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霧山的半山腰上聚了一隊人馬。這裡草木茂盛,水流充沛,是個天然的草場。一進入圍獵場,林霽就聞見空氣裡彌散出來的淡淡的植物清香,其中夾雜著一絲絲的鐵鏽的味道。

她偏頭打量著近處的草叢和溝壑,遠處繁盛的植物葉片正顫巍巍地左右搖曳。

林霽微不可及地看了一眼上官鴻的方向,後者也注意到了。

賀九悄無聲息地偏離了大隊伍,往植物繁盛處去了。

天色微微漸暗的時候,林霽瞧見賀九從帳外進來,雖然他穿著一件藏藍色的常服,袍腳的紅色也不容忽視。

上官鴻赤裸著半邊袖子,林霽正往上官鴻胳膊上纏紗布。

賀九微微張大了眼睛,隨機跪地道:“屬下護主不利。”

上官鴻似乎是被勒到了痛處,微微哼了一下。林霽瞧了瞧他的後脖頸處跳動的青筋,手更輕了些。

“交手了?”

賀九回道:“是,主子。屬下順著主子發現的痕跡往東去,有兩個人,帶了迷藥,還有暗器。瞧其中一個人的身法,像是.......像是禁衛軍的副手霄寒。”

上官鴻微微吸了一口氣,“看見臉了嗎?”

“沒有。不過我刺傷了他的左臉。”

“另一個人呢?”

“死了。”

“拿些藥,今夜別睡太死。”上官鴻吩咐道。

林霽纏好紗布,突然說道:“你平素常遇刺的時候也愛這麼哼哼唧唧的嗎?”

她說時望著上官鴻,烏亮的眸子瞧著珍珠一樣,若是忽略她語氣裡的平靜,上官鴻大約會覺得她是在說什麼情話。

“沒有。”上官鴻面無表情。

說完林霽側開了身,收拾手邊剩下的紗布和一些沾血的布條。

上官鴻一直注視著林霽的背影,半晌,他忽然扣住了林霽擱在水盆裡的手腕,同她的手一同滑進了水池中,幽幽晃晃的水波紋路里,兩隻手五指交扣。

林霽看著水盆裡的手,水波里蕩著微微的紅。

上官鴻忽然像是卸了力氣一樣將整個身體的力量都砸在林霽的身上,他垂落著一隻受傷的手臂,另一隻手牽著林霽。側著頭枕在她的脖頸和背上,嘆息般道:“平素常我並不會為了別人擋刀。”

林霽就著這個姿勢站了一會兒,忽然覺得真的累,她道:“謝謝你。”

上官鴻換了個姿勢,將臉正過來埋進林霽的衣服裡,嗡聲道:“你當時簪子都掉了。”

林霽並不知道這群人好不容易混進來兩個刺客,卻不是衝著皇帝或者羅焱青或者上官鴻,竟然是衝著她來的。

等侍衛將皇帝團團圍住的時候,有人才反應過來,那劍並不是衝著主座上的人去的,而是衝著旁邊的林大人。

先反應過來的是葛慶,他忽然大喊了一句,“林大人小心!”

這點場面其實並不足以嚇到林霽,她劍已經出了鞘,只上官鴻以一種幾乎獻祭式的姿態蠻橫擋在她身前的時候,她有一種:何至於此的不解。

羅焱青大約也被驚住了,他一把推開了林霽,轉身又叫人去拿刺客。

回身時,林霽失魂落魄地大喊著來人。

那聲音幾乎叫他忍不住將眼睛定在上官鴻身上:死了?

太醫來的及時且技術到位,雖然劍是特製的,也萃了些許的毒藥,不過大約是因為製作工藝並不精良,毒藥的毒性並步劇烈。除了起初的昏迷之外,再沒有其他更為致命的藥效。

對於太醫的醫術,羅焱青似乎很是不滿。

但是聶太醫是懸壺濟世的世家出身,對於羅焱青左左右右的暗示以及在林霽不在場時的明示不予理會,等上官鴻醒時,他甚至在把脈的時候縷著鬍鬚道:“這裡有人要害你啊。”

人剛被行刺嘛,自然是真話。

眾人也沒有多想。

只林霽瞧見聶太醫說完這話還看了一眼立在旁邊的羅焱青。

羅焱青風平浪靜地回望過去,又將視線調在了上官鴻身上。

眾人不知道的是聶太醫的衣角在羅焱青的眼角漸漸消失。

回想起這些,林霽竟然有些後怕,她在看到上官鴻倒地的時候,幾乎是懷著憤懣的心情,到底是一把劍而已,總不至於真的要用肉身去擋。

上官鴻後來同她講,“一時信不過用別的東西來擋罷了。”

他喝著藥,人瞧著臉色蒼白。

林霽慢慢將思緒抽回來,“簪子掉了就掉了吧。再打一個。”

上官鴻依舊將臉埋在林霽的衣服裡,悶悶地笑道:“你當時慌了神是嗎?我從未見過你那樣大聲地同底下人說話。”

“我有嗎?”林霽清淡地回道,“我這人一直很溫和.......柔弱。”

上官鴻不反駁他:“要是聶遠征沒救了我,你會不會真的將聶遠征那把老骨頭充了軍?”

林霽想起來聶遠征提著藥箱進來時她的第一句話,那句現在看起來實打實像是把柄的威脅胡話。

“他充不了軍,你沒聽見他臨走的時候嘟囔著嘛?如果讓他拿刀的話,他會砍到自已人。”

上官鴻便聽她一本正經地說道,笑的幾乎顫抖。

半晌林霽歪著頭,終於忍不下去了,道:“很重,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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