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非禮啊!”

“賊人在哪?”袁義君剛脫下外裳就聽見有人呼喊,正義之心爆棚,一時竟穿著中衣跳了出來。

“救命啊!”姑娘披頭散髮,領口被扯的鬆散,髮間簪著一朵吐豔的牡丹,看著愈發讓人憐惜。

“姑娘你無事吧!”

“走開!”

姑娘厲聲哭喊,袁義君擔心她受驚嚇就跑向院門口去找那丫鬟,誰知剛走過去,院門就擁進來一群人。

“袁兄你這是!”蘇祿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

祁善文憤怒的撞了上來,結果可想而知......

“你趕緊派人去抓歹人啊!那姑娘看著是被人輕薄了!”

眾人齊齊看向袁義君,這是怎麼回事......

“袁兄!”蘇祿忙讓人去給袁義君取外袍。

小丫鬟不知何時跑了進去還給那姑娘裹的嚴嚴實實。

“四姑娘!你怎麼在這?”祁善文上前。

“嗚嗚嗚......”姑娘憤怒的看了袁義君一眼躲進了丫鬟的懷裡。

“二公子!”丫鬟的眼淚說來就來,“奴婢有罪!”

“說!到底是怎麼回事!”祁善文憤怒的指著丫鬟。

丫鬟腿一軟帶著四姑娘就跪了下去。

“是袁公子!”她伸出手指指向袁義君。

袁義君正抱著雙臂看熱鬧,想著祁善文怎麼還不趕走他們這群大老爺們,突然就被指名了......

“我?”袁義君指著自已的鼻尖,“我怎麼了?”

“是袁公子讓我給四姑娘送的信,他給了我五百兩的銀票,讓我安排他和四姑娘見一面。”

“袁兄你這是做什麼!喜歡四姑娘去府上正正當當提親便是!私相授受是要壞名聲的!”

“五百兩?”袁義君和蘇祿不在一個頻道上。

處於憤怒中的文人們突然就梗了一下......

“我給你五百兩?”

“是!”丫鬟挺了挺胸膛,“現在就在我身上!”

“那你還我!”

“您還不承認......”丫鬟張著嘴,原本要說出的話硬生生的卡住一半,要錢?

“袁義君!”空氣凝結了幾息,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直到四姑娘喊了一聲。“你百般糾纏於我,今日得知祁府有詩會,還特意過來!”四姑娘撩了一下嘴邊的碎髮,柔弱又堅強,“你說要我當面拒絕你,我便同意來見面,誰知......誰知你......”

這欲言又止,這忍辱負重,看的一眾文人墨客恨不得拿出筆桿子當場作詩一首......

“袁公子你竟然做如此齷齪之事!”

有一個人開口就有第二個......

“真是有辱斯文!”

“姑娘的名聲被你壞了,還是速速安排媒人上門提親吧!”

袁義君撓了撓頭無所謂的問了一句:“你誰啊?”

尷尬,迷之尷尬,比秀才遇上兵還尷尬......

四姑娘打了個嗝,繼續埋在丫鬟懷裡哭。

“袁兄!你不能這樣,也是怪我,薛四姑娘對不起,沒想到一次踏青就讓你陷入如此境地!”

“薛四姑娘?”袁義君眯起眼睛湊近了幾步,這才看清楚那姑娘的長相,“你不是心悅蘇公子嗎!”

請叫袁義君為冷場王,剛剛情緒拉滿的蘇祿也忍不住打了個嗝......

“你還要詭辯!”薛四姑娘隨手甩出一封信箋。

祁善文開啟,又氣憤的甩給袁義君。

信箋上歪歪扭扭的幾個字,“還請姑娘當面說清楚,袁某便不再糾纏”。

“這真像我寫的字!”

袁義君又遞給了蘇祿,蘇祿如牽線人偶一般接過又遞給了別人,他覺得事情不是很順利,但哪裡不順利自已也形容不上來......

“我到這裡後就感覺不適,想出去,袁義君就進來了,他扯掉了我的外衫......還......”姑娘羞憤的捂住了臉。

“你有證據嗎?”妹夫可是說過,沒有證據,你說我就認那豈不是傻!

“你這混蛋!”祁善文大義凜然的一把抓住袁義君的領子,“人家薛姑娘都這樣了,你還要證據!”

這個時候該有憤怒的指責才對,怎麼沒人配合......祁善文被袁義君擋的嚴嚴實實,他沒有看見,包括蘇祿在內的所有人都齊齊的看向他立的筆直的腳尖......要是放在現代準是個優秀的芭蕾舞演員。

蘇祿輕咳了一聲,走到薛四姑娘身邊:“四姑娘,袁兄既然這麼說了,你也要拿出點證據來。”

薛四姑娘紅著眼睛指著袁義君的胸口:“他胸口有一顆紅痣!”

“衣服都脫了!”

“還要逼人家姑娘親口說出來!”

“畜生不如!”

袁義君心虛捂住自已的胸前......

祁善文勾起唇角,“袁兄這回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袁義君身上有紅痣的事不算什麼大秘密,他在軍營和弟兄們切磋的時候也經常光膀子,但被養在閨閣裡的閨秀知道了就是個問題了。

“袁義君!你無話可說了吧!你見我不同意就要非禮我!”

“妹妹!”院門口衝進來一個頎長的身影。

“兄長!”薛四姑娘大哭著撲進了來人的懷裡。

薛浩之抱著妹妹強忍怒氣,一雙棕色的眸子如鷹隼看見了獵物。

“你竟敢做出如此道德敗壞之事,蘇兄!報官吧!”

“薛兄!不能報官啊!薛小姐的名聲該怎麼辦!”

“作為兄長我養她一輩子便是!”

“薛兄!既然袁兄對四姑娘一片真心,不如就成人之美吧!”蘇祿走到袁義君面前,“袁兄!薛四姑娘是名滿京城的美人,你還在想什麼!”

“還是報官吧!想必薛四姑娘也不願嫁給無恥之徒!”

眾人看向聲音來處,院門口,一黑衣一白衣兩位公子並排而立,白衣公子斯文儒雅,一雙鳳目微微眯起,唇角上翹,笑意吟吟,手中一把摺扇,畫著遠山青黛,正有意無意的扇著。

黑衣公子面無表情,有一種絕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清,但也是劍眉星目五官分明。

“王公子!”幾位文人立刻圍了上去。

來人正是王凜和李庸,王凜若不是傷了腿準是上一屆科舉的前三元,他的學識在文人之間有一定的影響力。

“各位好!”王凜拱拱手走進了院子。“袁兄可願報官?”

“隨便!我沒做過,不怕!”袁義君見李庸過來更肆無忌憚了!

“袁義君你這是要我去死!”休息了一會的薛四姑娘繼續演繹。

“你確定看見我胸前的紅痣了?”袁義君認真的問。

“你當著我的面脫掉衣裳,我怎麼會看不見!”

薛四姑娘悲憤不已,薛浩之更是要起身教訓某恬不知恥的歹人......

“薛大公子,不用動手,真動手你也不是我的對手。”袁義君一把拉過蘇祿轉過身去,薛浩之大口喘起了粗氣,差點沒被氣死......

“大家看看吧!”袁義君背對著薛四姑娘拉開自已的中衣。

“不對啊!紅痣呢!”蘇祿一把扯開開啟了大半的中衣,“不對!怎麼會這樣!”

“為什麼不對?”

蘇祿一下子愣住了,他的行為過了......

袁義君見他不答,無所謂的轉了回來。

“袁兄胸口沒有紅痣!”

“不可能!袁義君胸口有紅痣!”薛四姑娘猛地站起身,身上裹的袍子滑落下來,露出了白皙的鎖骨。

“袁義君確實有紅痣,但今天過來的是我袁唯君!”

“來的是袁唯君這怎麼可能!”祁善文怔住了,明明策劃的很完美,難道從頭開始就錯了......

“我邀請的是袁義君!”蘇祿仍舊沒有從震驚中醒轉過來。

“啊!我三哥覺得文采不如我,字寫的也沒我寫的好看,所以就讓我替他來了!”

袁唯君一定對“文采”二字理解的不是很透徹,至於那字嗎!稱其為字的原因是能看出有筆畫......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旁觀的文人公子們左看看右看看,最後目光都落在了薛四姑娘的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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