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不發的拿過她身前的茶盞,倒滿之後放回她跟前,然後才給他自已倒。

南善宜看著他垂眸倒茶的模樣,嘴角上揚,繼續道:“小時候家中舅母四海經商,我不能跟著,所以只能去看書,看他們經過的每一個地方是什麼樣的。”

“後來他們每到一個地方,便會給我尋,漸漸就習慣了。”

“愛看什麼?”謝洛書把茶壺放在一邊,

她面上帶笑,神色輕鬆:“什麼都看。”

手邊有什麼她就看什麼,並不挑。

視線落在她的脖頸上,上面的傷只是看著駭人,其實問題不大,今天她的嗓子就已經能正常說話了。

真正嚴重的是右手上的傷,想到這他自然的朝她伸手:“手給我。”

南善宜眸中有些錯愕,卻也沒有拒絕,把右手伸了過去:“沒事的。”

溫熱的手握著她的手心,一隻手輕輕的觸控著包裹著的手腕,垂眸看的仔細。

確定沒有什麼問題後,謝洛書放開了她的手。

收回手後,南善宜端起茶盞輕抿一口,見他遲遲不說話,她忍不住先開口道:“世子想讓我幫你什麼?”

“我要走了。”謝洛書看著她的眼神幽深晦暗

兩人幾乎是同時說話,沉默了片刻,南善宜放下茶盞道:“那賑災銀一案呢?”

失望嗎?謝洛書心想,可是不說這個,她還能說什麼呢?讓他別走?

可心裡明白,她不會挽留他,他也不會為她留下。

嘴角上揚,他故作輕鬆,隨意道:“我說我不管了你信嗎?”

南善宜淺笑著搖頭:“你會管的。”

“為什麼信我?”他的視線一直都在她身上

南善宜抬起手臂落在炕桌上,身體微微前傾,神色溫柔,實話實說:“一開始也沒有很相信。”

“可是後來,你找上永元商會,我便知道你一定會管的。”

他一直都看得見百姓疾苦。

“就因為這個?”謝洛書繼續問道,他想知道或許有沒有一點是因為喜歡所以相信。

南善宜故作認真思考的模樣,然後笑著道:“因為你說你叫禮度。”

視線落在遠處,一字一句低緩柔和:“禮度,德法也。”

她看向謝洛書,眸中含笑:“我在書中看過,御民之嗜慾好惡,以慎天法,以成德法也。”

“這個理由可以嗎?”

謝洛書看著面前的容顏,眸彎似月,內有星辰,片刻,他眸中劃過無奈,笑著點頭:”勉強信了。”

見他笑了,南善宜心中歡喜,重新坐直了身子。

不是因為喜歡所以相信,是因為相信所以喜歡。

喜歡一定是有理由的,一定是因為那個人身上有讓你為之動容的東西。

謝洛書端起茶盞喝了一口,擋住臉上的笑意,他怕自已表現的太得意,嘴上卻道:“你真是什麼書都看。”

就當他是在誇自已了,南善宜笑道:“現在可以說了嗎?”

“需要我做什麼?”

聞言,謝洛書收了臉上的笑意,正色道:“後日一早,以杜廣升為首的官員會在碼頭送我回長安。”

“船隻離開金陵地界後,我要悄無聲息的回來。”

南善宜很聰明,一聽就明白了他的意圖:“因為金陵官府不會查永元商會的商船?”

謝洛書看著她,無聲回應。

他道:“後日子夜,我們需在水路上換乘返航船隻。”

南善宜笑道:“金陵這麼多商人,為何偏偏找我借?”

“此事事關重大,我只信你。”謝洛書沒有猶豫,也沒有說謊,把心裡真實的想法說出來

“之前蘇傾月的事情你說過,是因為你見不得百姓疾苦,所以施以援手。”

南善宜眸光一滯,很快回神。

受傷的右手指腹磨蹭著左手手腕上的紅玉鐲子,南善宜低眸沉思,她一直都是一個很理智的人,哪怕面對有好感的人也不會毫無保留的相信。

就像現在,因為她清楚的知道謝洛書有事瞞著自已。

她抬眸看向對面的人,眸中含著淺笑,溫婉柔和,說出來的話卻直白犀利:“區區一個賑災銀案,何須這麼大費周章?”

知道她起疑了,謝洛書沉默不語,他對她的喜歡還沒有多到全然信任,背後之事,他並不打算讓她知曉。

他的沉默南善宜看在了眼裡,她知道他不信他,卻平靜接受理解,因為她和他是一樣的。

情愛這件事,於他們這種人來說,太淺太輕,比這二字重要的東西太多了。

也不為難他,她笑著聲柔和緩:“我只需要世子的一個保障。”

“世子要做之事,可會於國,於百姓不利?”

見他眸光幽暗,南善宜聲音柔軟,卻內有筋骨,韌而不屈:“善宜雖然只是個女娘,卻不能做禍國殃民,助紂為虐之事,不能讓家族蒙羞。”

家人用血肉捍衛的家國百姓,她不能傷害,亦不會袖手旁觀。

她的眼神平靜坦然,不躲不閃,在這件事情上,她寸步不讓。

良久,謝洛書看著她的眼睛,肅聲承諾:“我所求之事,為已,亦為大晟。”

“問心無愧。”

“好,我應了。”他話音剛落,南善宜便出聲回應,好像就在等他這話一樣。

謝洛書看著她,只見她笑著道:“後日子夜,永元商會有商船返航。”

說著她伸手取下腰間的一塊令牌放在桌上,推到他跟前:“你拿著這個去找燕管事,要做什麼,他都會配合你。”

“我不管你要做什麼,但是賑災銀一案你要給我一個好的結果。”

謝洛書拿過令牌,眼神堅定:“一定。”

得到了答案,兩人都沉默了,藏書閣內一片安靜。

過了一會,謝洛書起身道:“我先走了。”

看了一眼手裡的令牌,他道:“這個,改日還你。”

說完轉身朝門口走去。

看著他的背影,南善宜忽然開口道:“吃飯了嗎?”

走到門口的人腳下一頓,然後緩緩轉身,在她笑意溫柔的注視下平靜道:“尚未。”

他沒有撒謊,下午和隨將軍在龍鱗水師商量佈局,結束後便直接過來找她了,並未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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