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攸看不慣他眼裡的自暴自棄,有些生氣,“你想死,我可不想殺人,”

“快點上馬!”語氣強硬。

“我不會騎馬。”

“又沒叫你騎,我帶你。”

“我不要一個女的帶我。”

聽到這話,南攸後槽牙都要咬碎了,他倒是能忍,明明臉色蒼白,血色全無,還要硬撐,再這樣下去就失血過多死去了。

看著男孩真的沒有要動身的想法,想起腰間藏著的迷藥,

在男孩的注視下拿出手帕倒上一些藥,然後翻身下馬走向男孩,“得罪了。”

隨後在男孩的不解的目光中將他口鼻死死捂住。男孩驚恐萬分掙扎了一會兒,隨即昏睡了過去。

南攸看著他睡過去,比醒著的時候順眼多了,撕下他的衣襬替他簡單處理了一下,拖著他回到了宅院。

南攸母親看南攸帶回一個活人嚇了一跳,“你這是幹什麼?”

南攸一路揹著他下來的,男孩身材雖然瘦弱但畢竟是個男的,南攸好幾次都差點堅持不住,“先救人。”

母親這才注意到男孩肩上正汩汩得冒著鮮血,忙去準備客房,再給男孩擦拭了傷口,

等到做完這些時南攸已經累的滿頭大汗,靠在床邊就睡了過去,男孩醒來時看到一個乾淨整潔的女孩,安靜的睡在他的身側,睡顏柔和乖巧,比早上打獵時看起來順眼多了。

南攸醒來時,發現男孩已經不在屋內了,慌張的開門想去尋找,一出門看到男孩站在庭院中盯著那棵落光葉子的白玉蘭愣神,

“這是玉蘭樹,現在還沒開花,它開花的時候可漂亮了。”

“我沒見過。”

“你竟然沒見過玉蘭?”南攸覺得奇怪,這玉蘭樹在雪鄉地帶可謂是遍地都是,年年都開花。

“這是我第一次出來……”

“第一次,那你平時在幹嘛?”

“在屋子裡……”

“暗無天日的屋子裡……”

男孩似是想到了不好的回憶,眼神黯淡下來。

南攸看著男孩單薄的身影,衣著破敗,臉上戴著面具,猜到他一定過得不幸福,心生憐憫。

“那就別回去了,跟著我吧。”

“等我爹爹回來,我帶你去騎馬,捕獵,我爹爹還會帶我們放紙鳶,可有意思了!”

“你的父母不會嫌棄我嗎?”

“為什麼會嫌棄你啊?我父親愛我,所以父親也會愛我的朋友,孃親說這叫愛屋及烏。”

“那為什麼我的父親!……”男孩猛的轉過身來,怒目圓睜看著南攸,話說到一半又緊閉雙唇不再說話。

“算了……我得走了……”

“別回去!我又不是壞人,你不喜歡那裡為什麼要回去?”

“我會對你好的,你留下來吧。”

南攸看他固執,哀求著他,“或者……或者你等你的傷養好了再回去,畢竟是我讓你受傷的。”

南攸目光真誠,她其實不是一個心軟的人,但她感受到男孩身上透露出的那股孤寂與破碎,感覺他隨時會離開,離開這個世界。

男孩怔怔的回望著南攸,兩人目光交匯,過了很久他才微乎其微的點了點頭,南攸臉上粲然露出一個微笑。

“那你快點收拾收拾我們回去吃飯吧。”

“我都要餓死了!”

南攸衝上去拽著他的手往回拉,其實暫時留下他是緩兵之計,南攸一定會讓他喜歡上這裡的。

夜晚,南攸帶著男孩翻上了牆頭,月光皎潔,如紗似影的傾瀉而下,鋪滿了整片大地,籠罩著月下二人小小的身影,像是為他們披蓋上一層紗衣。

“你叫什麼名字?”

“阿琛。”

“阿琛?……”南攸喜歡這個名字,一陣微風拂過,南攸的感覺都舒暢了,閉著眼睛面色享受。

阿琛轉過頭看著她,心頭閃過一絲異樣。

“你家裡人對你很不好嘛?”

“嗯。”

“為什麼?”

“不知道。”

“我有好幾個哥哥,父親喜歡他們,我有記憶起就被關在院子裡,院裡的牆高高的,遮住了很多東西,我什麼也看不到。”

阿琛想著在家的日子,一個人度過無數的夜晚,白天會有人給他送食盒進來,他就坐在門後等著,他其實不是為了等飯吃,他是希望可以看到人。

有時候他們會忘記給他送飯,他就這樣安靜的坐著,一等就是一天……

直到三天前的一個夜晚,阿琛坐在院中看月亮,聽著一些蟲子的吱吱聲,像在熱鬧的宴會,時不時還會有人路過細細低語兩聲。

他不喜歡睡覺,因為屋子裡很黑,而且沒有一點聲音。

一陣異響,阿琛警惕的看向身後,院落的一處矮牆突然被捅了一個洞,隨後半截矮小的身子爬了出來,

是一個年邁的嬤嬤,

阿琛對她有印象,她是常嬤嬤,在她小的時候一直陪著他,還教他識字讀書,只不過有一天她消失了,再也沒有出現。

嬤嬤又老了很多,滿頭白髮,看到阿琛的時候老淚縱橫,

“殿下,老奴總算找到您了,您快跑,跑!”

阿琛不知道嬤嬤在說什麼,但再次看到常嬤嬤他很開心,常嬤嬤是唯一對他好的人。

“嬤嬤,你在說什麼?你會再離開嗎?”

“殿下,我現在就要出宮了,你跟著我走吧。”

“他們容不下你了,這裡不是你的家。”

阿琛雖然懵懵懂懂的但還是被常嬤嬤裝進了箱子,當做物品一起運出了宮。

阿琛在箱子裡感覺到路途顛簸,行駛了很久,搖得他直想吐。

直到外面由遠及近的響起了喧鬧的聲音,好像什麼人追趕過來

嬤嬤隔著箱子對他說,“殿下,別回來了,他們會殺了你的。”

“去找您的家,回祁國,那才是我們的家,殿下要活下去!”

下一秒阿琛感覺到天旋地轉,箱子被推下了山坡,阿琛感覺到自已翻滾了一圈又一圈,箱子被狠狠地撞在了各種石塊上不堪重負被砸爛,阿琛也滾了出來。

不可控的滾到山腳,一處平坦的河灘接住了他。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悠悠轉醒,看著陌生的地方,頭痛欲裂,只能順著小路上山,走進樹林裡聽到馬蹄聲,以為是追殺他的人,沒想到被南攸射了一箭。

就到了現在。

“那你孃親呢?”南攸看他出神又問他。

“孃親沒有來看過我……她說……我不是她的孩子。”

“你孃親為什麼不喜歡你?”

“我也不知道,孃親聽到大家說我是她的孩子,就會大吵大鬧,大家說孃親是瘋了。”

二人皆是沉默,阿琛沉浸在悲傷中,南攸想過他可能過得不好,沒想到竟如此的悽慘,隨後拿出兩個酒壺,另一個是特意給阿琛準備的。

“這裡面是糖水,我孃親給我熬的。”

“喝了這壺,以後我的娘就是你的娘,我的爹就是你的爹,我們就是一家人。”

南攸想到爹和朋友也經常會這樣,坐在院中喝酒暢飲,阿琛拿過酒壺,喉頭梗塞說不出話。

“我原本打算裝酒的,我娘說我要喝酒就打斷我的腿。”

南攸說得雲淡風輕,轉頭看向阿琛,目光對視中,兩人都笑了。

阿琛順著眼角流下一滴清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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