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貓還是狐狸
B市的天氣總是陰晴不定，剛才還晴朗的天現在立馬就陰了起來。
傍晚抵達B市，在春末的悽風冷雨中，印珺和白雩寧鑽進了計程車。
“師傅，去尚介集團大廈。”
“我們不去子公司嗎？”白雩寧對印珺的做法有些疑惑。
“先去合作方看看吧，聽說要合作的天文臺負責人商雲樞不怎麼好打交道。”
商雲樞，尚介集團二公子，九尚天文臺負責人，大學修的物理學，畢業後跑到外國天文繫留學，學成歸來後創立九尚天文臺，是國內頂尖的天文臺之一。
九尚天文臺似乎從來沒有與商業公司合作過，一直專注於天文記錄和探索。在檢視資料的時候，印珺很佩服他們的堅守。
但是，這次印珺的目的就是把他們拽進資本的“泥潭”中。
趕在週五下班之前去尚介集團也不過是先探探口風，合作的事可沒那麼容易。
等計程車抵達大廈，雨下得更大了，印珺讓司機把她們的行李送到酒店，自己和白雩寧則走進旋轉門。
”你好，我是思陳集團總裁燕松投的秘書，已經提前預約了貴司九尚天文臺的俞樾小姐，能麻煩你帶我們上去見一下嗎？”
白雩寧走上前，按照印珺的示意向前臺問道。
前臺小姐姐本來正在發呆，等待週五下班時刻的到來，聽到要見九尚天文臺的請求，熟練地撥打電話，聽到俞樾竟然在公司，還有些驚訝，忙起身領著二位上電梯。
印珺想了想，對白雩寧說：“你自己上去吧，我在大廳等你。”
“啊？可是，可是我第一次見合作方，我萬一......”白雩寧有些發怵。
“沒事，萬事都有第一次。只是上去了解一下基本情況。”印珺鼓勵道。
既然想要把女主培養成男主的秘書，就不能只把成績算在她頭上而不實打實地鍛鍊她。
看著白雩寧跟著前臺進了電梯，印珺在大廳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她本來想閉眼休息一會兒，這具身體的精力實在不怎麼充沛，才幾個小時頭又開始疼了。
小憩了十幾分鍾分鐘，印珺雨敲打玻璃窗的聲音驚醒。
天色漸暗，大堂的燈已經亮了起來。
白雩寧還沒下來，印珺覺得這次合作一定不怎麼順利。
她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向電梯間看去，等著白雩寧下來。
她有些出神，又開始回憶起九尚天文臺負責人的資訊。
既然是集團的二公子，錢是不缺了，那麼又能從哪裡入手呢？
電梯門開，出來的卻不是白雩寧。
一個男人從電梯間走出來，他一身西裝，外套搭在小臂，慢條斯理地向旋轉門走去。
印珺是個顏控，看到好看的人總免不了多盯幾眼。
男人眉眼疏朗，長睫毛微微掃下來，眸子中的光影被遮去半數。淡黃的燈光打在鼻骨上，更顯出他的稜角分明。
似乎發現有人一直盯著自己，男人唇角微抿，周身氣質疏冷。
他掃向目光來源處，正是印珺坐著的沙發。
女人窩在沙發上，低飽和度的墨紫襯衫在光影暗處更顯幽深，她像一隻慵懶的貓，渾身散發出一種暖意的馥郁的氣息。
印珺向他眨了眨眼，嘴角微勾，眸子中滿是調笑。
男人眼中浮過一絲嫌惡，不是貓，倒是一隻狡黠的狐狸。
印珺看著男人收回視線，沒意思地撇撇嘴，好無聊的一男的。
印珺目送著男人出了玻璃門，旁邊的電梯門就開了，前臺小姐和白雩寧下來了。
印珺站起來向她招手，示意自己在這裡。
“印珺姐，負責人在卻沒見我，也不知道他在沒在公司。俞樾小姐代為傳達，說商先生並沒有意向同我們合作。”
白雩寧有些沮喪，雖然合作不是她能決定的，但是訊息確實是她給印珺姐帶下來的。
印珺拍拍白雩寧安慰道：“沒事啦，既然今天沒什麼進展，那我們就先回酒店吧。”
看來，商雲樞比想象中更冷漠。
回酒店的路上，白雩寧又向印珺講了些她獲得的資訊。
”既然商雲樞晚上也在天文臺，我們不如現在去天文臺碰碰運氣。”
印珺看了眼時間，下午四點半，還有時間。
“師傅，變道右轉去郊區吧。”
印珺想到了在天文臺的商雲樞，卻沒想到週五下班潮的堵車大軍。
等出了市區，已經是晚上六點了。
天越來越黑，雨勢小了又大，計程車開得緩慢。
天文臺建在人煙稀少的郊區，目的是避開城市燈光區，更加精準地記錄天文現象，這也代表著通往天文臺的路況並不怎麼好，一片漆黑，一盞路燈也沒有。
時間來到了晚上七點半，計程車半路上拋錨了。
車燈照亮了細密的雨線，印珺坐在車上，盯著前方泥濘的道路，一邊聽著司機聯絡修理公司，一邊開始後悔自己不應該心急。
“印小姐，客服說週五晚上聯絡不到修理人員。”司機哭笑不得。
印珺嘴角抽搐：“沒事，我們再等等吧。”
她一陣腹誹，修理人員大概和我一樣都是新時代社畜吧。
白雩寧在旁邊有些擔憂：“這路上也沒有什麼過往車輛，難道我們今晚要在這裡過夜嗎？”
話音剛落，前方就有一輛車出現。
印珺連忙開啟車門，冒雨攔截那輛車。
車停了，車窗降下來，印珺仔細一瞧，是大廳裡那個漂亮的男人。
調戲了人家，不知道還能不能搭上車。
印珺笑得有些小心翼翼：“帥哥，我們的車拋錨了，不知道能否搭個順風車回市區。”
看著眼前狼狽的女人，男人笑了：“你沒注意到嗎，我是從市區來的。”
印珺剛要出口的話被噎住了。
“哈哈，那就不打擾了。”印珺尬笑兩聲。
車開得迅速，濺起的泥濘和雨水一起潑了印珺一身。
死男人，雨下得這麼大，，祝你的車也在半路報廢。
印珺轉身打算回到計程車裡，手剛碰上把手，前面的車又掉頭倒了回來，鳴了幾聲喇叭。
印珺眯著眼回頭看，男人將車開到她旁邊，淡聲道：“上來吧。”
狐狸淋成了貓，捎她一回吧。
印珺笑眯眯地答應，一邊感謝一邊吆喝白雩寧下車，司機留在計程車上等待修理公司。
等兩人都上了車，男人踩下油門，又快又穩地駛向市區。
車裡實在是太過靜悄悄了，印珺感覺整個人都要僵硬了，不由挑起了話頭。
“先生，真的很感謝您的幫助。不過這麼晚了雲先生去郊區。我們會不會耽誤您的事？”
坐在人家的車上，稱呼什麼的還是禮貌一點比較好。
聽到印珺的改口，男人挑了挑眉。
“不耽誤。不過兩位去郊區做什麼？你們並不像本地人。”
“我們是去九尚天文臺。”白雩寧很感謝這位先生，回答道。
”天文臺？我和他們的負責人打過交道。”聽到白雩寧的話，男人似乎很感興趣。
本來癱在後座上的印珺聽到這話坐了起來，向前座探頭：“先生認識商雲樞嗎？”
“自然認識。”
“這樣啊。那這位負責人性格咋樣啊？有什麼興趣愛好啊？”
“你們既然想合作，就不要投機取巧。”男人薄唇稍繃，對印珺的詢問有些反感。
“兵不厭詐。或許我還可以同商先生多來往來往，說不定他就為了我同意了這次合作呢”
印珺總是按捺不住自己賤兮兮的本性，尤其是眼前有這麼大一個美人， 不著邊際的話就這麼說出來了。
男人撇過頭，雙眸緊盯著印珺：“是嗎，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白雩寧總覺得氛圍有點怪怪的，連忙打圓場：“印珺姐是說她的能力很強，一定能夠提出讓商先生滿意的合作方案。”
“是這樣嗎？印珺小姐。”
“當然了。”印珺紅唇微揚，靠在椅背上，從後視鏡與男人對視。
雨漸漸小了，印珺降下車窗，夜風撲進來，印珺半閉雙眼，車裡也靜了下來。
當車停到酒店門口，白雩寧再次感謝伸出援手的男人，就打算進酒店了。
走到門口發現印珺沒在身旁，連忙轉身：
印珺倚在駕駛位的車窗邊，襯衫領釦半解，一雙眸子瀲灩嫵媚：“不知先生貴姓？”
“姓商，名雲樞。”
男人拂去搭在肩頭的纖手，緩緩升起車窗，駛離酒店。
印珺踉蹌了一下，差點崴了腳。
白雩寧連忙跑過去扶她。
“小白，不如今天晚上我們就飛回A市吧，這合作沒譜了。”
白雩寧“啊”了一聲，懵懵的。
“沒事。睡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