心,
早晚去睡他婆娘……”
哼著哼著。
腦子裡就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之前遇到楊家娘子的情景。
那小眼神,那身段,那說話柔媚的聲音。
光一眼,光聽聲,都足夠他回味許久許久。
徐德民喉嚨滾動一瞬,睜開眼翹首以盼。
只希望美人快點兒的來。
儘管不知道她為什麼要給自已安上那麼個罪名。
徐德民並不在意。
只要美人到手,什麼罪名不罪名都是小事。
“老爺,您怎麼在這兒躺著呢?少焉未見,奴家都想您了呢。”
“就是呀,還說來尋妾身的,是不是有哪個小妖精,把老爺您的心都給勾走了。”
兩位或妖或柔的女子扭著腰款款進門。
看到徐德民,就徑直往他的身上撲了過去。
見到兩位美人,徐德民那是瞬間坐起身。
一手攬住一個,嘴親親這裡,手摸摸那裡,好不快活。
徐德民舒適的眯起眼,重新仰躺回去。
“你們啊,都是老爺的心肝兒!哪兒能忘了呢?就算要來新的姐妹,老爺我也會一視同仁。”
這倆並非後宅妻妾,都是商賈送來的歌姬。
對待她們,徐德民表現的並沒有那麼在意。
只要別給家裡的那頭母老虎知道,她那豐厚的嫁妝就夠他風流一輩子。
徐德民捏著手裡的香軟,享受地眯起眼來。
兩歌姬聞言,對視一眼,心裡就有數了。
縣太爺府上這是要添新人了呀?
徐德民之前想著林月娥,就有點蠢蠢欲動。
眼下美人在懷,他哪裡還把持的住。
拉過樣貌妖嬈的美人,直接把衣服給扒了,在大堂中央開始發洩起來。
嚶嚀繞耳。
波濤翻湧。
別有一番春景在屋頭。
門外的護衛都很懂事,把門一關,退到老遠開始當起了和尚。
等裡面咿咿呀呀的完事,不過半炷香時間。
徐德民剛提上褲子,就聽到屋外有人來報。
“老爺,人到了,您是現在見麼?”
徐德民趕忙整理好衣衫,揮了揮手,讓兩名那什麼不滿的歌姬下去。
“還在這問什麼問!快將人送進來!”
外頭那人停頓了下,又道:“不止楊家娘子來了,她兒子也跟了來,還有一位是她兒子的同窗好友。
老爺,這兩人可要留下?”
徐德民想也不想道:“隨意安排,主要把楊家娘子給我招待好了。隔壁正好有間廂房,把人送過去。”
“是,屬下明白。”
徐德民開門,打算先去洗個澡,整理一下著裝。
馬上要見美人。
身上的味道總是要去一去的。
進徐府的時候。
沈冤眉頭就忍不住的皺起。
這徐德民,名字取得挺那麼回事,辦的事兒是真沒有一點德行。
他們都要來了,還不忘寵幸一下美人。
整個腦子都往下半身長了。
他很不齒的暗暗啐了一口。
狗東西。
早晚要他好看!
“兩位請隨我來。”
一旁管事模樣的中年人走了過來。
沈冤和楊秋生沒轎子可坐,都是漫步走過來的。
沈冤走路,純屬體驗生活,不然直接飛去未嘗不可。
作為凡人的楊秋生,卻是累了渴了急需休息,立即頷首。
“有勞。”
剛邁出兩步,又止住腳問道:“這位管事,敢問我娘如何安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