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克登基後,朝局可謂風平浪靜,李克本人被養的白白胖胖,絲毫沒有操心勞累的樣子,倒是羅焱青,遠遠看過去,更為俊秀書生氣,也威嚴更甚了。

滿朝文武從丹朱門上過時鴉雀無聲,但到底遇見熟人時會有些眼神上的交匯。過了平朝殿,便都微微低了頭,只一味關心腳底的青石臺階。稀稀落落的百十來號人,除了步履聲,竟一點旁的雜音都沒有。

畏危殿裡,羅焱青正坐在皇位左側的太師椅裡,瞧著像是到了許久,又或許是沒有本就沒有出宮門。端坐背靠在太師椅上,羅焱青微微閉著眼,坦然地在李克上朝的地方閉目養神。

最先到殿門前的葛大人眼疾手快拽住了趙大人,後者微微動了動腦袋,疑惑地看著葛慶。葛慶往裡面一魯嘴,趙槐將懸空跨過門檻的右腳收了回來,提著袍子往後退了半步,正撞上低頭走路的孫喆。因著趙槐的動作,孫喆差點撞到趙槐背上,他不明就禮,哎了一聲,趙槐並葛慶兩個人三隻手,同時堵在了孫喆的嘴上。

孫喆瞪著眼睛,這才瞧見裡頭的情形。

雙眼皮幾乎被他瞪大的眼睛撐平,他幾乎顫著腳,挪到了門側邊。

三個人抱團挪在柱子後面,有人低聲說:“老孫,你聲音那麼大做什麼?”

另一個聲音道:“大概是嫌腦袋太重了。”

最後一個聲音辯駁道:“我沒有!誣陷,誣陷。”

後面趕來的幾個人瞧見葛趙孫三人垂手站在柱子後,也只往殿裡微微一探,便加入了站樁的隊伍。

隊伍越來越壯大。

等林霽到時,畏危殿門前的空地上幾乎站滿了青色褂袍的朝官。只正殿往前空著,留白一樣。

眾人瞧見林霽上來,偏了身子來瞧,官階低一些的具都躬了身子行禮。

林霽往裡瞧了一眼,羅焱青筆直著身子端在太師椅裡,不知道是剛睡著,還是快醒了。

她欲像先到的朝臣一樣,站在偏側。剛一抬腳,羅焱青便微微動了一下,他抬了右手,覆在眼睛上,揉了下眼角,仰頭靠在椅子背上,細長的脖頸拉出一個月牙似的弧線來,“幾時了?”

隨侍尖尖細細的聲音:“回大人的話,該上朝了。”

羅焱青微微正了身子,起身時正瞧見林霽。

她站在殿門外,羅焱青站在殿內。

兩個人對視著毫無波瀾,只一瞬的功夫,羅焱青便轉開了眼神,輕輕揮了揮手,叫人將椅子撤下去。

朝臣們見羅焱青醒了,豎著耳朵聽裡頭的動靜。

半晌,裡頭有太監出來,道:“眾位大人,羅大人叫諸位進去。”

這還是哪門子的畏危殿,分明就是他羅焱青的書房。有人腹誹道。

李克今日連畏危殿的大門都沒踏入一步。

羅焱青也沒解釋。

他就站在正廳裡踱步,處理完幾件要事後,朝局便散了。

這樣的上朝,維持了已經有大半個月了。

出巡的隊伍早已等在懷安門外,破天荒的,李克坐在轎攆上接受了朝臣的跪拜。

林霽起身時回望過去,李克瞧著眼神愈發清澈了。

返老還童似的像個孩子。

他甚至讓了讓位置,拍了拍左邊的位置,叫羅焱青上來與他同坐。

羅焱青幾乎是板著臉婉拒了。他只兩手扣在一起,微微彎了彎腰,甚至懶得想一個像樣的理由。

寬大的繡袍在地上垂落出一個黑暗的影子,鷹一樣。

李克瞧見了羅焱青的表情,訕訕地摸了摸鼻子,又挪了挪屁股,挪到了轎攆的正中央來。

朝裡對這樣的君臣不分已經見慣不慣了。

起初還有人站出佇列裡不忿羅大人的行徑,但當羅焱青笑著聽完那人的陳詞,又閒庭信步往前走了幾步,順走一個侍衛的短刀,微微抬了抬右手,輕描淡寫地看著滿地的血汙叫人將某大人抬下去之後,滿朝大臣便面面相覷,不再作聲了。

那時林霽想看清羅焱青的神色,可惜,她站的位置不好,只能看見他寬闊的肩膀同官帽下垂落的烏黑頭髮。

這麼一個俊秀的書生,只用一個眼神,便將滿朝的人壓得喘不過氣來。

那件事後,也有人找李克告過狀,但到底當堂的時候,李克都沒說什麼,事後算賬,他又能硬氣幾分?

這件事情便以幾位大臣的革職流放不了了之了。

隨後,朝局恢復了平靜。

林霽瞧著今日的天色,是萬里烏雲的晴天。風吹在臉上像貓毛劃過,舒適且輕盈。但她心裡萬般地擂鼓,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個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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