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僅剩800多人,無處可去。

若公子的主人願意收留我等,自然好。

只是不知要我等做些什麼?”

“和現在一樣,閒時開荒種地,戰時上陣殺敵。”

“可否容我和大家商量商量?”

“可” 。

見如月點頭。

少年召集了十幾人到一旁低聲商議,看來這些人很讓大家信服。

片刻後,國字臉少年對如月道:“在下楊浩,已與大家商議妥當,願與公子前往。”

“好,我叫如月。大家收拾收拾,跟我下山。”

眾人收拾妥當,如月讓楊浩給每人發下一顆解毒丹服下,浩浩蕩蕩穿過瘴氣,走出山谷。

將他們帶到一座莊子, 如霜已等在那裡。

相互介紹過後,如霜道:

“一應物事已經備下了。足夠你們吃喝一個月。

這五千兩銀票,你先拿著,有什麼需要購置的,且進城自行釆買。”

楊浩接過銀票,心中不免動容。

雖不知主家是誰,但初次見面,能被如此信任,頓時對新主子產生了好感。

一時間竟忘了告訴對方,自己這些人根本沒有戶籍。

將人安頓好,如月二人回府向主人覆命。

……

薛全在御前伺候,成日戰戰兢兢。

皇帝坐在龍椅之上,當初父皇病重託孤的情景歷歷在目。

他強撐著油盡燈枯的龍體,望著下跪的太傅石旭、氶相朱文傑、忠義侯沈西山及鎮國公楊予年,氣息微弱卻言辭懇切,“簡兒以後就交由你們輔佐,他雖為帝王,也是你們的晚輩,若有行差踏錯之處儘管教導……”又轉而對趙簡語重心長道:“知子莫若父,別怪父皇安排這幾個老傢伙約束於你。

作為一國之君,你還需鍛鍊幾年,有他們在,父皇放心。

太傅石旭滿腹經綸,不僅是你的老師,還是天下文人之師。

氶相朱文傑胸有溝壑,治國之材。

沈西山與楊予年同父皇馳騁疆場,共同打下這片江山,是難得的忠臣良將。

凡事多聽取他們的意見……”

“父皇……”

不知從何時起,這四位老臣竟妄圖凌駕於自己之上。

好像是從想要迎娶表妹為後開始,最後卻不得不娶了以才貌聞名京城的太傅之女石玉瑩為後。

為彌補表妹所受委屈,直接封為貴妃,也是在那之後,氶相朱文傑告老還鄉。

鎮國公楊予年稱病賦閒在家。

正好方便了自己提拔舅父官位,為擺脫石旭與沈西山的束縛,他默許對舅父陷害太傅通敵叛國。

朝堂之上沈西山公然質疑劉氶相陷害當朝老臣,也被打入天牢。

本想就此將這二人除去,誰料犬戎突然入侵。

當時朝堂能震懾犬戎之人少之又少。

只好讓沈西山帶罪出征。

彼時趙簡內心是矛盾的,一方面希望沈西山能夠戰勝犬戎,一方面又希望他戰死沙場。

好在結果是自己所期望的。

石旭'自縊'牢中,礙眼的石皇后生產時血崩而亡。

沈西山在大敗犬戎後,'病死'在班師還朝途中……

本想擇個黃道吉日立表妹為後,誰知犬戎得知沈西山死後,竟捲土重來,再一次入侵大秦領土,且來勢兇猛,數日之間就連佔三座城池……

鎮國公臥病不起,朝中沒有武將可用。

有大臣提議沈西山一雙兒女,常年隨父征戰沙場,經驗豐富,可由沈西山之子襲爵掛帥出征。

可是其父剛剛'病疫'於回朝途中,若讓沈萬千手握重兵,真怕他起兵造反。

思來想去,同時下達兩道聖旨於忠義侯府,一道是迎娶沈萬雪為後的聖旨。

一道便是沈萬千襲爵且被封為徵西大將軍,三日後出征的聖旨。

就這樣,沈萬雪在熱孝期就被大張旗鼓迎入中宮,那日也是沈萬千出征之日……

當掀起新娘蓋頭,看到她髮間的那朵小白花,趙簡拂袖而去,自此,鳳棲宮便成了冷宮。

若無要事,皇帝從不踏足宮門一步……

不管皇帝如何不喜沈萬雪,也不能拿她如何,因為沈萬千確是難得的將才,領兵數月,不僅奪回被侵佔的城池,還將犬戎打的毫無還手之力,最終不得不遞上降書,俯首稱臣。

在得知沈萬千娶了一個上不得檯面兒的商戶孤女時,趙簡竊喜又鄙夷。

趁他在朝中孤立無援,便放任劉氏父女打壓欺辱沈氏兄妹,對於貴妃買通接生婆謀害沈萬千子嗣之事,他也視而不見,甚至於樂見其成。

只是邊疆屢被侵犯,明面上該給沈家兄妹的體面還是不能少。

終於解決了內憂外患,本以為可安枕無憂。

萬萬沒想到,竟被自己最信任之人背叛,若非自己留了一手,悄悄跟著表妹出宮,後果真是不敢想象。

可是,他想不明白為什麼?他封舅父為國公,給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力,表妹名為貴妃,卻掌握著皇后的鳳印。

母后……母后……到底是為什麼?

看來,要從母后身邊著手調查了……

陰暗的刑訊室裡,想起一陣陣淒厲的慘叫。

刑訊架上綁著的婆子,形容狼狽,滿身血汙,眯著眼睛咬牙道:“敢對老婆子刑訊逼供,太后不會放過你們的。”

暗衛陰惻惻一笑,“那你倒是說說,這大秦王朝,有誰敢對太后身邊的人用刑啊?”

婆子一愣,雙目猛然睜大,“你……”“徐嬤嬤是聰明人,不妨實話告訴您,進到了這裡,就甭想再活著出去。

說不說都不打緊。

只是能否死個痛快罷了!”

話落,又是一聲慘叫……

暗衛看向旁邊刑架上渾身顫抖的黎嬤嬤,“知道二位嬤嬤對太后的忠心。

只是你們不怕死。

也要給家人留一條活路不是?

聽說黎嬤嬤又添了一位小侄孫,以前只吃過烤乳豬,倒是不知……”

“我……我說……”撕心裂肺的喊聲打斷了暗衛未說出囗的話。

“大人想知道什麼?

老奴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求大人,別傷害老奴家人。”不顧徐嬤嬤那吃人的眼神,黎嬤嬤一五一十將事情全部交代。

“老奴本是賢妃,也就是皇上生母的陪嫁丫鬟……”

看著暗衛呈上來的口供,趙簡雙拳緊握,青筋暴起。

不知不覺竟大笑起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劉氏好手段,先與自己母妃交好。

母妃有孕後,她也買通御醫假孕,母妃難產而亡,她卻趁機發動,喜獲麟兒。真真兒是個毒婦。

再往下看,瞬間激動,“這可是真的?”

“回皇上,應該錯不了,黎嬤嬤本就是不得已才投靠太后。

心中念著與太妃的主僕之情。

當初石皇后生產之時,因不受重視,才派她去做表面功夫。

怎奈黎嬤嬤是個心細的,一眼便看到小皇子右耳垂上有顆紅痣,左腳心內側有塊花形紅斑。

再說,小皇子身上定會留有石皇后的信物作為念想……”

暗衛退下後,皇帝將自己關在御書房良久,而後突然朝門外大喊: “薛全!”

“奴才在。”

“傳旨大理寺,重審石旭通敵叛國一案。”

“另追封石皇后為孝仁皇后。

在全國張貼告示,召孝仁皇后流落民間的皇子還朝。”

待薛全退下,皇帝喚出暗九,仔細吩咐一番,才長長舒了一口氣:老妖婆,欠朕母妃的要你血債血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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