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洄就這麼看著張宋平,忽然問她:“餓嗎?想吃什麼叫膳房裡做些來。”
張宋平自是不會真的起身叫外面的人去御膳房做些什麼來。
李洄說完也不等張宋平答些什麼,兩手撐在桌上,便喚了薛隨來,“膳房裡這會兒還有八寶鴨嗎?”
薛隨自然說了有。
李洄轉過頭又瞧著張宋平,薛隨的視線始終盯著腳下的位置。
他問道:“還想吃些什麼?”
張宋平笑了下,搖了搖頭。
李洄並沒有再多說什麼,只同薛隨道:“那便熬一碗甜湯。”
薛隨領了命,便出去了。
不多時,又端著一碗甜湯,一份用金碗裝著的八寶鴨進來。
李洄親自接了過來,薛隨退了出去。
張宋平要搭手時,李洄卻叫她先坐。
張宋平立著手,一直看著那個碗,不知道在想什麼。
李洄將甜湯放在她面前,又將金碗開啟,香氣瞬間炸裂在空氣中。
李洄笑著說道:“好香啊。”
他將筷子放進張宋平手裡,“吃吧。”
然後端坐下來,瞧著張宋平。
後著拿了筷子,撕了一塊兒肉放進小碟子裡,又將小碟子往李洄的方向推了推,“這麼大個鴨子,我一個人也吃不了。剛才進來時我看見你也是沒吃幾口。嚐嚐?”
李洄聽張宋平這麼講,視線從小碟子上移到張宋平的臉上,“好。”
張宋平便笑了。
兩個人慢吞吞分了一整隻鴨子。連薛隨來收碗筷時也詫異地多看了張宋平兩眼。
後者大約也並沒有注意到什麼。
李洄同她又說了一會兒話,便差人送張宋平往西配殿去,他則回到了書案後面。
薛隨在後堂搬來了一些坐臥的床榻和椅子,本意是供他午間的時候休息一下,可是自那以後,李洄幾乎是住在這裡。旁側真正的寢宮倒成了擺設一樣的空蕩蕩的宮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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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鴻外面回來時,林霽正看一本書。上官鴻瞧了一眼。
他將手指摁在書頁上瞧了一眼,“怎麼看這個?”
本朝的皇家族譜。
“這書也是能借出來看的嗎?”
上官鴻等了半刻也沒聽見林霽說些什麼,抬眼時只瞧見林霽剛翻過了一頁書碼。
林霽像是瞧見他看她一樣,說道:“不是借出來的。我找人謄抄了一本。”
上官鴻視線又落在那本書上,看這本書的樣子,並不像是新謄抄的模樣。
“那這本是謄抄的?”上官鴻問道。
林霽又翻過了一頁,唔了一聲道:“不是。”
“這是原本。”
上官鴻:………
“看完了還還回去嗎?”上官鴻湊近了些小聲問道。
林霽終於抬起頭來看一眼上官鴻,“你以為謄抄了一本是為什麼?”
林霽繼而將視線又低了下去:“都是一樣的字罷了,就不要計較這些細節了。”
上官鴻瞥了一眼林霽在看的那一頁,“既然都是一樣的字,那你為何偏偏留下原本,而不是謄抄的那本?”
“怕抄錯。”林霽理所當然道。
“你瞧瞧這一頁。”
林霽說道,將書頁撥過去一頁。
上官鴻看完後,說道:“你是懷疑,先太子一案另有蹊蹺。”
“上面記錄了文聖皇帝為先太子選定的太子冢就在西山,你瞧著這個地方像是哪裡?”林霽抬了抬下巴。
書上是一張地圖,中間有一個黑色的墨跡圈住了一個地方,旁邊寫著太子冢。
“像是………”上官鴻前後翻了幾頁,正翻到林霽要說的事情。
“但為何後來先太子並未葬在那裡?”
在這張地圖之後的兩頁,寫著:“葬於聖陵。”
這是同文聖皇帝,也就是先太子的皇父,肅王的爺爺合葬了。
“我記得先太子是病逝?但我查過太醫院的脈案,並沒有先太子生病的記錄。”林霽說道。
上官鴻忽然想到了什麼,“若先太子冢定在西山,那我們看到的是……”
“對,是未建成的先太子冢。”林霽說道,“從時間推算,那條大蛇在先太子冢中見到的應當就是李洄的父親,先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